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苦衷
“不，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快走啊！”蘭姐用盡全力推開了我，我看到了她眼裏的淚水。我不再猶豫，推開門，踉踉蹌蹌地跑了出去。
我拚命地向前跑，不敢回頭，我聽到了蘭姐哀嚎的聲音。
“我給你臉了是吧？我讓你當這個會所的媽咪，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啊！你要記住，在我麵前你什麽都不是，我弄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臭婊子。”
皮鞭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了蘭姐的身上，我逃跑的時候腦子裏全是那天廖曉被打的畫麵，殘忍，血腥。
跑著跑著我的腦子越來越清醒，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漸漸停下了腳步，我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了，萬一蘭姐有什麽好歹可如何是好。
“對了！報警！”我摸了摸身上，沒有手機，我就趕緊跑到了會所外麵向路人借手機，路人聽說我要報警好心地問我發生了什麽事，可這種事怎麽能隨便說呢，我就含糊了過去。
我在會所外麵焦急的等待，終於等來了警察。
“是你的報的警？”帶頭的警察問我。
“對，是我，你們快跟我來。”我馬上帶警察進入會所，徑直走到蘭姐的辦公室。
推開門的那一刻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我幻想了很多種情景，可萬萬沒想到呈現在我眼前的景象居然是這樣的。
辦公室裏還是隻有蘭姐和淩影冽兩個人，但是看起來很和諧，就是尋常辦公的樣子。
蘭姐坐在辦公桌旁處理著事務，淩影冽則在一旁的沙發上看報紙。
警察突然破門而入，蘭姐看起來是嚇了一跳，但淩影冽卻十分坦然，連頭都沒有抬起來。
“怎麽回事？”警察問我。
“就，就是他。”我指著淩影冽，“就是他剛才在打人。”
這時蘭姐走了過來，盡管她掩飾得很好，我還是看出了她步伐中的不自然，肯定時走路的動作帶動了身上了傷口。
“你在說什麽呢？誰打人了？”蘭姐笑笑著問我。
“蘭姐……”我詫異地望向蘭姐，淩影冽沒有在可以看得見的地上留下傷痕，現在的蘭姐看起來確實是毫發無傷。
“警察同誌，我想這位小妹妹是誤會什麽了，我們這裏什麽事都沒有，一直都安分守己，哪有什麽打人事件啊？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白跑一趟了。”蘭姐客氣地對警察說道。
“你們在搞什麽！警察是你們可以隨便耍著玩的嗎！”警察氣憤地對我說，“小妹妹，看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懂事了，應該要知道什麽事可以做，什麽事不能做！哼！走吧！”
說完，帶頭的就領著一撥警察離開了這裏。
等警察走後，淩影冽卸下了他的麵具。
“可以啊，還敢報警。”淩影冽凶狠地看著我，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我已經死了千百萬次了。
“你的人，你沒教好，這可該怎麽辦？”淩影冽對蘭姐說。
“對不起，老板。”蘭姐對淩影冽鞠了一躬，“我會解決好的。”
說罷，我被蘭姐拉出了辦公室。
“蘭姐，為什麽不對警察說實話？”我心疼地看著蘭姐。
“傻孩子，你還太年輕，不懂這社會的險惡。”蘭姐搖了搖頭，“哪怕今天我把淩影冽供出來，憑借他的勢力，他也不會進牢裏的，最終倒黴的還是我們。更何況，我有我的苦衷，我這條命是他救的，我不能恩將仇報啊。以前我對淩影冽是惟命是從，這次我實在是不忍心看到你小小年紀就踏入這行才反抗他，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我怎麽舍得啊。”
“蘭姐……”淚水打濕了我的眼眶，我……
“好孩子，走吧，離開這裏，我會幫你找份正經工作，如果你真的感謝我，就不要再固執了，快走吧。”
“我……”
蘭姐不再看我，自顧自地說道：“我希望你能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也不枉我那天把你救了回來。你留在這裏每天隻能提心吊膽著過日子，總有一天會把自己搭進去。”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回想著蘭姐對我說的每一個字。
第二天，我還是來到了會所上班。
但是我沒有看見蘭姐，我不知道蘭姐是在忙還是在和淩影冽打交道。
我整個人的思緒也很混亂，隻能機械性的幹著手裏的活，廖曉走到我的身邊我都沒有發現，嚇了一跳。
“你沒事吧，怎麽看起來精神狀態不太好？昨天有受傷嗎？”廖曉關心地問我。
自從上一次我救了她，廖曉對我的心結算是完全解開了，不會再苛刻地對我，而是把我當成了好姐妹，我真的很開心。
“沒事的，我很好。”
“你可嚇死我了，居然敢帶著警察去找淩影冽。我挨打不是第一次了，可蘭姐跟著老板幹了這麽久，一直是老板的得力幹將，挨打可是第一次。你捅了這麽大的簍子居然能相安無事，你也真是厲害。”
“唉。”我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就別往心裏去了，幹我們這行的都把挨打當飯吃，算不了什麽。不過我聽蘭姐說，她已經讓你不要再來了，離開這裏，你今天怎麽還在？”
“廖曉……”正當我準備和廖曉說說心裏話，就被一個客人打斷了，“喂，說你呢，還磨蹭什麽，這麽久了酒怎麽還不上來！再不來我可就走了啊！”
“來了，來了。”我應聲答道，“廖曉，這件事我過後再跟你說吧，我得先去服務客人了，再闖禍我可真的就沒命了吧。”
廖曉同情地看著我，說：“行吧，你快去，不要再莽撞了。”
我端了一盤子的酒水，來到這間包廂門口，推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