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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誰調戲誰

  吃飽喝足又美美的睡了午覺,鍾小安覺得生活太幸福了。


  捏著鼻子去了趟茅廁,轉悠了一圈,發現張氏早就走了,十六也不見蹤影,家裏就剩下她和吳景。


  吳景在西廂房捧著書看的入迷。


  鍾小安坐著幹瞪眼,繡花是不可能繡的,去山上的話,這會天氣正熱,純粹是自虐,去老宅幫不上什麽忙,沒準還會被劉老太灌糞。


  忽然想念鍾小禾,至少她在家還能陪著聊會天,可是她太勤快了,一直在老宅幹活沒回來。


  “幹點啥好呢?”鍾小安自言自語的嘀咕著。


  “你要實在無事,過來練練字吧。”


  吳景的聲音突然傳來,嚇了她一跳,疑惑地問道:“你能聽見我說話?”


  “我又不聾!”


  “你狗耳朵啊!這麽遠都能聽見?”


  鍾小安一直在東廂房,他在西廂房都能聽見她的自言自語。


  吳景不說話了。


  鍾小安跑到西廂房窗口:“你是個變態吧?是不是總偷聽別人說話?”


  “我不聾,是你說話聲音太大了,傳入我耳裏的,誰會偷聽你的自言自語。”


  吳景用一種看傻子眼神看著她。


  “我說話聲音很大嗎?我怎麽沒覺得呢。”鍾小安嘀咕著,總覺得這貨偷聽了。


  吳景無視她,拿出一本字帖仍在桌上,“無事就學著臨摹,整天就知道瞎跑,正事不做,一拿筆像鬼畫符一樣。”


  “我什麽時候瞎跑了,我做的全是正經的大事!摘的果子你少吃了?”


  吳景不理她,拿著書上炕看了起來。


  鍾小安不想學,可細想一下,她連毛筆都沒拿過,原身更是沒在紙上寫過字,紙筆可貴了,是金貴東西,偶爾的幾次寫字都是拿根棍子在地上劃。


  學吧,總不能連個字都不會寫,正好有紙筆給她用,反正吳景的東西都是好的,也不用她花錢,有冤大頭為啥不用!

  翻看一下字帖,也看不懂什麽字體,反正字是好字,拿起筆蘸了蘸墨水,一筆一畫的練習。


  吳景抬頭瞄了她一眼,見她坐姿端正的寫著,沒說話繼續看書。


  午後的陽光散發著出炙熱的光芒,沸騰的灑了一地,偶爾一陣清風拂過麵頰是那麽的溫柔。


  院子裏寂靜無聲,隻有偶爾傳來書本翻動的聲音,這一刻仿如歲月靜好……


  “吳景,這個放多少水?半茶杯行嗎。”寫的正歡,墨水沒了,鍾小安仔細觀察了這個精致的墨錠,她知道研墨是有講究的,怎麽用是真不知道。


  觀察了一會兒,沒聽見吳景回話,鍾小安轉頭,吳景看著她不說話。


  “你教我一下啊,直接倒水轉圈就行嗎?”拿著墨錠比劃著。


  吳景還是不說話。


  “吳……雲開哥哥,你教我一下唄。”鍾小安討好的笑著,有求於人必受製於人啊。


  “好。”答應的幹脆利落。


  “……”鍾小安磨了磨牙。


  吳景拿了一個小勺子舀了一勺水,食指放在墨的頂端,拇指和中指夾在墨錠的兩側,緩慢勻速的研墨。


  鍾小安仔細觀察著,原來這麽簡單,她學會了!

  蘸了蘸墨水,繼續寫。


  吳景掃了一眼她的字,嘴角抽了抽,瞧著坐姿端正,架勢十足,這字寫的……


  “你沒有基礎,最好把手臂懸起來,懸臂有利於筆力的增加。”


  鍾小安這會兒學味正濃,沒和他嗆聲,聽話的懸起手臂。


  吳景滿意的點點頭,算她孺子可教,靜靜地研著墨,心中感慨,她不說話的時候真好,仿佛村子裏都安靜了幾分,平時真的是太聒噪了!

  鍾小安覺得臨摹的可以了,拿起幾張宣紙,準備上手寫幾個字,想起那晚吳景桌子上的兩句詩,提筆寫了起來。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鍾小安輕聲念了出來,滿意的點點頭,“不錯!”進步有點太神速了,再多寫幾句。


  吳景研墨的手停了下來,看著她鬼畫符一樣的字,忍著扶額的衝動,提醒道:“劍字下麵是兩個人,顧字多了一橫。”


  鍾小安頓時泄氣了,仔細看了看,又提筆寫了一遍,對比了一下,“哪裏錯了?”


  吳景拿起筆架上的另一隻筆蘸了蘸墨,給她寫了兩個正確的。


  兩相比較,確實寫錯了,鍾小安尷尬的笑了笑,對照他的字重新寫。


  “這裏不對,順序錯了。”吳景指給她看。


  鍾小安重新寫。


  “又錯了,四橫不是三橫。”


  鍾小安再重新寫。


  “顧字筆畫又錯了!”


  “你來寫吧!老子不學了!”鍾小安實在忍不住了,眼一瞪,筆一扔!

  “唉……你怎麽一點耐心都沒有。”吳景無奈的搖頭,“換張紙,我教你。”


  鍾小安吸了吸氣,換了張紙,拿起筆。


  吳景走到她背後,彎下腰右手放在了她握筆的手上,帶著她寫。


  鍾小安看著紙上的字,果然不一樣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啊!

