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自來水

  說到扮警察，孫聰靈也算是熟手，不過以前大多是跟著魯力一起，主要戲份都是魯力這個前刑警隊長在擔。孫聰靈獨挑大梁的時候不多，況且這次是要在派出所裏扮警察，怎麽可能會不緊張。


  所幸的是，這次王帆給他預備了一套官方背景資料，讓孫聰靈能正大光明的坐在派出所辦公室裏查閱自己想看的資料。


  有了身份就是和以前野生散養的時候不一樣，派出所接到了上麵的通知，也核實了孫聰靈的身份，很快就安排了人接待。


  不過這小鎮派出所現在是全員出動，忙得不可開交，孫聰靈這個“上麵來的同誌”也不玩虛的，直接進入正題，和負責資料整理的民警小李對接後，便開始了資料的收集。孫聰靈剛適應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和小李討論起案情，突然闖入了個胖老頭，打斷了他們。


  “周大爺？”這個鎮子本來就不大，小李以前時常要出去巡巡，這個闖入的老頭又是臨街開鋪的商販，加上他嗓門天生就大，特別能引人注意，所以小李是認識他的，於是小李抽了一張椅子說：“你說啥？自首？你坐下來慢慢說！”


  “哎呀，坐啥子坐哦！”周大爺操著口音濃重的大嗓門，用渾厚的聲音說：“我來自首的，今天自來水廠那兩個小娃娃是我害的啊！”


  小李愣了愣，周大爺說的自來水廠的兩個小娃娃，明顯就是說的那兩個遇害的大學生。雖然這個周大爺脾氣不是很好，說話嗓門也大，經常說話像吵架，但是他卻還是個本分人，心眼兒也不壞。要說他殺人，小李是不信的，不過既然他說來自首，作為警察小李也不能不管不問。


  “周大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小李嚴肅的說：“這可是兩條人命！”


  “哎呀，我幾十歲的人了，未必還跑到派出所來開玩笑嘛？”周大爺有點急了，嗓門又提高了幾度。


  “大爺別急！”孫聰靈看這老頭聲音越來越大，也開口說到：“你坐下來，把事情說清楚！”


  周大爺這才注意到辦公室裏還坐著個人，自己不認識，愣了一下，小李見狀才簡單介紹所：“這是上麵來的同誌，也是來了解案情的！”


  “哦，領導同誌好！”周大爺聽了介紹，刻意的壓低了嗓門，客氣的對孫聰靈點了點頭。


  “我…….”孫聰靈被叫領導還有些不習慣，剛想說自己不是什麽領導，但又想想民警小李還在，便轉了話頭：“我姓孫，叫我小孫就可以了，你坐下說！”


  “哦，好的，孫警官！”周大爺點了點頭坐下，轉頭對著小李嗓門又大了起來：“昨天中午，這兩個小娃娃來我鋪子裏頭買水，我當時在睡午覺，那個男娃娃一進門就開吼。你曉得我的脾氣嘛，一睡覺被鬧醒就不高興嘛！”


  “你見到他們是中午幾點？”小李一邊記錄，一邊很專業的詢問起來。


  “大概一點鍾左右！”周大爺想了想：“具體幾點沒注意，正中午嘛！”


  “好你繼續！”小李把大概的時間加上後說。


  “哦！”周大爺點了下頭：“這個男娃娃要買礦泉水，你曉得的，我們這兒現在礦泉水都漲價了，五塊錢一瓶嘛。本來沒得啥子的，但是那個女娃娃就不幹了，說我敲詐他們。嗨呀你曉得的，我開了幾十年鋪子，哪兒敲詐過人嘛！”


  “恩！”小李接著問到：“你們發生了爭執？”


  “沒有！我咋可能跟小娃娃認真嘛！”周大爺否認到：“他們說我敲詐，那我就隻有不賣給他們了嘛！”


  “那就是沒有發生衝突？”小李嚴肅的問到：“那你怎麽說是你害了他們？”


