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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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嘩啦啦的扔書聲中，也有近半數的學生悄然退走。但雅各並沒有任何介意，他依然麵帶微笑。
直到剩下的學生都扔掉書本之後，他才低下頭寡淡地說：
“變形術，所有學科內，最接近萬物本源的學科。了解萬物，理解萬物，最後才能掌控萬物。
那些對世界一無所知的人，那些自以為是的人，那些不懂聆聽萬物欲望的巫師，從誕生一刻，便已經偏離了變形的道路。”
這一段說出來，學生都被唬得一愣。那些麵帶不滿之色的學生紛紛坐直了身體。這家夥，有點東西……霍法心想。
雅戈慢吞吞地說道：“但是，在被掌握，和掌握他人之間，有一條必然的分水嶺，那就是掌控自身。”
“嘶～”
學生中有人低聲驚呼起來。
雅各慢吞吞地說道：“而.……要掌控自己，首先，就要了解自己。”
全體學生沉默。
雅各：“你們了解自己麽？”
學生有人麵麵相覷，有人難掩麵色激動，有人一言不發。有人麵露困惑。
雅各看了一圈，眼神在霍法臉上停留了片刻，最終他晃開眼神，說道，第一節課，我不會教你們所謂的魔法：
“我想知道，你們每個人最想做的事情。”
立刻有人舉手，是一名穿著紅袍的格蘭芬多學生。
雅各帶著滿意的微笑，點點頭：“你說。”
那名格蘭芬多學生站了起來，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我要當魔法部部長。”
如此狂妄的言論弄得舉座皆笑。
“莫耶斯，你不是腦子壞了？”
“你父親在魔法部可是看大門的啊！”
“哈哈哈哈哈！”
那名勇敢的男生倔強地看著四座，但變形課老師卻鼓了鼓掌：“權利，是最好的進步階梯，看來你已經足夠了解自己了，我對這個回答很滿意。”
格蘭芬多的學生欣喜坐下，雅各四處看了一圈，有一隻手掌怯生生地舉了起來。
雅各點點頭，一個戴眼鏡的短發男生站了起來，他穿著樸素的衣服，衣服上還有二手的補丁。
“你想做什麽？”
雅各的聲音帶著令人沉醉的磁性。
男生說道：“我想富到把古靈閣買下來。”
哄堂大笑再次席卷了教室，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息。這一次，不僅有嘲笑聲，還有莫名的噓聲，那名男生也跟在人群後，咧了咧嘴唇。似乎自己也覺得這個夢想太瘋狂了一點。
雅各並沒有阻止其他學生的噓聲。
隻是在噓聲降息之後，讚賞地看著他：“很好，金錢是最大的幻想，掌握了它，你就掌握了百分之八十的命運。”
沒有被否定內心最瘋狂的想法，那名男生臉紅興奮點點頭，坐了下來。
變形課老師的態度讓其他學生有些愕然。
這時候，有一個女生把手舉了起來。
雅各說道：“你有什麽夢想。”
那名黑色卷發的女生站了起來，臉紅羞澀道：“我想和霍法同學交往一次。”
“哦！！”
“籲～！”
“噓！！”
教室裏的亂糟糟的聲音差點沒把屋頂給掀翻。這一次，是男生也噓，女生也噓。
正在發呆的霍法一個激靈，差點沒一個平地摔砸倒在地，這真是躺著也中槍。
雅各哈哈大笑起來：“你真的是非常勇敢，不過，這個夢想，可能一個人實現不了，對麽？”
女孩扭扭捏捏地點點頭，手指揉著胸口的校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角落裏那個人影。
米蘭達笑出聲，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霍法。霍法扭頭不悅地看著她。
米蘭達努努嘴，低聲說道：“別這麽沒禮貌，你看人家一眼。”
霍法無奈，隻得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個姿色平庸的赫奇帕奇女孩，十分禮貌地點點頭，雙手合十，腦袋低成了九十度，表示了自己極大的歉意。
那名赫奇帕奇的女生不知道是沒有理解這個動作的意思，還是並不介意，得到這個答案，她欣喜地坐了下來，和身邊的同學有說有笑。
而阿格萊亞則抱著胳膊，嘴角的肌肉抽搐，她仿佛在吃一塊鼻涕蟲味的口香糖，她看著霍法，一臉的嫌惡和惡心。
此刻，教室裏的氛圍已經被徹底點燃了，不等雅各再度提問，教室裏一雙雙的手掌紛紛舉了起來。他們都想說出自己心底最瘋狂的想法。
雅各也沒有讓他們失望，他拿起一張花名冊，一個個地詢問了過去。
“我想家人身體健康。”
“我想做將軍。”
“我想成為幽靈船船長。”
“我要走遍地球的每個角落。”
“我要成為巫師中的搖滾天王。”
“我要成為最強的魁地奇擊球手。”
學生們似乎一個比一個有著更遠大的理想和抱負，但也有學生的目標相當簡單。
“我想嫁個帥哥。”
“我想嫁十個帥哥.……”
“哈哈哈，我想嫁一百個帥哥.……”
無論學生嘴上說的是什麽，魔法部長也好，嫁一百個帥哥也好。雅各的嘴角總是飽含著洋溢的微笑，這絲微笑讓人總是忍不住對他產生無盡的好感。