  吳景把兩句詩的每個字都教她寫了兩遍,鍾小安覺得落筆都順暢了。


  “看不出來你還挺厲害呢!”一轉頭,吳景的臉緊挨著她的臉。


  鍾小安眨了眨眼,“你是不是借著教我的機會,趁機占便宜呢?”


  吳景寫的入神,一直沒發覺倆人的姿勢,她一開口,吳景轉頭兩張臉的距離呼吸可聞,她的大眼睛眨了眨,能清晰的看見她眼下朱砂痣的形狀。


  再看自己的手正握在她的手上,“啪”的一聲,吳景扔下筆,迅速退到炕沿邊。


  鍾小安憋笑,繼續追問:“我就說你一肚子壞水兒,借著教學的借口,占我便宜?”


  吳景強裝鎮定:“我沒有!”卻不知微紅的耳朵已經暴露了。


  “怎麽?占完便宜就不承認了?真沒想到啊,你平時裝的人模狗樣,原來就是個臭流氓!”


  鍾小安看他外強中幹的樣子,心裏笑開了花,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必須狠狠的報複回去!

  吳景的臉也紅了,而且越來越紅……抿著嘴不說話。


  “默認了?你說你還要不要點臉了?我才十歲你也能下得去手?你這麽對待救命恩人合適嗎?”


  鍾小安見他臉紅,心裏樂不可支,一會兒就讓你爆血管!

  “你、你…你這人真是…你……”吳景覺得自己快冒煙了。


  “哈哈哈哈哈哈,吳景啊吳景,你也有今天!”鍾小安見他指著手,麵紅耳赤還結巴,實在忍不住爆笑。


  吳景抬腳就走,再待一會兒,他就要自燃了。


  鍾小安瞧他飛速的跑去後院,笑的淚都流了出來,自從給他喝了靈泉,這幾天沒少被噎,動手也打不過,這次總算找到機會,狠狠的報複一回!

  笑了好一會兒,擦了擦笑出的淚,鍾小安看著剛才的那副字,被吳景扔筆給毀了,又笑了……


  真是純情小少年啊,說兩句就能害羞成這樣,他幸好是在這個朝代,換成前世的話,他去商場走一圈,估計會被熱情的小姐姐們撩成腦溢血,都活不過兩天。


  “請問有人在嗎?”門口忽然傳來一聲詢問。


  “誰呀?”鍾小安正回味著剛才樂不可支呢,起身走了出去。


  大門推開,進來了一個拎著籃子的少年。


  “生子哥哥?!你咋來啦,快進來!”少年正是生子,鍾小安還記著要教會他識草藥呢。


  生子笑容明朗:“小安你在家啊,我來看看你,給你帶了我娘做的紅棗糕。”


  鍾小安接過籃子,引著生子坐在西廂房窗外的椅子上:“生子哥,你咋找到我家的啊?”給他倒了杯茶遞了過去。


  生子接過茶杯笑道:“我進你們村有幾顆大樹下麵坐了好些人,沒等我詢問呢,就問我來找誰家的,我說找鍾老三家,她們給指的路。”


  “那是我們村長舌婦的聚集地,那幫大嬸閑著了就在那說閑話,你再來幾次就會有人給你說親了。”鍾小安把草莓盆推了過去,“你嚐嚐我在山裏找的果子,可好吃了。”


  生子臉色微紅:“那我以後不能再來了,你一說我都害怕了。”


  “嗬嗬…你怕啥,我家旁邊有個小路,走幾步就是官道了,一會我告訴你,以後你來就看不見那群大嬸了。”


  生子憨笑著點頭,接過鍾小安遞的草莓,剛吃兩口驚訝道:“這是什麽果子?這麽好吃呢!”


  “喜歡吃你就多吃些,就是山上摘的,也不知道叫啥,等你回去多裝點,拿給你娘還有容姐姐嚐嚐。”


  “我昨天去看容姨了,她還惦記你呢,說好些天沒見你想你了。”


  “我這幾天忙著呢,我家要開鋪子了,我跟你說啊……”


  倆人熱火朝天的聊了起來。


  吳景站在豬圈前,看著兩頭大肥豬呼呼大睡,緩了好一會兒,心情才平複下來。


  鍾小安真真是不知羞,也不知誰調戲誰。


  剛走進外屋,就聽見她在和誰說話,銀鈴般的笑聲不斷。


  “小安,家裏來客人了?”吳景麵帶微笑,舉止得體。


  生子站起身,看著眼前長相俊秀,眉眼如畫一般的人,愣了愣神不知道該怎麽稱呼。


  “生子哥,他叫吳景,是我爹在山上撿回來的,腦子有點笨,你坐,不用理他。”鍾小安瞪了吳景一眼,不是剛剛害羞的時候了,裝什麽蒜!


  生子愕然,這個通身氣派,眉眼如畫的公子竟然是個傻子?

  吳景裝作沒聽見她的話,微笑著對生子拱了拱手:“在下吳景,是鍾家的遠房親戚,現下暫住些時日,不知這位小兄弟是?”


  “我、我叫李念生,小名生子,是小安的朋友,今日來看看她,見過吳公子。”生子彎腰行禮。


  吳景坐下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小兄弟不用拘禮,請坐。”


  原來是他,上次鍾小安去青樓看那個女人認識的,十六查探了他的底細,沒想到鍾小安會跟他相處的不錯。


  生子站著愣神,果然是小安逗他呢,這位公子通身的氣派,哪裏像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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