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損一毫而利天下
楊司鋒可從來沒有說過那些驚天動地、感天動地的豪言壯語。
用他自己的話說，他不過是順其自然的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己。
受他的影響，他的妻子們也在竭盡她們所能，想要做一些事情：不為了取悅誰，也不為了忽悠誰，隻是想憑自己的心意和能力，真真切切的為天下，為黎民做一些事情罷了。
要不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呢。
楊家現在十二個娃，十二個都好好的，這絕對是前無來者的奇跡。
相比之下，張叔夜的老妻，可是一連懷了多次孕，若不是後來采取了楊司鋒的辦法，又在老年產下一子之外，那他就隻有張麗這一根獨苗了。
張叔夜剛進這個院子的時候，就感受到了這裏的窗明幾淨，幾乎纖塵不染。
而且，就算他已經很講究了，還是被幾個穿著白大褂的姑娘拉著，讓他在外麵套了件大衣，又幫他擦過了鞋子上的泥土，這才讓他進來的。
還好張叔夜戾氣不重，忍著讓幾個聽不懂他話的姑娘幫他處理了一番，要是別的大官的話，肯定會罵人了。
“老子可是當今相爺，試問這天底下還有哪裏是老夫去不得的。”不要懷疑，隻怕大宋的大部分相爺都會這樣認為。
除了皇帝的後宮外，這天底下，不管是誰的家裏，還真的是他們想去就能看的。
誰讓咱們沒有私權的理念呢：我的家再破，風可進雨可進，國王不能進，若是有人敢在天朝說這話，哪怕大宋朝不那麽暴力，也肯定死得不要不要的，唉，不是說別人的就好，自己的就不好，僅就這一點來說，還是要跟人家學習啊。
如果有這個理念的存在，小老百姓們還要擔心自己一輩子的心血，輕易的就被一群流氓們給推平了麽？
張叔夜當時隻是在想，楊司鋒這小子還真會享受，這麽幹淨的地方，也就他們家的人想得出來。
可是，如今一聽人家這是為全燕京的婦人們準備的，張叔夜就不得不動容了。
“這麽說，你們這是用自己作為試驗，替全燕京的婦人培養婦產的大夫了麽？”張叔夜激動地問道。
“這個…算是吧，”何詩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大宋的第一批產科大夫和護士，就在這個院子裏誕生了。
當然，也可以說，是楊司鋒的夫人們用自己的生產經驗作為樣板，在替大宋培養她們。
可是，若真的說楊家女人是在犧牲自己作為試驗品，用來培養訓練這些人的話，那就太高看楊家人了。
反正楊家人有一個極重要的理念就是，隻要力所能及，我都會做利人的事情，但要讓我楊家人損己利人，那不好意思，我又不欠誰的，憑什麽要讓我損害自己的利益去利人？
所以，張叔夜真想多了。隻不過是，何詩琴一看自己家這麽多的產婦，雖然有幾個是她自己經手接生的，可是，光見識過了楊司鋒所說的先進的接生條件環境之後，何詩琴可是再也不想讓自己以及自己的姐妹們，任由那些粗鄙的接生婆們來粗暴的處置她們了。
若是那些產婆們厲害，又怎會有多達一半的嬰兒們，在產下幾個月內就先後夭折的？可是，楊家的生產，堅決的按照楊司鋒的標準去做，每個孩子現在都成長得很健康。
於是，何詩琴動了培養一批自己的產科大夫的念頭。
可是，尋常人家的女子，還要知書達禮的，又怎麽會願意做這些事情呢。
那些西軍的遺孀們，她們倒是不拒絕做這些事情。再說都是女人家，也沒有什麽為難的。
可是，她們的成長環境注定了，她們可能能搬磚，能挑擔，甚至還上陣殺敵，可是，讓她們穿著白大褂伺候產婦和嬰孩，還真的是難為她們了。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張叔夜一連叫了幾聲好。
楊司鋒等人愕然地望著張叔夜，心道，莫非張老爺子寶刀不老，家中的妻妾們又有喜事，厲害啊我的老師！
“趙楷這個禽獸，麗兒還不到十八歲，他就搞出人命出來了。這可是你小子說的，麗兒還這麽小就有了身孕，如今有你們的產科大夫了，老夫總算放心了。”張叔夜立即看出了楊司鋒等人的不解，趕快解釋道。
