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劉項的建議
氣氛變得十分凝重。
燕昭是個溫和寬容的皇子,他從來不擺架子,無論是對待自己的好友丁之航,還是對待丁家村的雜工村民們,都公正有禮,就連莊季這種藐視皇權的前命議長和他私交不錯。
放棄他肯定是不行的。
靜妃是燕昭的母親,兒子背著弑父弑君之罪,母親在這吃饒皇宮裏會變成什麽樣子,丁之瑤第一個就想到了自己曆史上的戚夫人,那實在是太慘了。
還有燕深,他對自己那個便宜老爹可謂是忠心耿耿,這次事情若不是他在其中保護,謀劃,周旋,丁之瑤可能根本沒法從中州走到京城,更不可能和丁之航搭上線,躲在現在這個密室裏,是有救命之恩也不為過。
陳英他們看起來倒是不如前麵三個人重要,但那也是四條活生生的人命,大家還在一起生活過那麽久,就算他們是執行成武皇帝的命令,可也是一絲不苟的保護了自己那麽久。
全部都要救,可偏偏沒有全部都救下來的力量。
丁之瑤忽然覺得特別的懊惱。
她懊惱自己浪費了太多的時間,要是早些決定自己單幹,在丁家村招兵買馬,研究軍備,現在人手兩把沙漠之鷹那該多好;或者就幹脆徹底信任成武皇帝,跟他達成合作,不定整個京城都樓上樓下電燈電話了,他老人家的位置固若金湯,孫博和那幫保守派,還有命那幫神棍,都就被甩下曆史的大車了。
可偏偏她夾在其中,搖擺不定,錯失了大量的時間,偏偏還覺得自己牛逼壞了。
在這一瞬間,她似乎有點明白劉項的目標是什麽意思。
想到這兒,她抬頭看了劉項一眼,發現這家夥倚在牆壁角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
“咳咳——劉先生,你覺得我們現在還有什麽別的辦法嗎?”
“啊,你問我?”劉項猛地一驚,撓了撓臉頰,“我……覺得有吧——我以前不是教你算過卦嗎?”
“啊?”這下輪到丁之瑤一臉懵逼了。
她愣了一秒,發現丁之航和莊季都在看她,趕緊打了個哈哈,“啊,是啊,可我忘了該怎麽用了。”
“來來來,我再給你講一遍,那兩個子別聽,這可是我的獨家秘笈,隻傳有緣人。”
莊季顯然很是不屑,“嘁——裝神弄鬼。”但看見丁之航默不作聲的走進了甬道裏,他也聳聳肩膀跟了上去。
劉項並不在意他們的態度,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後,才笑嗬嗬從牆角站起來,走到丁之瑤身邊,附耳隻了兩個字,“神眼。”
“啊,那東西還能這麽用?”
自從丁家村開始走上商業化路線之後,丁之瑤的神眼就隻用在建築隊選址上了,她幾乎都快忘了自己有這麽個金手指。
劉項神秘兮兮的勾了勾手指,讓丁之瑤在牆根邊上坐好,“我過,這就是我的眼睛,地上的一切都逃不過——閉眼。”
丁之瑤本能的把眼睛一閉,黑暗並未出現,反倒是整個京城的平麵圖浮現出來。
“切換到人,再想一個關鍵詞,比如……燕昭。”
她照著劉項的話使勁去想了一會,視角飛快旋轉,走街串巷般出現在一個大宅子裏麵,她眨了眨眼,覺得自己的視角應該是院子裏的某棵樹。
燕昭坐在堂屋的廊下,左手邊放在一大壇酒,腳麵前是一大片撕得稀碎的宣紙,他麵容憔悴又悲傷,不停的拿起酒壇咕嘟咕嘟灌酒。
丁之瑤四下打量了一下,看見廊柱上有一副對聯,她默默地記了下來。
然後又默念,“靜妃娘娘。”
視角再次急轉,飛簷走壁一般停在一個宮殿前,這次很容易確定地方,牌匾上碩大的三個大字“醉寒宮”。
靠在門前的女子看起來已經年近五旬,似乎是剛剛被拷打完,還要拖著身子出來送客,她臉色慘白,身上的衣服新到是挺新,但上麵髒兮兮的,還有凝固的血跡。
不過女人眼中絲毫沒有痛苦和慌張,她似乎很鎮定,甚至帶著些居高臨下的輕蔑。
很快,她就轉身回了宮鄭
丁之瑤對她都有了些許的好奇,這個女人和她想象中的後妃確實有很多的區別。
輪到燕昭和陳英他們如法炮製就更熟練了。
燕昭被鎖在一個巨大的地下室裏,雙手雙腳套著鐵鐐銬,還有獄卒拿著燒紅的烙鐵有一下沒一下的往他身上抽,他整個臉都繃直了,六十多歲的老爺子,愣是像斯巴達克斯裏麵的那些年輕夥子一樣,又笑又罵,一點都不虛。
而陳英他們四個則是關在刑部牢。
丁之瑤把視角收回密室,興奮得剛要站起來,卻不料腦袋嗡一下,巨大的眩暈感讓她趕緊扶著牆,“嘔”的一陣幹嘔。
丁之航和莊季立刻跑了回來。
“妹,你怎麽了?”
“嘔——”丁之瑤擺擺手,半羞半惱的瞪了眼幸災樂禍的劉項,扶著自家大哥的手臂站直了,“沒事,剛才打卦太耗精力了。”
“不過,我已經知道他們都關在哪兒了。”
丁之瑤把剛才看見的東西給丁之航一講,他立刻猜出了具體的位置,“彰明在自己的皇子府中,醉寒宮是關押有罪宮女妃子的冷宮,九爺在的地方應該是飛魚衛的鷹牢。都不是好進去的地方。”
“這樣,我從這條密道進入皇宮去救靜妃娘娘。一,二你們去刑部牢,三,四你們去飛魚衛的鷹牢,莊季你去皇子府,等我救出靜妃娘娘,便去與你匯合。”
丁之航側耳聽了聽外麵的梆子聲。
“現在是醜時三刻,大概寅時三刻,我們一起動手……”
“等等!”
丁之航扭頭看向打斷他話的劉項,神情森冷,顯然這人要是不能出點靠譜的話來,他也不介意稍稍修理他一下。
劉項懶洋洋的比了個手勢,“真的,我剛才也順手算了一卦,我覺得你們的行動時間改在午時初刻更為合適。”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莊季立刻甩了甩袖子,“胡鬧啊,誰大中午的去劫獄!”
丁之航到沒那麽的直接,他默默盯著劉項看了好一會兒,“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