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隻是當時已惘然
樸泰顯然是真的來過這裏。
他對眼前的環境越來越熟悉,看來,為了營救他的爹娘,他真的是做了不少的工作。隻不過,他自己的實力太小,讓他沒辦法進行更全麵的探查,沒有找到他的父母親。
接下來,楊司鋒和其它人就隻需要聽從樸泰的安排就是。
他們先將船藏到了一處被蘆葦蓋得嚴嚴實實的河灣深處。
到處都是荒山和草原,除了適合放牧的地方外,許多地方都是雜樹從生,估計都沒有人涉足過。
所以,哪怕是本地人都未必知道這裏有這麽一個大的河灣,也不知道樸泰是怎樣找到這裏的。
在河灣深處的沙洲上砍開了一些雜草,就當作是他們臨時的營地了。
有大意的士兵燃起了一堆篝火試圖燒烤他們在河灣裏捉到的大青魚,可是火才剛剛點著,就冒起了陣陣的青煙,嚇得幾個老到的趕快提水將火給澆滅了。
“大家都小心點,看來,這些天我們都隻能吃冷的了,”楊司鋒苦笑著說。
後來還是樸泰想了些辦法,他派人找了不少的幹柴禾,又用羊皮氈搭了個兩三米高的蓬子,這樣在蓬子裏燒烤的話,就算有點煙火,外麵的人也看不到了。
反正總算不要吃生冷的食物了。話說,不讓吃生水,這一直是楊司鋒的紀律要求,有了這個辦法,他們總算可以將這個紀律堅持下去了。
而且,在沙洲上的蘆葦叢中,砍開了一個個的巷道,搭建起了二十幾個帳篷,總算不要在船上蕩來蕩去了。
當然,這樣最方便的莫過於楊司鋒和樸泰這兩對人了,這樣的話,他們總算有了自己相對獨立的空間了。
以作為他們的廚房的在帳篷作為中心點,向四周延伸出去二十幾個帳篷,中間有蘆葦隔著,他們想幹點什麽事情,也不要避著人了。而且,有蘆葦作為天然的屏障,外麵的人想進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雖然天色還早,他們停下的時候,才剛剛過了中午,可是,他們在這裏可能得住上一段時間了,無論走到哪裏,楊司鋒都務必讓自己住得舒舒服服的。
所以,除了樸泰帶著幾個人出去打探情況了之外,其它人都在忙著安置他們的小窩,接下來較長的一段時間裏,這裏就算是他們的棲居地了。隻不過,這河灣裏的魚估計就遭殃了。等他們走的時候,大概這裏也不會剩下有魚了,都會被他們吃光了。
空氣中,除了青草的味道外,還彌漫著一股草葉腐爛後的味道,這裏應該沒有嶺南地區才有的瘴氣,可是,楊司鋒仍是讓人在火堆中放了些艾草,不管是瘴厲或是蟲蟻,這樣多少有些好處。
畢竟是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楊司鋒內心裏難免忐忑。
背著手,楊司鋒檢查了所有人的帳篷,又對他們每個人都叮囑了要防火防水防蟲,看到大家都做得不錯,這才回到自己的帳篷的位置。
韓娟一個人,都已經把賬篷搭好。
她撿了不少的幹草墊在地上,厚厚的一層,然後再在幹草上鋪上羊毛,楊司鋒躺在上麵,感覺軟軟的,極不舒爽。躺在這上麵做些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的話,就不要擔心那些誇張的聲音了。
而且,韓娟還在羊毛氈的篷頂上加蓋了一些雜草,這樣就算站在高處,也看不出這裏別有洞天。
楊司鋒覺得這種偽裝做得很不錯,能不被別人發現自然是最好的。又一個騰躍跳起來,四處走了一圈,交待眾士兵們,也在他們的帳篷上麵蓋上雜草作為偽裝。
等楊司鋒繞了一圈回來之後,韓娟還把他們的衣服拿出來了晾曬,楊司鋒這才留意到,韓珊美也陪著她,雖然很費力,也在很努力的跟韓娟說著宋話。
楊司鋒這時才留意到,韓珊美居然把她和樸泰的小窩就建在了他們的旁邊,他們這是什麽意思,就不怕會打擾到了對方麽?
到了天黑的時候,韓娟還把楊司鋒趕到了外麵,因為她說了,她和韓珊美要沐浴了,他一個大老爺們在這裏,是打算要偷窺麽?
楊司鋒才沒有那麽個愛好,再說,那是樸泰的女人,他這個底限還是有的,他又不是高強,就喜歡別人的媳婦。他自己家的媳婦都照顧不過來呢,哪裏有時間管人家的媳婦如何?
不過,有好一陣子沒有高強的消息了,也不知道結束軟禁的高強,現在在燕京過得如何了,有沒有從以前的陰影中走出來,隻不過,他們當初的兄弟情誼,怕是再也找不回來了。
樸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不過,他是一個膽大心細的家夥,想必不會有什麽事情。
所以,樸泰沒有回來之前,韓娟就陪在了韓珊美的身邊。楊司鋒也真的是看不懂了,這姑娘一個人逃命的時候那麽大膽,怎麽這裏這麽多人了,她有什麽好害怕的?她是害怕楊司鋒呢,還是在提防其它的那些個男人,不過,那些男人看著她的時候的目光,確實很熱切的樣子,讓她有了天然的戒備心常也是正常。
韓娟要陪著韓珊美,楊司鋒看樣子這個晚上要一個人抱著枕頭睡覺了,唉,都怪那樸泰。
也不知道韓娟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楊司鋒隻是在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鑽入了自己的懷抱,想必這個時候樸泰已經回來了,要不然韓娟也不會放心回來的。
楊司鋒在晨曦的鳥鳴叫聲中醒來,神清氣爽的鑽出帳篷,這才看到,除了他自己之外,其它人居然都已經起來了,不由有些慚愧。
樸泰此時正在劈柴禾,見到楊司鋒過來,馬上站起身來,迎上前來道:“大人早。”
“什麽時候回來的,昨天看的情況,還好吧,”楊司鋒望著他問道。
“還是沒有找到皇帝住的地方,也沒有我爹娘的消息,”樸泰失望地說道。
這是很正常的情況,若是那麽容易找到,樸泰幾次過來,就不會無功而返了。
“大人,我記得大人曾經吟過一首詩,叫做此情可待成追憶,下麵一句是什麽,小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能告訴小民麽?”樸泰突然說道。
“此時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啊,”楊司鋒奇怪地問道,“樸泰,好好的你怎麽會想起要吟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