第528章 西軍現在不能散

  這或許真的是一個兩難的事情。


  希望一支軍隊有戰鬥力，當然得有血性有勇氣了，得一遇戰情就能拔刀相向，然而後砍向敵人或者被敵人砍到的時候，眉頭都不帶一下的。


  難道指望一群綿著般的士兵，整天叫嚷著要和平就能打敗金兵，迎後趙佶皇帝？

  楊司鋒接過文書，看到的數字也不禁感到觸目驚心。


  這才短短十天不到的時間啊，西軍將士們製造的治安事件，就已經占據了整個燕山治安事件的一半以上了。若是讓他們長期呆在這裏，那大家的日子隻怕不要過了。


  更要命的是，這裏還是宋遼混居的地方，如果縱容西軍這樣胡來的話，真的會把他們好不容易攢起來的人望，很快就會給敗光的。


  既希望大宋的軍隊有戰鬥力有血性有勇氣，又希望他們有組織有紀律，這難道真的是一道難解的命題。


  對了，或真的隻有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的嶽家軍能達到這個要求了。


  楊司鋒隱隱的有些明白過來了，為何大宋的朝堂能容忍了種家人經營西軍，卻如此的容不下嶽家軍了。


  試問，嶽飛掌握著這樣一支有戰力又有組織紀律的軍隊，讓這些自己本身就不幹淨的大宋官員們哪裏還有什麽安全感？


  可是，為了大宋的長治久安，為了不再讓異族的鐵蹄再度南下，擄我百姓，擁有一支有戰鬥力更有使命感的軍隊，這是楊司鋒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是，如何在這其中進行取舍呢，楊司鋒也確實為起了難。


  “若不是遇到這個多事之秋就好了。”楊司鋒放下手中的文書，突然說道。


  “哦，莫不是你已經有了什麽主意？”張叔夜審慎地望著他。


  “如果我們沒有北方這個大敵，我想對這支軍隊進行大刀闊斧的整改，留下那一些象個兵樣子的，把那些兵油子們剔出軍隊去，那麽，就算隻剩下一半的兵力，它的戰鬥力也一定會更強的。”楊司鋒認真地說道。


  “你這小子，還好這裏就隻有你我師生二人，”張叔夜吃驚地瞪著楊司鋒道，“你知不知道，你這話要是說出去的話，會讓多少人寒心，會遭受到多少人的指責。”


  楊司鋒搖搖頭表示不解。


  “你以前沒有和西軍打過交道，你不知道的，可是，老夫是親自見過的。這是一群為了拱衛國家邊防，真的奉獻了自己全部的一群年輕人。是的，他們是有許多的壞毛病。但他們的毛病，是朝廷欠他們的，未必是他們的本意要這樣做的。”


  “你知道他們為什麽要去偷去搶麽？朝廷隻給他們那麽多的錢糧，他們如果不去從路過的商旅那裏盤剝搜刮一些錢糧，他們怎麽有力氣去打仗，怎麽能養活他們的妻兒。讓他們連自己的妻兒都養不活，還指望他們守衛邊疆，這不扯蛋麽？”


  楊司鋒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所謂強大的西軍，居然還幹過敲詐勒索的事情，那麽還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西軍將士們，他們有時候一年都是在征戰當中，經常是抱著手中的武器才睡覺的。這就養成了一個習慣，當他們從戰場中退下來之後，他們甚至半夜裏都會驚醒，好幾次，他們的媳婦都差點被他們當敵人砍死的。你不要這樣吃驚的看著老夫，這些事情都是老夫經曆過的。”張叔夜無奈地說道。


  “可是，他們是朝廷的軍隊，他們是保護老百姓的安全的，若是他們的存在，讓老百姓更加感到不安全的話，他們就已經不再是朝廷的軍隊了。”楊司鋒為難地說。


  “大道理都懂，可是，朝廷沒有給他們足夠的錢糧，那幫王八糕子們還要從他們的錢糧中克扣一些，你讓他們怎麽辦？”張叔夜無可奈何地一攤手。


  “所以學生就說，現在真的不是個時候啊，也隻好這樣了。誠然，他們為國朝立下了功勳，如果朝廷現在不差錢的話，通過錢糧補貼他們，再給他們安排合適的工作，也算是回報他們了，可是，這個時候讓咱們去哪裏找那麽多的錢啊。”楊司鋒苦笑著說。


  “這麽說你，你小子還真的有主意？”張叔夜愣了一下。


  “主意當然是有的，隻是，哪來那麽多的錢啊，”楊司鋒搖搖頭。


  “混小子，欠打了是吧，在為師這裏也裝模作樣了，快說來聽聽，說不定就能想出個辦法來呢。”張叔夜沒好氣地說道。


  “西軍將士們，他們為國犧牲，染上了一身的傷病，國朝讓他們光榮的解甲歸田，還發放足夠的遣散費，想必他們不會不答應吧。”


  “你以為，如果不是朝廷有需要，他們誰想去當兵啊，當兵是要死人的。可是，你知不知道，他們打了一輩子的仗，如果突然之間不讓他們當兵打仗的話，他們真的會瘋掉的。”


  “這個學生信，但這應該不是多數，能有三成就不錯了。他們如果真的想打仗，咱們可以把他們作為軍中的種子和教官，把他們養起來啊，等咱們大宋真正的強大起來了，咱們可以先和北方的女真人打，還有高麗，更有更北方的敵烈部，如果這些人都打完了，咱們還可以東渡扶桑，南下南洋啊，這世界上的仗哪裏打得完。更何況，還有更遙遠的波斯、大秦，一定會讓他們稱心如意的。”


  “至於那些還沒有因為打仗成癡成魔的，學生的意思，是讓30歲以下的兵士們留著兵種子，畢竟，西軍在戰場上留下來的經驗，必須傳承下去，不能輕易的丟失了。至於那些30歲以上的老兵們，朝廷已經虧欠他們太多了，就算是給他發放一筆不菲的遺散費，讓他們回歸正常人的生活，有什麽不可以的。”


  “好吧，不管你小子說得有沒有道理，反正是把老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了，或許，等咱們緩過氣來，還真的可以這樣試試。”張叔夜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可是，要等他們緩過氣來，最少得讓在建的皇宮完成，至少讓他們這些大員們有地方辦公才行。話說，隨著各部官吏的完善，現在幾個部門擠在一個衙門裏辦公，已經讓許多人苦不堪言了。


  再說了，楊司鋒現在更加苦惱的是，隨著趙巧雲等人的到來，他這小小的院子，怎麽能住得下這一大家子啊。若是搬到新城去了，至少一家人都能住在一起了不是？


  “罷了，這個難題，換誰來都沒有解決之法，就隻好老夫替你們擦屁股了，”張叔夜苦笑著搖搖頭道，“總之，剛才你那話和老夫說說就行了，咱們大老遠的把西軍調過來，那是為了擋住金兵的，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要說要把他們給解散了的話，至少，在解決女真人這個心腹之患之前，西軍還不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