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死亡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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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血過多是種什麽感受,心髒跳動加快,皮膚蒼白,冰冷,以及,雙目漆黑。神經感受不到重力,靈魂如行走在雲端。這是瀕死的體驗,在這種時候,人往往會想很多東西,想過去,想從前,想到一些從未完成的遺憾。


  不過克洛伊想的最多的,則是一些破碎的畫麵,以及朦朧的情感。她記得剛剛踏上英國土地時,她和霍法一起行走在空曠的荒野之中,彼此都很少說話。夜晚時,他們便在星空下點起篝火,隔著火焰,她能看到那個少年的臉在火堆的另一半閃動,沉默且專注。那個少年曾答應過她,如果回到倫敦,就會把護送她的理由說出來,不過她覺得自己大概不會知曉答案了。她隻希望霍法能夠逃離此地,避免受到自己可怕力量的牽連。


  某種溫暖經過血管逐漸流入體內,讓她精神振奮了一些,她恍惚覺得可能是大限已到。曼斯抽空了自己的血液,讓她有了回光返照的錯覺。


  不過那溫暖逐漸變得炙熱,讓她的心髒跳動速度逐漸恢複正常,身體也變得溫暖起來,眼前的黑暗不再,她睜開眼睛,麵前的一切亮如白晝。


  她依舊被牢牢的固定在椅子上,但是手臂上卻多了一個輸血袋,一個男人單膝跪在她身邊,一言不發的再給她輸血。


  正是曼斯。


  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於是掙紮了一下。


  “幸好還沒死……”給她輸血的曼斯瞥了她一眼,咕噥了一聲站起來。


  “你醒了!?”身邊傳來相似聲音的問話:“能聽見我說話麽?”


  聲音傳入她耳朵,她扭頭一看,驚呆了。


  房間裏滿滿當當的全是人,左一堆右一堆,長著各種各樣的臉,稀奇古怪。


  有年輕的,外貌桀驁不馴的,有中年的,成熟穩重的,有的頭頂一塊香蕉皮,有的全身都破破爛爛,遍體鱗傷,甚至還有不男不女的。


  但他們全都是曼斯,隻是不同時間線的他而已。


  愣了好半天,她才明白這家夥做了什麽,不由脫口而出:“瘋子!”


  “我有話要問你。”


  不男不女的曼斯從人堆裏走了出來。


  克洛伊仇恨的看著他,某種強烈的本能在她胸中流淌,幾乎無法抑製。


  那不男不女的家夥說道:“在擁有時間之力後,我發現可以溝通過去和未來的自己,但在我溝通未來之際,卻發現自己最多隻能溝通到三個小時之後,這是為什麽,為什麽我不可以和三天之後,三周之後,甚至三年之後的自己對話?”


  “這就是你給我輸血的理由?”


  克洛伊尖銳的嘲笑道:“拿走了我的血,我還以為你對時間會相當了解才是!”


  “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麽我無法和未來的自己取得聯係。”不男不女的曼斯冷漠無情的問道,房間裏所有的曼斯都直勾勾的盯著克洛伊。


  “你玩弄時間,就要做好被時間玩弄的準備。”克洛伊不答問題,反而快意的說道。


  “嗯。”


  不男不女的曼斯嗯了一聲站了起來。


  隨後另外一個身強體壯的曼斯走上前來,揚起手臂。


  啪!

  重重一個巴掌落在克洛伊的臉上,讓她側過腦袋,在她臉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我問,你答。”


  不男不女的曼斯說道。


  緩緩轉過腦袋,臉上帶著紅印的克洛伊卻笑了起來,“你慌了,是不是我的血也不是那麽好駕馭的。隻是,事到如今你覺得我還會怕死麽,你錯了,天國的榮光從不會照耀在野心家的身上,等待你的隻有地獄之火的煎熬。”


  曼斯們一齊笑了起來,那種齊刷刷的笑聲嘈雜譏諷,卻又在某一個時間點,戛然而止。


  “我倒也佩服你這種人的虔誠和愚昧。”


  不男不女的曼斯慢吞吞的說道,他揮了揮手,又有兩個他從遠處抬來了一台嶄新的棕色木匣子,木匣子上有一塊半凸的灰色屏幕。


  一個曼斯給那老式電視插上電線,另一個曼斯打開屏幕,隻見黑白噪點的顯示器上,一個少年盤膝拖著一個女吸血鬼狂奔在炮樓之中,那個少年滿身都是帶血的傷口。


  “霍法.……”


