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被封死的房間
露娜瞬間掩去了眸中的淚光,轉身帶著滿麵防備的看向了那侍女,她的眼眸中也浮現出了狠戾的紅芒,卻還沒等她動手把人敲暈,那侍女就在對上露娜雙目的瞬間,兩眼一翻,咣當一下直挺挺的栽倒在了地上。
伴隨著侍女倒地,化作獸型,本就氣味算不上太好的房間內,立刻有一股肉類腐爛了的惡臭味兒,也自侍女周身彌漫開來。
露娜麵上的防備狠戾之色瞬間僵硬,明顯是被那包裹在侍女裙裝中的,長的似狗又似老鼠般的灰白獸類,給弄懵了。
她下意思的動了動耳朵,在外漂泊的日子裏,她也見過一些在遇到危險和驚嚇時,會裝死的獸人,可這侍女的心跳呢?!
不會真就這麽嚇死了吧?
雖然霍華德所在的位置是侯爵宅邸無疑,但並不了解現在羅本城內到底是個啥情況的露娜,確實是也沒打算輕易放過這個侍女,但,這就死了,是不是也太……
她她她……
露娜嘴皮子有些發抖,帶著這輩子第一次嚇死了人的茫茫然,看向了霍華德。
“嗬……咳咳……她是負鼠獸人,沒死,隻是,嗯,姑且算是裝的吧,也不是第一次了,給她些時間緩緩便好……”
霍華德枯槁般的容顏上,因著露娜那明顯受驚過度的呆樣,綻開一抹不複往昔風華的笑顏,用一種有如沙石摩擦般的粗嘎嗓音道。
原本因為侍女忽然發出尖叫而被露娜壓下的淚意,在這一瞬間,再也壓抑不住。
她不再管那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的侍女,轉身撲跪到了霍華德的床邊,探出微微發顫的手,卻是怎麽也不敢去觸摸霍華德那放在身側,遍布著黑紅交錯,腫發炎的燒傷的手臂。
“他們,他們怎麽可以……”露娜咬著唇,努力壓抑著喉嚨裏的低吼,卻是再也控製不住蓄滿的淚水,決堤而出。
從那侍女發出尖叫到了現在,她竟是沒有聽到任何人趕過來的腳步聲,再加上霍華德那不是第一次的解釋,露娜還有什麽不懂的。
“殿下,不哭,你沒事才是最重要的。能從那樣的情況下活下來,我已經覺得很幸運了,咳咳咳……等王上攻破羅本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霍華德吃力的抬起了他那黑紅交錯,遍布著仿若永遠都好不了的燒傷的手,卻是到底沒碰上露娜的麵頰。
露娜淚眼模糊的看著霍華德抬起又放下的手,她其實挺想抓住那手,告訴霍華德她並不介意,可卻也知道,她不管不顧的去碰觸那遍布著燒傷的手,隻會增加霍華德的痛苦。
“您等等。”
露娜慌忙抬起胳膊抹了把阻礙視線的淚水,就飛快的取下的背囊,從裏麵摸索出了一隻藥劑,用指尖在藥劑的頂端一抹,便心的把藥劑湊到了霍華德幹裂的遍布血口的唇邊。
霍華德眼中含著笑意,什麽都沒問,便微微張開了唇,任由露娜把那味道古怪的不上來的藥劑倒進了自己口中。
看著霍華德一聲不吭的吞下了藥劑,一副全然信賴的模樣,露娜剛剛憋回去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滴落了下來,卻也沒更多,隻道:
“您先休息,其他的等您養好精神後再。”
“你別出去,就不會有人進來。每早晚都會有人從門外遞吃的進來,隻要你不露臉,就沒有問題。”
伴隨著藥劑開始起效,霍華德能清晰的感覺到周身的疼痛得到緩解,而沒了那折磨的他夜不能寐的疼痛,疲憊感立刻洶湧的而來,他隻來得及簡短的叮囑露娜幾句,便被拖入了黑色的深淵之中。
直到霍華德粗重有如破風箱般的喘息,慢慢趨於平穩,露娜腦海裏,霍華德的生命體征,也因服下的藥劑作用開始緩慢的回升,她這才把緊鎖在霍華德身上的目光,移到了房間的其他地方。
這個房間,應該是一間客房,麵積並不,隻是門窗緊閉之下,屋子裏充斥著霍華德和侍女的排泄物,以及兩人身上腐敗氣息的味道,實在是不好聞。
露娜心靠近了窗邊,在盡可能保證自己的身形不會被外麵的人看到的同時,她試著推拉了幾下緊閉的窗子,卻意外的發現,在窗框的接縫處,竟是橫亙著幾條如書釘般的,指寬的金屬條。
甚至似乎是怕有人起掉那兩端深深埋入木頭窗框內的金屬,外麵還被上了一層滑不留手的透明硬膠。
露娜不死心的,又檢查了另外幾扇窗,但每一扇窗子竟都是一樣的全部被封死死了。
看著被封死的窗子,露娜抿了抿唇,雖然她很想立刻馬上,就直接把這破窗戶給砸了,但看了看才陷入昏睡,眉頭依舊緊蹙著的霍華德,她到底還是放棄了。
露娜就這麽靠在窗邊的角落裏,冷冷的看著整個房間。
房門靠近地麵的部分,被人砍出了一個缺口,缺口處的木茬和金屬斷裂的痕跡還很新。
此時那一處是被什麽從外麵堵住的,照霍華德的法,那裏應該是早晚才會被人打開,遞送食水,甚至是兩人的排泄物用的。
門框內露娜雖然沒發現有被釘死的痕跡,但按照這個房間連窗戶都被封死了的尿性看,她也沒去嚐試推拉房門,做些無用功。
房間內很是有些淩亂,像是被強盜洗劫過一般,除了還保留著雕花雅致的基本家具外,剩下所有的金屬裝飾以及擺件都消失不見了。
不遠處的沙發上,則是擺著一床散亂的鋪蓋,看了看那倒在地上仍舊聽不到心跳的負鼠,露娜眯了眯眼眸。
她快速走了過去,借著侍女的衣裙,迅速把渾身都散發著腐爛氣息,仿若一隻真正死物般的侍女,拖到了角落裏,然後,露娜又貓著腰,快速的移動到了沙發前,把那一麵繃著稀疏麻布的獸皮被捏在了手中。
蹲在角落裏,露娜滿意的看著被自己用獸皮被子撕扯成的皮條,結結實實邦成了一個枚粽子的侍女,又扯了一塊兒麻布,把那負鼠侍女的嘴巴纏了個結實,她這才拉過那條屬於侍女的裙子,飛快的套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