楊司鋒等人露出震驚的表情出來。張老師一直家教甚嚴，沒想到，還是讓趙楷這家夥趁虛而入了啊。
可是，趙楷都快三十歲的人了，前一段時間因為妻妾們為金人所辱，一直對個人婚戀持謹慎的態度，如今好不容易打開心扉，有一個張麗願意被他禍害，莫說張麗隻是未滿十八歲，就是人家未滿十四歲，他還不是一樣的會禍害？反正大宋又沒有說一定要等到多少歲才可以禍害的。
可是，一想到趙楷還沒有大婚就把張麗給禍害了，楊司鋒就想到，這趙楷哪裏是禽獸啊，簡直是禽獸都不如啊。
“簡直把老夫的臉都丟光了，沒有辦法，隻好便宜了趙楷這小子了，草草辦了場婚禮，把這丫頭送給老趙家去了。我老張真虧啊要，自己替他家賣命不說，還把自己的寶貝女兒讓他們家給禍害了，他要是不對麗兒好點，我饒不了他。”張叔夜胡子亂顫地說道，“司鋒，你小子，為師的女兒下嫁的時候，你雖然禮物沒少，人卻沒有到場，到時候你自己看著辦。”
“老師，這是應該的，我家所有的東西，除了我的妻妾兒女們，隻要你看得上眼的，隨便你拿。”楊司鋒認真地說道。
張叔夜張口欲要說話，一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姑娘急急的走上前來，哇哇了幾句，楊司鋒一聽就愣了，望著趙巧雲道：“怎麽家裏來了個高麗的姑娘？”
“家裏何止一個，是二十個，都是高麗來的，”趙巧雲跟著白大褂姑娘走去，回過頭來道。
楊司鋒不解地望著何詩琴等人，靜等她們的解釋。
“要說王楷小王爺對你還真的不錯，不隻把自己的後媽給了你，還把大臣的寶貝孫女給了你，這還不算，還又給你送來了二十個美女，真的算是有心了，看來，你的好色之名，已經傳播到海外了，至少高麗國的君臣們是心知肚明了。”何詩琴笑著說。
“這樣啊，這二十個都是他送來的？可是，他不應該送到宮裏去麽，送我家裏來幹什麽？”楊司鋒疑惑不解地問道。
“十個歸宮裏的，十個歸我們家的，可是，蘇家皇後是個有主見的，她說過了，皇家現在血脈太弱，不能讓異族稀釋了他們的血脈了，趙家不生下十個八個的兒子，堅決不讓他們三兄弟碰一下這十個女子，所以，全部都送到我們家裏來了。”李清照嘿嘿嘿一笑道。
“你也知道的，咱們大宋境內，尋常知書達禮的女子，還又模樣端正，還要聰明伶俐的，都不會讓她們來當護士和大夫的。所以，人家本著閑著也是閑著，再說家裏也要管她們飯呢，就和姐妹們一商量，便想把她們訓練成產科大夫或護士了，她們倒還好，都還願意做這活兒，咱們家一下子添三丁，還多虧了她們幾個。”何詩琴補充道。
“哦，這樣啊，”楊司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雖然她們是護士了，可是，這畢竟是王楷送給你的，隻要你看是誰了，你想動誰，我們姐妹們都沒有意見的，公主，說不定咱們家裏馬上就有十五十六十七了，厲害吧，”何詩琴白了楊司鋒一眼道，“反正我們不管，你隻要不在外邊亂來，這二十個姑娘都是你的都可以，反正人家自己似乎也是願意的。”
“不要，不要了，你們能不能不這麽邪惡了，十四都說了，家裏不再加人，夠了，我還想多活幾年，要不然，你們這麽嬌滴滴的媳婦們，豈不都不便宜別人了，想讓老子我蹬腿了，你們再找年輕帥氣的小夥子，你們倒是想得美。”楊司鋒惡狠狠地說道。
李清照何詩琴再不答話，因為這時候孩子又不老實起來了，二人麵帶笑容的各自哄孩子去了。
張叔夜這才有機會搭上話來，望著楊司鋒道：“你這產科醫院一旦建成的話，燕京百姓就有福了吧，以後，應該是會免費給眾婦人們接生看病的了吧。”
“憑什麽啊，我家出錢建的醫院，憑什麽要免費啊，”趙巧雲馬上跳起來道。
張叔夜無奈的搖搖頭，隻有將目光投向了楊司鋒。
“老師一定想和學生說，咱們不要計較個人利失，要大公無私的為燕京百姓著想是吧，”楊司鋒搖搖頭道，“學生也和雲兒一樣的想法，憑啥啊是吧。雖然說學生一直都想做一個好人，也一直在做一個熱心助人的人，但是學生同樣以為，損一人之利以利天下，這絕對不是學生的主張，所以，恕學生難以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