  看見屏幕裏的人,克洛伊掙紮著想要做起來,卻被她身邊的曼斯重重按下。


  隨即,又有好幾個曼斯推著數台棕色木匣子過來,插上電,點亮屏幕。戰艦每個角落發生的事,都被一五一十的呈現在克洛伊的麵前。


  “你我共享視覺,我知道的事你也知道。”


  不男不女的曼斯說道:“你應該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麽,白天的他不過是一條敗犬,隻是這條敗犬此刻還在這艘船裏,想方設法的把你弄出去。不得不說,你請的這個保鏢,還真是盡心盡責。至少,比我這個虛假的**信徒要忠誠的多。”


  克洛伊低下頭,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唇,緊緊的繃住了鐵鏈。內心又是開心又是痛苦,如此激動之下,以至於她手腕都被繃緊的鐵鏈磨破,她也渾然不覺。


  “你不是該不為所動麽?修女閣下。”


  曼斯嘴角扯起一抹邪惡的笑容,“你應該知道自己的力量具有多可怕的力量,其實我要是想殺掉他,早就可以做到,不過我還不想和你徹底撕破臉。”


  “你說的任何一句話我都不會信。”克洛伊盯著曼斯,發現這個男人每一個動作和表情都是如此令人厭惡。


  話音剛落,房間裏有幾個曼斯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他們彼此之間沒有絲毫聯係,但默契的就像時鍾一般精準。


  “你要去做什麽?”


  “用行動來證明自己。”


  曼斯說道。


  話音剛落,房間裏消失的四個曼斯很快出現在黑白屏幕之中,仿佛老式恐怖電影一樣,他們分別站在霍法藏身房間的四個角落,一邊說話,一邊搜尋。


  在一段令人揪心無比的對峙之後,屏幕內的少年通過變形術,擊破了士兵用於飲水的淡水木桶,用水流變形成水晶控製住了四個曼斯。


  看見這一幕,克洛伊稍稍鬆了一口氣。不過很快,房間裏的人群又少了幾個,他們沒有任何交流,就這樣沉默的走出房間,走下樓梯。


  “你有完沒完?”


  克洛伊眼眶泛紅,手掌握拳顫抖。屏幕內,她看見霍法來到了一間盥洗室,倒在地上氣喘籲籲,這讓她心裏抽搐起來,心疼不已。


  “在你回答我問題之前,我不會停止,即便你那保鏢再強,也總有被無數個我踩扁的一天。”


  於此同時,房間裏的曼斯大軍開始源源不斷的向樓梯下走去,每一個的腳步都是沉默且堅定。


  “死亡!!”


  克洛伊猛地抬起頭,眼眶通紅。她憤怒如母獅般咆哮。


  所有的曼斯停住腳步,轉過頭,眨也不眨的盯著她。


  克洛伊瞪著曼斯:“在時間之箭中,隻有唯一一件事是確定無疑的,那便是死亡。如果死亡一旦發生,你必定不可能再和未來的自己取得聯係,就像你永遠無法和死人說話一樣。”


  她說完之後,擁擠不堪的房間陷入了死寂。


  “你是說,三小時之後的我,已經死了,所以我才無法和自己取得聯係?”


  “隻有這一種可能性。”克洛伊咧嘴笑了笑,冷酷的令她自己都感到驚訝。


  “是死亡隔斷了我們和未來的對話!?”


  曼斯們麵麵相覷,表情驚愕無比。隨後他們又異口同聲的說道:“不可能,我不可能死。”


  由於是上百人同時說話,他們的聲音在房間中整齊劃一,就像一個人的聲音同時被擴大了無數倍一般。


  這時曼斯群體之中,那個遍體鱗傷,衣服破破爛爛的曼斯站了出來,他沙啞說道:“她說的沒錯,我的確感受到了死亡,離我隻有一步之遙。”


  “誰動的手?霍法.巴赫?”房間裏的曼斯齊刷刷的扭過頭去,咆哮的盯著那個說話的曼斯。


  “不,不是他。”


  一個受傷和他差不多嚴重的曼斯從被吼的曼斯身後鑽了出來,變魔術一般。他搖搖頭:“我打敗了霍法.巴赫,徹底打敗了他。”


  “那是誰?那個玩蛇的少年?”不男不女的曼斯,還有其他的同類異口同聲的問。


  “不,也不是他。”


  人群中,又一個曼斯搖了搖頭,“那小子已經死了,一小時之後他就會死,被霍法巴赫幹掉。”


  “難道是那個廢物女吸血鬼,還有那個龍套學生?”一群來自過去曼斯不確定的問。


  來自未來的曼斯則搖搖頭:“也不是,那個玩蛇的死了,那個女的就和學生跑路了,他們去來找不到的地方,無足掛齒。”


  “那究竟是誰!?”


