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說到,趙鼎是一個極其自律的人。
然而,趙鼎也是一個極其戀舊的人。
趙鼎很清楚的知道,作為一個從草根奮鬥出來的讀書人,還從小就沒有了父親,和母親相依為命長大成人,他最該感謝的是誰。
在這個時代,就算朝廷有各種補助,然而,供養一個讀書人也是不容易的。
趙鼎科考之前,家境本就不寬裕,父親又過早的離世,那種日子有多艱苦,趙鼎都不願意再提起。
可是,趙鼎他媳婦李園嫁到趙家之後,不但沒有任何的抱怨,也從來沒有過指責批評趙鼎沒能力沒本事。
除了鼓勵趙鼎安心的攻心之外,還體貼入微的照顧著他的老母親。甚至為了補貼家用,還把自己從娘家陪嫁過來的金銀首飾也變賣了不少。
可以說,其實家境並不算太差的趙鼎他媳婦,自從嫁入趙府之後,真的過上了荊釵布裙的生活。
也正是媳婦毫無怨言的付出,和默默無聞的支持,趙鼎才能咬牙地刻苦攻讀,如願的考中了進士,成為了朝廷的官員。
趙家的日子漸漸好了起來,可是趙鼎仍然不能忘記那些苦過的日子。而且,此時的他對媳婦有著一種特殊的情感:除了夫妻的情愛之外,還有一絲對夫人的愧疚和感激之情。
所以,哪怕趙鼎已經年近三十,媳婦卻一無所出,多少親朋和同僚勸他納妾,按朝廷律法,到他這個級別,而且又是年過三旬都沒有子女,他完全可以合理合法的納妾了。
“貞娘對我忠貞不二,我也絕對不能做出對不起也的事情來。再說,不能育有兒女,未必是貞兒一個人的錯,我們做男人的多少也有些原因的。再說了,女子年過四旬都仍然能生育,貞娘才剛過三十,我們還有許多的時間的。就算貞娘真的生不了,我也不怪他,大不了抱個孩子養大,我和貞娘也會把他當自己的兒子看待的。”趙鼎十分豎決地說道。
自此之後,趙鼎身邊於無勸他納妾的人。
趙鼎不隻感激妻子的付出,對妻子的家人也是愛屋及烏。
他自己沒有兄弟姐妹,自然的就會對媳婦的兄弟姐妹十分的真誠。
而且,李專和李園一塊相依為命,相攜長大,趙鼎現在日子好過一點了,幫襯一下媳婦的娘家人,有什麽不可以的。
再說了,這也是黎園唯一的弟弟了,自己這做姐夫的不去幫他,又有誰能去幫他。
雖然這位小舅子打著自己的旗號,頗有將紈絝事業發揚光大的節奏,可是,曾經的汴京五害之一,如今都能蛻變為朝中要員,他的小舅子怎麽就不可能。
所以,趙鼎想都沒有想,便站出來了,對他的同僚們說了:“反正大家都用得上,新城舊城離著幾十裏地呢,大家都會有經常往事來的時候,買誰家的不是買呢,不如試試黎家的馬車,雖然它源出於楊氏馬車,當然和楊家的馬車又有所改進的。”
趙鼎說的話也有道理,如今,雖然各部堂都遷來了新城,可是,還有一些機構留在舊城,官員們的宿舍也還沒有修好,部分官吏們的家屬們仍住在舊城,所以,他們確實用得上一輛不錯的馬車的。
道理也是這麽個道理,反正買誰家的不是買呢。買了別人家的人家還不領你的情,但買了我小舅子家的馬車,反正我是會記住大家的好的。
尤其是商人們,他們的覺察力又會比別人更敏銳一些。
比如說,他們本來用不上那麽多馬車,可是他們一口氣就跟黎氏馬車訂上十台二十台的相單,試問這麽大的訂單,黎專他要不要親自出麵接待。到時候,再借他的口跟趙鼎搭早話,隻要一起喝個茶吃個便餐,就可以座實他們和趙鼎的關係,以後還怕有人會不配合他們麽?
