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雖然始於大明朝,但卻在大清才推廣開來,作為朝廷的派出要員,肩負督撫一省或數省的經濟、民政、軍務等事務的首腦官員。
也不隻有咱華夏才有總督,歐洲各國在世界各地殖民的時候,也會任命他們自己的人總督某塊殖民地的軍政首腦官員。
而楊司鋒所說的總督,顯然和上麵所說的不一樣。
如果說非要讓楊司鋒在曆史上找個比照的話,他覺得羅芳伯的蘭芳共和國,可以作為他們發展的藍本。
但是,如果他們公然的在海外建國的話,這裏的老百姓們未必會答應。
因為,就算這些老百們的日子過得並不怎麽樣好,但他們對大宋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就算他們曾經受過了許多的苦,他們也會將原因歸究於蔡京之流,而他們的皇帝則是無比清正廉明、體恤下情的。
所以,他們如果在大宋之外宣布建國,說不定還真的有老百姓們自帶飯盒,代表朝廷反對他們的。
不能怪老百姓們無知,他們了解的信息有限,而且那些信自己還是趙桓等人反複的強加於他們的。
所以,他們不會知道,大宋之所以有如今還算繁榮的局麵,都是楊司鋒和他的兄弟們打下的良好的基礎,還有華夏百姓們吃苦耐勞的精神。他們又不知道趙家父子們到底有多陰暗,他們隻會知道,每到過年的時候,趙佶會發給他們幾個銅錢,讓他們購買炭薪以越冬。
他們就不會想到,趙家父子以花石綱或其它的各種名義,從他們手中搜刮而去的錢財,遠遠的是這些錢財的多少倍。
楊司鋒所說的總督,目前看來,大概相當於加強版的大宋宰相:責任更大,權限也更大。
如果說其中有什麽不同的話,那就是,他的上麵再也沒有一個需要大家跪拜的皇帝了,他的權力也不再來自於皇帝的授予,而是來自於大家的推舉了。
當然,如果老百姓們非要給自己樹立一個讓他們跪著的皇帝的話,他們遙拜一下幾萬裏之外的趙家皇帝,也不是不可以的。隻要趙家的皇帝們不來打擾大家的安寧生活,就讓他們當個大家心目中的泥木菩薩,也不是不可以的。
“楊大人這主意好啊,張大人,如今就你德高望重了,除了之外,還真的沒有別的人適合了,你就不要推辭了,”宋江當即表態道。
“也罷,以老夫現在的身體,再活個十年八年應該沒什麽問題,老夫便不推辭了,再替大家賣幾年的命,權且當上一屆,五年後,楊司鋒,你這小子總不要再推辭了吧。”張叔夜沉思了片刻,緩緩說道。
“學生還太年輕,這裏還另有其人呢,”楊司鋒搖了搖頭,指了指宋江。
“這個主意倒不錯,老夫畢竟年紀大了,難免有些精力不足,宋江,你也不要客氣,你先輔佐一下老夫,等五年後你來接掌總督職,你也幹個兩三屆,估計也要退休了,到時候讓給楊司鋒,那時候他四十歲上下,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我看那時候他還能躲到哪裏去。”張叔夜連連點頭稱是。
眾人也齊聲說好。
“這個主意好啊,從此以後,我們這裏既不是老趙家的,也不是老張家老宋家老楊家的,是我們大家的,誰要是幹得不好,大家都可以把他趕下去,讓更能幹的過來,這樣,就不會再讓他們老趙家一家人說了算了。誰說這天下就該他們老趙家當皇帝的呢,照我說,咱們這裏沒有一個皇帝,不也是過得好好的麽。”武鬆激動地一拍凳子道。
楊司鋒聽了,異樣的瞥了武鬆一眼,誰說武鬆是個粗鄙的武人了?就他這句話來,有幾個讀書人有他這番見地啊。
誰說咱們就一定需要一個皇帝了,沒有那誰給咱們當救星,咱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麽?事實已經證明了,所謂的皇帝,經常給大家添堵,成為大家的災難的根源而己,憑什麽還要忽悠大家對他們磕頭行禮呢,也不知道他們哪裏來的勇氣,就憑他們一個姓,就想要老百姓們對他個下跪,還要無條件的供養他們,還要忍受他們的欺負和盤剝,憑什麽啊。
真的不能小看了當代人的智慧啊,楊司鋒隻是拋了塊磚而己,沒想到就引出了這麽多的玉出來。楊司鋒可以期待,隻要大家堅持這種理念不動搖的話,這片土地上的華夏子民們,將比本土的同胞們發展得更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隻是不知道,遠在幾萬裏以外的同胞們,他們能感受到這份沉沉的壓力麽?
隻要這種理念形成了,就算楊司鋒到時候不來這裏當總督,無論換作任何一個人,隻要繼續堅持這種風氣下去,楊司鋒可以想見,就算憑借他們這幾萬人,他們也可以把這裏建設得繁榮富強的。從此以後,歐洲人想來這裏為所欲為,那就沒可能了,這裏,以後將成為華夏人在海外的又一片生息地和人間天堂,和他們沒啥關係了。
楊家仆婦們飯剩飯剩菜撤走了之後,又端走了茶水,就著大家都在,算是把目前最關鍵的事情給議定了。
這時候,張叔夜才有空說出,他為什麽在大宋拖到現在才來的理由了。
“你們以為黃文達和呼延慶那兩個是什麽好東西?”老張胡子亂顫地說道,“他們巴不得將人都留下來,好建設他們的小王國,可他們也不想想,他們離著大宋那麽近,想要補給的話,都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若是老趙家的子孫不是那麽混蛋的話,要是把東北都拿下來,和呼延家的北海郡王國連成一片,也不是什麽太難的事。可我們呢,我們孤懸海外,走一趟都是拿性命在博了,有多少人死在了半路上了,你們不知道,老夫可是知道的。可是,咱們以後就隻能靠這三萬人作為種子了,這這麽大的地方開枝散葉了,以後想再回一趟大宋,隻怕都是非常的艱難了。咱們這些人都很寶貴啊,可再經不起任何折騰了。而且,大宋的老百姓們越過越好,也不會冒著生命的危險跟咱們跑幾萬裏海路了,你說他們那兩個混蛋,怎麽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