  所有曼斯齊齊用手抓住了頭發。


  現場這詭異的對話就像一幕大型的精神分裂現場,克洛伊在厭惡和反感的同時,卻也同時感覺到一種深切的瘋狂,這個男人對於掌控命運的渴望,已經到了近乎偏執的程度。


  “等等,黑色槲寄生。”


  人堆裏,一個受了輕傷的曼斯站了出來,陰沉說道:“霍法巴赫身上帶著黑色槲寄生。”


  聽到這話,曼斯們臉色齊刷刷的一變。


  “不對。”


  一個嘴角帶血的曼斯站了出來:“黑色槲寄生被我折斷了,他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哦。”


  所有曼斯又齊刷刷的鬆了一口氣。聲音仿佛世界杯賽場上,對手球隊一粒點球未進,本國觀眾發出的齊齊歎聲。


  可隨後他們又皺起眉頭,“既然槲寄生斷了,又是誰殺死的我?”


  所有曼斯都看著隊伍末尾,那個最狼狽不堪的自己,異口同聲問道。


  “我不知道,危機來自我的身後,我沒能看見是誰動手。”隊伍末尾,狼狽不堪的曼斯回答。


  “可惡,那到底是誰?”


  “是誰殺了我?”


  所有曼斯一齊質問起來,他們腦袋轉向克洛伊,想從修女身上得到答案。


  “你問我,可是我知道的你不是都知道了。”


  鐵椅上的克洛伊同情的看著他:“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上帝決定讓某件事必然發生,那麽人類其實無論怎麽努力,都是徒勞。”


  “閉嘴!!”


  電視旁邊的曼斯猛地用手臂掃過桌麵,那些連著電線的粽匣子電視被掃到一旁,凸麵玻璃屏幕被摔得粉碎,上麵滋滋的帶著電流。


  “你在說,我命中注定我會在今天死去?”所有的曼斯一齊把牙齒咬的格格響。


  “不是我說的,是你自己預見到的。”


  麵對曼斯的暴怒,克洛伊不為所動:“我在法國修道院的時候,神父告訴過我,但凡是可以看見的未來,幾乎都是可怕的,痛苦的,不受控製且無能無力的。你所害怕的事情,幾乎百分之百的都會發生,這麽一想,人還是什麽都不知道活的更幸福一些。”


  說著,克洛伊同情的看著他:“你煞費苦心抓到我,抽取我的鮮血,自以為知曉未來就可以改變未來,運籌帷幄,獲取無上的利益,其實那不過是癡人說夢.……”


  話音戛然而止。


  一個曼斯握住了她的咽喉,眼神中帶著濃濃的厭憎:“我不需要一個什麽都沒經曆過的白板來對我指手畫腳,教我做人!我被死神賜福,沒人可以殺了我,沒有人,我受到任何傷害都不會死去,這是他對我的承諾!除非.……”


  擁擠的房間突然安靜了下來。


  曼斯們一齊想到了什麽,他們沉默良久後,臉色再度齊刷刷的變了。就像球賽最後十秒,自家的球員踢出了一記烏龍一般難看。


  “除非.……”


  “除非.……”


  “除非.……”


  那個掐住克洛伊咽喉的曼斯猛地鬆開手,鬆開了劇烈咳嗽的修女,他滿眼恨意的說道:“格林德沃!一定是你,格林德沃!”


  上百個曼斯突然抬起頭,對著看不見的空氣喊道:“難道你也在覬覦我看中的不朽之物麽?”


  於是乎,絕大部分的曼斯如泡影一般消失的幹幹淨淨,擁擠的房間變得空曠。隻剩下一個長相不男不女的家夥站在原地。


  那是當下這個時間點曼斯。


  隻見他掰了掰手指,活動了一下脖子。


  “你休想操控我的人生!”


  隨即,他大踏步的走下樓梯,消失在了克洛伊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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