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萬人敵
塔樓裏的參將,親兵,師爺全都傻了,感覺就一愣神的功夫,自家大將的腦袋就被一個陌生男人拎在了手上。
他平靜的看著屋裏的眾人:“首犯以誅,如果你們現在放下武器,停止反抗朝廷,隻會受到降職和罰俸的處分,如果你們要繼續抵抗……喝,已經選了是嗎?”
丁之航輕盈的向後一仰頭,奪過至少兩把襲向他咽喉的長劍,順勢踢腿,整個人騰空躍起,如倒立一般在塌了一半的房頂上跑起來。
他速度太快,落在人們眼中已經隻剩下了虛影。
夏桑的副將大喝一聲:“射箭,他想跑,呃……”
話音未落,一柄長劍已經從他後心刺了進去,他艱難的扭了扭頭,卻看見本該在屋頂的丁之航已經用一隻極為悲憫的眼神注視著他。
“噗,好快……”
夏桑的親兵隊長姓劉,曾經是一位山大王,由於腦子不太好使,所以特別受夏桑的信任。此時終於回過了神來,哇哇大叫著,揮著狼牙棒猛撲了上去。
丁之航騰身躍起,一腳將那根狼牙棒踩入地下,緊接著一劍取了劉隊長的人頭。
“完全不是對手,快跑,快跑……”
“他就是個怪物,趕緊到城牆上去,不行就退回關裏去。”
“咱們有一萬多人,不要跟他單挑。”
頓時,屋裏的人哭爹喊娘的急著向外跑,差點沒卡在門裏出不去。
丁之航也不追他四下看了看扯了塊椅子上的襯布,不慌不忙將夏桑的人頭兜了起來,係在肩上,然後從頭頂大洞一躍而出。
陳英和李執已經陷入了重重包圍當中,兩人滿身是血,眼神卻越發的閃閃發亮。
殺得性起,兩人嘴裏甚至發出了“嘶哈”的吼劍
“誰輸了誰請喝酒!”
“那我要喝江州老酒。”
“未必是我請!”
“一定是你——我殺了三十個。”
“我三十一。”
士兵們都被殺怕了,他們四處跑,想要離這裏兩個殺神遠一點,夏安是夏桑的侄子,也是弓兵旗將,他躲在一大堆的士兵後麵,瘋了般的大喊:“放箭,放箭啊!”
“他們就隻有兩個人,一千個人打一個都打不過,你們沒是吃飯,還是是飯桶!”
“腦袋不值錢是吧!”
“傳令兵,我讓你傳城裏的步兵到城牆上來,你是聾了嗎?”
“叔叔他們到底在幹什麽,沒看到城牆上都亂套……誰他麽拉我,吃飯的家夥不想要了?”
夏安忽然意識到身邊有點安靜,猛一回頭,發現自己身邊的士兵倒了一片,自己身邊站著個麵容陌生的男人。
“你他娘的是哪個……嘶——”
丁之航抖開包袱,將夏桑的人頭提起來:“你是城牆上的指揮官?”
“我……我不是啊……”
“立刻傳令,停止攻擊,所有人可免一死。”
“我特娘的不是!”
夏安拔出佩劍,狠狠向丁之航砍去,空中劃過一道霹靂,瞬間將地照得透亮,借著這道光,許多人看見丁之航和夏安。
丁之航一閃身,單手在夏安手腕上一拍,就著他的長劍順勢往他麵前一推,一劍封喉。
弓兵本能的將弓箭對準剛才夏安的方向,一頓亂射,幾百隻利箭破空而去,空中炸開一聲巨響“轟”,豆大的雨滴開始落上城頭。
陳英和李執鬆了口氣,雷聲剛過便分頭向城牆兩麵狂奔,一邊跑一邊一遍遍的重複:“奉承運,皇帝詔曰,現在放下武器者,免去一死;倒戈誅逆者,免除所有罪責;有功者,賞!”
士兵們惶惶不已,手上的動作不經意的也慢了下來。
又一道閃電劃破長空,丁之航完好無損的站在城牆上一個顯眼的位置,手中的人頭也被閃電照得清清楚楚。
“夏將軍的人頭!”
士兵們徹底慌了,丁之航忽然撿起地上的油木箭和一張硬弓,對著空嗖嗖嗖射出三箭,正好空黑了下來,三道火光成為了夜空中最耀眼的顏色,雖然很快就被雨水澆滅,城牆上的光源一個個黯淡下去,城外卻響起了喊殺聲。
“他們開始攻城了,怎麽辦,射箭嗎?”
“那城牆上的人又該如何是好。”
“夏將軍已經死了,他們他們奉的是皇上的旨意,咱們在抵抗會不會被當成謀反啊!”
“可是夏將軍不是了嗎,京城裏的皇上已經被妖怪控製了,中州的大皇子才是新的皇上。”
“可是他死了啊!”
“那怎麽辦,咱們往中州逃?”
黑暗中傳來城牆吊橋絞盤轉動的聲音,巨大的吊橋轟然落下,更是讓士兵們繃緊的那跟弦一下子斷了,失去將軍的軍隊宛如一盤散沙。
關內的兩位步兵旗將聽到消息也趕了上來,正趕上潰敗逃散的弓兵。
“他們隻有三個人,誰拿下他們皇上定會封他萬戶,賞金百兩!”
“妖人武藝高強,又會妖術,精兵營隨我上,其餘人去城門口攔住叛軍!”
一百多個精壯的漢子立刻隨著他們的旗將攀上了城樓,這是南部大營最精銳的步兵,也是夏桑親自挑選訓練出來的絕對親信,野戰的時候他們會隨時跟在夏桑身側,守城戰時則作為弓兵退下之後的第一支肉搏步兵。
陳英和李執在黑暗中跑了兩趟,已經重新匯合在吊橋的絞盤旁邊,他倆剛剛合力放下劉橋,現在正倚著轉盤喘氣兒。
看見那又是一批士兵衝了上來,李執咬咬牙,撐起身體:“走!”
陳英站起來時,雙膝一軟差點一頭栽在轉盤上,他趕緊擺了擺手:“呼,稍……稍等一下!”
“大都督有危險……”
李執提起一口氣往外衝,然而剛一冒頭,後半截話咕嘟一聲讓自己給咽了回去。
閃電照亮的幕之下,丁之航如遊龍般流暢自由的穿梭著,手中的長劍被他舞成了藝術品,那些黑乎乎的人影就像是他的背景布一樣。
每舞動一次,便有兩三裙地,城牆上的人越來越少,大部分都跑回了關內。
空蕩蕩的城牆簡直就成為了南部大營精兵營與丁之航對決的舞台,然而令人遺憾的是,這是一場一麵倒的屠殺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