  “你聽我說嘛！”周大爺挪了下椅子，坐舒服之後，嗓門又大了幾分，這架勢不像在報案自首，倒有點像說故事：“我不賣了，那女娃娃就非要去接自來水，你曉得嘛，我們這兒自來水邪得很，咋敢讓他們喝喲，要出人命的嘛！我老頭兒雖然脾氣大，還不至於看到兩個小娃娃白白送命嘛！我們認識那麽久，你曉得我是哪種人嘛？”


  小李看周大爺的架勢，是要嘮家常，立馬打斷：“說重點！”


  “哦好好！”周大爺也立馬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自首，便坐直了：“我不讓他們接自來水，那女娃娃就開始跟我抬杠，嗨呀，那嘴巴之嚼。我老頭脾氣又不好，拿起根掃把就想嚇嚇他們。結果那男娃娃，就拉起女娃娃跑了，我看到他們跑出鎮子了！”


  周大爺說完就沒再繼續，隻盯著小李，正在記錄的小李半天沒聽他說話，才抬起頭問到：“後來呢？”


  “沒啦！”周大爺一攤手：“這兩個娃娃跑得飛快，我一個老頭追不上嘛，但是我看到他們是朝自來水廠方向去的！”


  “後來你就沒見過他們了？”小李還是保持著嚴肅。


  “沒有！”周大爺搖搖頭。


  “那你又怎麽說你害了他們呢？”小李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嗨呀，要是我當時沒追他們，他們也不得朝自來水廠方向跑，那就不得死了嘛！”周大爺捶了捶自己：“我聽到說那兩個娃娃死了，心頭不好過啊，我有責任，必須要自首！”


  “那有人能證明你之後沒見過他們嗎？”小李雖然有些無奈，但卻沒表現出來。


  “天太熱，我都不愛出門，下午都在鋪子裏，我家裏人都知道！”周大爺想都沒想說：“對了，隔壁老夏還來找我下棋來的，他也可以證明，我們一直下到八點過吃晚飯！”


  “行！”小李記錄了一下，合上筆記本說：“那周大爺你這幾天都在家呆著，需要了解情況會找你！”


  “這麽就完了？”周大爺操著大嗓門問到：“不先拘留我？”


  “還沒證實你犯罪，我們拘留你幹嘛？”小李哭笑不得：“我們是要講證據的！等我先找你家人和老夏，證實一下你說的話，再說！”


  搞了半天，隻是一個烏龍，小李了解了情況送走了周大爺，這老頭雖然脾氣大嗓門大，但也挺可愛的。明顯這老頭隻是覺得有些內疚，來找個心理安慰，但是既然有人報案，按規矩還是需要走流程的。現在所裏根本沒人手，隻能小李自己去循例查問證人。


  “這老頭挺有意思！”見周大爺走了，聽了半天的孫聰靈才開口。


  “嗬嗬！”小李苦笑了一聲：“都是本分人！”


  “鎮上居民都像他這麽怕自來水的嗎？”孫聰靈知道鎮上居民因為幾起命案，對自來水有些忌諱。但是聽剛才周大爺的話，居民們哪裏隻是忌諱，簡直就是談水色變。而且剛才周大爺的話裏，他也聽出了些其他東西：“這個周大爺為什麽知道，這兩個大學生去了自來水廠就會死，而不去就不會有事呢？”


  “鎮上居民都在傳，說自來水管裏放出來的水是活的，能往人身上鑽。有說那是透明水蟲的，有說是變異生物的，還有人說那是水源湖裏淹死的水鬼。說什麽的都有，還越說越邪乎，最後都沒人敢用自來水了！”小李一邊收拾剛才用於記錄的筆記本，一邊說：“人人見到自來水管就害怕，覺得問題肯定就在自來水廠那塊兒，所以除了偶爾去檢查設備的工人，幾乎都沒人敢去！”


  “那有人去查過嗎？”孫聰靈問到。


  “為了辟謠，自來水廠、輸水管道我們都查過，一切正常！”小李說：“就連水汙染的情況都沒有，那水可幹淨了！”


  “你現在有時間嗎？”孫聰靈突然問。


  “有事？”孫聰靈這麽問，當然是有事。小李本來事多，但是這是上麵來的同誌，又不好直接拒絕。


  “我想到自來水廠去看看！”孫聰靈笑嘻嘻的說：“如果有空就麻煩你帶個路，如果沒時間的話，就給指個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