還有一點,莫說黎專打著趙鼎的旗號,做過許多投機取巧的事情,就算他真的是遵紀守法的,一旦涉及到同行業的競爭的時候,雙方之間肯定會有利益衝突的。
那個時候,無論地方官員如何判,哪怕趙鼎什麽話都不要說,什麽招呼都不要打,可是,他們能不考慮一下趙鼎的立場和看法麽。
那時候,就算趙鼎和判案的地方官員們一口咬定他們是公無私的,可是,除了他們的良心之外,鬼才會想相信他們說的鬼話。
隻要趙鼎的舅子和別人發生利益衝突,隻要官府一旦介入,就算官府真的做到了公正無私,誰會相信趙鼎沒有從中發揮他的作用?類似的事情,哪怕是後世都是要避嫌的,而趙鼎的未來的職位,本來就是用來監督別人的,現在他自己身邊的人都處在人們的眼皮子底下,被老百姓死死盯著,他還怎麽能一心一意的做自己的事情?
“算了,先不說這些了,這些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是了,你們也不要和外麵的人說了,咱們說說話還是早點安歇吧。”楊司鋒擺擺手道。
他有些想不明白,趙鼎那麽聰明的人,怎麽會想不清這些問題的
而且,真明白趙鼎身邊是些怎樣的智囊,怎麽淨給他出餿主意。
別人大度他可管不著,但事情就發生在楊司鋒眼皮子底下,他可不能不理。
可是,趙鼎一直對他成見頗深,如果他直接和趙鼎這樣說的話,難保趙鼎不但不會接受的看法,甚至還會對他恨之入骨的。
既要表達自己的看法,又不能自己出麵,隻能想個迂回的辦法。
難得一家人都在一起的時候,楊司鋒可不想浪費了這個和妻妾們交流感情的機會。
目光再次在妻妾們的臉上一一掠過,不由感到大窘: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十二釵還差一釵,可如今看來,十二釵可是一個都不少了,那麽問題又出現在哪裏呢。
心中暗暗的默念:老大趙巧雲,老二李清照,老三何香琴,老四梁紅玉,老五郭秀,老六香香,老七韓立秋,老八韓娟,李菲兒居然是老九了,接下來是潘金蓮、金喜珊,金英,十二釵釵妥妥的一個都不少。
那麽問題究竟出在哪裏呢,當看到低眉順眼的韓立秋,和家裏的廚娘一塊收拾碗筷的時候,不由更加感到自責了:韓立秋或是因為她的經曆的緣故,一直都是低調得讓人忘記她的存在,楊司鋒怎麽就把她的名次給忘記了呢。
看樣子,楊司鋒可以死心了,十二釵既然已經到位,就好好的陪著她們過好接下來的日子就行了,其它人家的女兒再如何漂亮可人,也不關楊司鋒的事了。
“我是不是太矯情一點了,反正你們也過了十七歲了,若是你們其它幾位沒有意見的話,我想在接下來的幾天裏,給她們三個把房圓了,也省得她們患得患失的,你們看如何?”瞧著三個坐立不安,一臉期待的女人,楊司鋒突然說道。
“你也知道你自己矯情啊,早就說了把她們三個給辦了,也省得人家總是提心吊膽的,生握我把她們三個給賣了。也不想想,我敢麽,我要是把你的心頭肉賣了,你不會殺了我啊。”趙巧雲幽幽地說道。
三個姑娘聽了,真的是又驚又喜,各自都將頭埋得低低的,偶爾抬頭望向楊司鋒時,眼眶裏滿滿的都是愛意。
“莫說已經有了十七歲了,就算隻有十五歲,對於這個壞男人來說,又有什麽問題,反正他有的是辦法讓你們暫時不受孕,也算是他沒有違背誓言了。”何詩琴冷冷地說道。
三個女人不可思議的望著何詩琴,心中或在想道:“生孩子的事情會有這麽簡單?這個男人還能做麽收控自如,這是騙人的是吧。”
“你們以為我是騙你們的,告訴你們了,你們就知道那什麽不是了,”何詩琴壓低嗓子,急急的說了幾句什麽,當然,所有人,哪怕仍然是姑娘的三個姑娘,也立即聽懂了。
“三姐到底是厲害,你什麽都懂啊,”金喜珊由衷地感歎道。
“不是我什麽都懂,是某個壞男人,他早就打著你們的主意了,又不好說服自己,所以一直鼓不起勇氣罷了,你們三個,別以為這是什麽好事,你們可要想清楚了,真要被這個壞家夥禍禍了,以後你們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何詩琴再次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