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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庄先生7

  鷹奴道:「我覺得孔祭酒更博學多識。」


  新帝淡定的道:「孔祭酒年紀大了,不能太操勞。。。」


  鷹奴嘟囔了起來,「我覺得他身體挺好的,阿耶要是多留一留,真誠一些,他肯定會答應留下來的。」


  新帝道:「庄先生更適合你。」


  「我覺得是適合其他兄弟,很多課,他都還沒上,我就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新帝就抬頭沖他微微一笑,「放心,太子的課是單獨上的,以後你不會再有這樣的感覺了。」


  小樣兒,以為太子的課程是那麼簡單的?

  他爹沒當皇帝前,他也是跟著堂兄弟和兄弟們一起讀書,也覺得課很簡單,但他當了太子之後,十幾個先生圍著他一個人轉,上的課還有進度,完全和兄弟們的不一樣,爾後,他和兄弟們再也不能互相抄作業。


  年齡越大,他們學的東西越不一樣,真以為庄洵就那點本事?


  那不過是為了照顧大部分人,大班課和小班課是不一樣的。


  新帝意味深長的沖兒子笑道:「你先上課吧,一旬之後你要是還覺得從庄洵那裡學不到東西,我再給你換個老師。」


  鷹奴這才願意。


  庄先生並不是第一次教太子,他帶過這麼多學生,一手帶大的三個弟子更是性格迥異,智商……


  好吧,除了白二郎外,其他兩個是在一條線上。


  但就算只有一個差異,他也知道要因材施教。


  對於新太子,他並不陌生,好歹給對方上過幾年課,對於太子要學的課程,他也了解,畢竟他前些年教的那位太子都當上皇帝了。


  在崇文館這麼多年,庄先生當然知道太子要學什麼樣的知識。


  所以他直接把先前的教案放在一旁,拿了一本《漢書》去崇文館。


  崇文館囊括豐富,但最主要的職務還是教導太子。


  所以崇文館里有新選進來的伴讀,他們會陪太子一起讀書,大部分課程他們需要一起上,但也有一些課程是只能太子一個人上的。


  而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先生們的主要目標就只有一個——太子。


  或者說,先生和伴讀們的主要目標都是太子。


  所以上的課都是為太子量身定製的,其他伴讀則要靠後一步,他們能學會自然最好,學不會也不要緊,沒人會苛責他們的。


  所以庄先生上課的節奏一下就變了,不說伴讀們,連鷹奴都差點兒跟不上,然後就被吸引住了。


  私下上課的時候,庄先生卻沒怎麼翻開書,而是讓太子坐在了對面,問道:「殿下覺得當今天下,誰能做大晉的敵人?」


  鷹奴歪了歪頭道:「沒有吧,吐蕃?」


  鷹奴雖比父親更溫和謙遜,但也自有一股傲氣,他抬了抬下巴道:「吐蕃並不足為懼。」


  庄先生笑了笑,沒有反駁,「現在的吐蕃自然不是大晉的對手,就如同漢武之後的匈奴於大汗,曹魏時的胡人對當時朝廷,但殿下算了算,從被忌憚和被侵犯,之間相隔了多少年?」


  鷹奴沉默。


  庄先生這這才拿起書,道:「我們今日便來講史吧,從國與國之間的關係開始說起……」


  庄先生太子太傅的工作漸漸走上正規,隨著太子賢良的名聲遠播,他的名字也被廣為流傳,在他還不知道的時候,他成了一代大儒。


  畢竟,他不僅教過當今,是現在的太子太傅,還教出了名聞天下的周滿,便是白善和白駙馬也盛名在外。


  有消息閉塞的人聽到茶樓酒肆里在議論賢良的太子,順便提到了太子太傅,便好奇的問道:「這位庄太傅是哪家的人?」


  「並不是世家,而是寒門出身。」


  「寒門做了太子太傅?」


  「這有什麼,先帝時的魏相不也是寒門出身?當今和先帝一樣,用人並不限定是世家。」


  「這位庄太傅聽著很厲害啊,不知是哪年的進士。」


  「他不是進士出身。」


  「不是進士,怎能入崇文館做侍講?」


  「你久居山中,不知道他,但一定知道他的弟子,那太醫署的周子謙可曾聽說過?」


  「周滿?」


  「就是她,」一人笑道:「這一位庄先生便是她和白至善、白駙馬的老師,從小啟蒙帶著的,你看這三位哪一個不是才絕博識?由此可見這位庄先生的厲害了。」


  「聽說這位庄先生早年間還和微服出巡的先帝有過一面之緣,因此早早在先帝那裡掛了名字,」那人壓低了聲音道:「等周大人治好了當今的病,他就又重新入了先帝的眼,聽人說,當今之所以一改從前暴烈的脾氣,就是因為庄先生規勸教導的,所以先帝時便封了他做太子少傅。」


  「不然哪來的一人雙帝師的稱號?」只等將來新太子即位,庄洵這一人雙帝師的名號就坐住了。


  不過聽說這位庄先生年紀不輕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時候。


  「這樣厲害的一個人物,怎麼不考官?」


  「這個我知道,」一人揣著一本書就擠過來,興奮的道:「白駙馬之前出了一本書,叫住《前塵夢》,那裡頭就用隱晦的筆法寫了他老師,據書中所說,這位庄先生年輕時也是一位傑出的有才學子,也就略遜於他這三個弟子的名氣而已……」


  「他早年在益州求學,本被府學舉薦進國子監讀書的,誰知卻被當時的同窗所代替,他知道后已經失去資格,甚至被府學排斥出來,於是他便自己去了京城考學,」那人一臉興奮,偏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樣,他道:「只是那麼不巧,他在京城又遇到了那個同窗,你們猜怎麼著?」


  「怎麼著?」


  「哎呀,快說,快說,不要賣關子。」


  「是不是他揭露了對方,對方羞愧而走?」


  「你聽白駙馬取的書名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了,前塵夢,前塵夢,只有不好的事才歸咎於前塵,」他道:「他那位同窗已經在國子監里站穩腳跟,且平日里表現得溫和謙遜,加之家中有錢有勢,庄先生一個貧寒學子哪裡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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