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同歸於盡

  長衫老者突如其來的舉動，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老師！您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王語櫻臉色一變，連忙伸手去攙扶長衫老者。


  「語櫻，你大師兄一時糊塗，才會犯下彌天大罪，從今往後，為師一定會好好管教！」


  長衫老者深深的垂著頭，聲音沙啞而又哽咽。


  「是啊小師妹！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我以後一定會改過自新，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次吧！」皇甫擎天用力磕頭。


  最初選擇硬剛，不外乎知道自己已經必死無疑。


  而如今，有了生還的希望，心態則完全不同了，知錯，認罪，磕頭，只求可以苟活。


  「老師！有什麼話您起來再說，您這樣我承受不起！」


  王語櫻看都沒看皇甫擎天一眼，主動跪在了地上，以示尊重。


  「語櫻，你看看你大師兄，他已經失去了一條手臂，人生已經毀了，這個教訓已經足夠沉重，算了吧……如果你還不解氣，有什麼罪責，全由我這個糟老頭子來承擔，是我沒有教好他！」長衫老者並未起身，繼續懇求道。


  這種行為，讓王語櫻十分為難。


  一方面是恩師，一方面又是生死大敵，恩與仇，不管是誰，都很難做出選擇。


  眼看著自己老師長跪不起，王語櫻終究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在燕京半年多，全靠恩師照料，要不然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想到這裡，她不禁回頭，看向了唐朝。


  「別看我，是殺是放，全憑你自己做決定，我不干涉。」唐朝果斷將皮球踢了回去。


  有些事，還是得王語櫻自己拿主意。


  「語櫻，看在我這張老臉的份上，放了他吧……」長衫老者身體俯下，欲要磕頭，卻被王語櫻伸手扶住。


  略微猶豫后，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老師，今天的事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你起來再說。」


  「真的？」長衫老者微微一怔，睜大了婆娑的雙眼，望向了上官雲道：「那他們……」


  「他們也不會計較。」王語櫻做出了保證。


  「謝謝，謝謝你語櫻，為師果然沒有看錯你！」長衫老者激動得身體都開始顫動起來。


  在王語櫻的攙扶下，他終於站起了身。


  「畜生！還不給你小師妹賠罪！」


  長衫老者一側頭，看向皇甫擎天時，又是一巴掌抽在其臉上。


  被打后，皇甫擎天不僅沒有發火，反而還在不停的賠笑：「多謝老師，多謝小師妹，我以後一定會重新做人的。」


  「希望你能記住今天自己說過的話，如果再有下次，別怪為師清理門戶！」長衫老者呵斥道。


  「是是是！我再也不敢了……」皇甫擎天跪在地上，重重的連磕幾個頭，砸得自己頭皮血流。


  雖然疼，但內心卻是一片劫後餘生的喜悅。


  不管過程怎麼樣，終究還是活下來了，至於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王語櫻冷漠的掃了皇甫擎天一眼后，便收回了視線。


  打心眼裡，她看不清這個所謂的大師兄，哪怕對方醫術驚人，但醫德有問題，人品有問題，這種人，成就再高，榮譽再多，終究不值得尊重。


  「老師，有件事希望您能應允。」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王語櫻突然開口道。


  「不管何事，為師都答應你！」長衫老者立刻做出了保證，算是對自己這個小徒弟的補償。


  「本來這件事應該年後再告訴您，不過今天既然正巧碰到，那麼我還是提前說了吧。」


  王語櫻掏出一塊神醫閣的腰牌，雙手遞給了長衫老者：「老師，我請求退出神醫閣……」


  「語櫻，你這是何意？」長衫老者愣住了，有些沒反應過來。


  「老師，我非常感激這些日子您對我的栽培，不過我始終覺得，自己並不太適合神醫閣，我不喜歡被規矩束縛，我更加嚮往自由一些。」王語櫻誠懇的解釋道。


  「語櫻，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可以儘快提，為師一定可以滿足你，何必要退出呢？」長衫老者有些急了。


  王語櫻的天賦，他一直看在眼裡，可以說是將對方當做接班人來培養的，如今接班人突然說要退出，如何接受得了？


  「老師，您給予我夠多的了，是我自己的問題，與您無關。」


  王語櫻深深的鞠了一躬：「老師，請您成全！」


  「這……」


  長衫老者僵住了，他看了看皇甫擎天，再看了看王語櫻，似乎明白了什麼，最終長長的嘆了口氣。


  發生了這種事，握手言和顯然是不可能的。


  神醫閣當中，王語櫻與皇甫擎天只能留一個。


  剛剛他已經做出了選擇，現在，輪到自己這個小徒弟了。


  看著低頭鞠躬的王語櫻，長衫老者心中一片悵然，沉默幾秒后，終於點了點頭：「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麼為師也就不勉強了。腰牌你拿著，就當是留個紀念吧，什麼時候想回來，神醫閣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多謝老師成全！」王語櫻再次鞠躬。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結束，那麼你們可以走了，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唐朝冷淡的開口。


  「多謝各位寬宏大量！」


  長衫老者雙手作揖，對著眾人深深一拜，而後攙扶起一瘸一拐的皇甫擎天，轉身就走。


  「唐先生，你真的打算放過他？」上官雲道小聲開口。


  「我一向說話算話。」唐朝語氣平靜。


  聽到這裡，上官雲道很識趣的沉默了。


  這時，長衫老者帶著皇甫擎天走到了紅髮女人身邊。


  「晴兒，咱們走吧……」


  老者伸出手，紅髮女人聞所未聞，彷彿失了魂一樣。


  「老師，二師妹需要一個人靜靜。」皇甫擎天小聲道。


  「唉……」


  長衫老者長嘆一聲，不知該作何安慰。


  原地駐足幾秒后，兩人最終選擇了離開。


  然而，就在兩人剛剛轉身，沒走幾步時，只聽一聲輕喝突然在身後響起。


  「皇甫擎天！」


  「什麼？」


  喝聲一響，皇甫擎天下意識轉身。


  與此同時，「哧」的一聲，一柄短刀猛地刺入其胸口，刀刃整個沒入，只剩下刀柄還露在地面。


  「二師妹！你……」


  皇甫擎天看了看胸口的刀，再看了看面前雙手持刀的紅髮女人，一臉不可置信。


  「生前我得不到你，死後，你也別想離開我！」


  紅髮女人笑了，笑得身體顫動，笑得前仰後合，笑得幾近癲狂。


  「大師兄，咱們……地獄再見！」


  話音剛落，紅髮女人驟然撥刀，然後在所有人錯愕震驚的眼神中，對著自己的心臟，狠狠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