在愉快的氛圍中，雅各把花名冊讀到了中間，終於輪到了坐在角落裏的霍法三人。
在其他人都在熱情回答問題的時候，霍法三人組卻顯得頗為冷靜和淡定。
米蘭達自從提醒過霍法之後，表情就逐漸的漠然下來，她一直都沒有舉手，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阿格萊亞還抱著胳膊，氣呼呼的盯著遠處一群嘻嘻哈哈的女生，藍色的大眼睛中，閃動著可怕的光芒。
這時，雅戈放下了花名冊，側頭問道：“戈沙克小姐，你以後，想做什麽呢？”
“我想走遍世界，通曉一切。”
米蘭達淡淡說道。
“做一個旁觀者麽？”
雅戈立刻問道。
米蘭達微微一怔，隨即點點頭。
“差不多吧。”
“你已經成功了一半了。”
雅各讚賞地點點頭。
隨後，他又笑吟吟地看著阿格萊亞，問道：“你呢，阿格萊亞。”
阿格萊亞麵色有些困惑地看著雅各，看了一會兒，她撓撓頭：“我想快樂。”
一些同學發出了，喔嗚的低音。
但這些聲音大多則是驚呼，而並非嘲笑。也許是她的身世讓其他人望而卻步，她如果真的想快樂，也許的確能每天快樂吧.……
“唯獨這個夢想是最難實現的。”
雅各卻輕聲歎息：“世間，一半痛苦，一半快樂，誰也逃避不了。”
阿格萊亞聳聳肩，沒有回答，似乎並不覺得這個答案有什麽。
最終，問完所有人之後。雅各的腦袋轉向了霍法：“巴赫，你未來想做什麽。”
這一刻，那股聲音中似乎帶著一股奇特的精神力場，讓低著頭的霍法避無可避，直接迎頭撞上。
變形課老師開口的時候，他開始察覺到一絲恐慌，因為他突然發現，這個問題自己從來不曾真正的考慮過。自己未來究竟要做什麽，想做什麽。
這個突如起來的拷問，比剛剛聽到的突然表白更讓他坐立難安。
恍惚間，這個房間就像被拉伸了一樣，變得無限無限之大起來，手邊的同學逐漸離自己遠去，聲音也離自己遠去。
未來想做什麽？
未來想做什麽？
變強活下來？
似乎自己經過了兩年的魔法修煉，在這亂世中苟活應該不是問題了。可是，僅僅是活著，好像是不行的。
自己未來，究竟想要做什麽呢。
他開始在自己內心追求答案。
賺很多很多錢？這個答案應該很多人喜歡，可為什麽聽起來這麽沒有勁呢。
成為魔法部部長，又似乎有點累，自己好像不太喜歡和一群人圍在桌子上開會。
成為巫師裏的大明星？僅僅是學校裏屈指可數的人喜歡，便讓自己心煩意亂，難道還能站在台上又唱又跳麽.……
想來想去，霍法一時間竟然沒能夠找到確切的答案。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班裏所有的人都看著他。
而雅各也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過了近半分鍾，霍法才抬起頭。慢吞吞且認真說道：“可能.……我想成為一個，不一樣的人吧。”
“那你對不一樣有什麽定義呢？”
“我不知道.……”
霍法撓撓頭，說實在話，他確實不知道教授的問題該如何回答。他沒有明確的答案，他沒有什麽所謂的確切目標。
金錢，權利，名望？一切確切的目標似乎都是一種束縛，讓他難以宣諸於口。
他再度潛下心來，試圖找尋到問題的答案。
這時，一個模模糊糊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
“我要改變世界，我要讓世界在我的意誌下轉動。”
他被這聲音嚇了一跳。
大概之前所有學生的夢想加起來，也不如自己的這個瘋狂吧。
霍法晃了晃腦袋，正對上了變形課老師笑意盈盈的眼睛。
他看了看周圍，沉默片刻後。
搖搖頭。
“暫時，還沒想好。”
“看來你還沒有確切的答案，這可真是一件悲傷的事情。”雅各輕聲說道。
頓了頓，雅各問道：“那你對真實怎麽看呢？”
這句話是問霍法的，在他開口的時候，所有的學生都保持緘默，如同不會說話的盆栽，或者植物。
“真實？”
霍法心裏一動，他似乎get到了這個老師的頻率，就像兩頭深海中的藍鯨在麵對麵的歌唱交流一般。
“是的，真實。萬物其後流淌的真實。”
雅各認真地說道。
霍法心裏一動，好像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他抬起頭，想要問變形課老師，什麽才是真實。
不過，他剛剛產生興趣，這位奇特的老師已經切換了目標，他不再盯著霍法，開始問起了其他同學的夢想。
這突然的落差讓霍法不免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他還沒有來得及問呢。
這時，身邊傳來了小聲的譏諷聲。
“舞台劇都演不好，還要做不一樣的人，真是做夢。”
原來是阿格萊亞，她冷冰冰地斜了霍法一眼，轉過頭去。
霍法挑了挑眉。
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於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