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壞消息
之後，帝辛又讓西子將她這幾日在修煉上遇到的難點說出，一一幫她解答。
等到忙完西子離開，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一夜無事。
次日一早，帝辛剛剛用完早膳，來福就進來通報，說都指揮使安君派人前來將軍府，請裕王殿下前往都指揮使司衙門，有要事商議。
帝辛並沒有耽誤時間，讓來福備好馬車便直接出發了。
將軍府屬於帝辛在雁雀關的私宅，一般情況下並不承擔辦公之責，上一次突厥騎兵入侵安君山來到將軍府匯報，是因為那一次是對帝辛個人能力的考驗。
真正的辦公地址都是在三司衙門，其中軍事要務自然就是都指揮使司衙門，即便是鎮關大將軍，戰事來臨之時也需要來此商議。
因為都指揮使司衙門有最全的資料和推演戰局的沙盤，而斥候傳遞回來的新情報也會在第一時間送到都指揮使司衙門。
沒有用多長時間，馬車就到了都指揮使司衙門，然後帝辛就被早已等在門口的都指揮同知路然引到了會議大廳。
大廳之內，圍繞著沙盤，包括安君山在內的所有將領臉色都是一片凝重。
帝辛繞過沙盤，非常自然地走到安君山讓出的主位，掃視了一圈之後開口問道：“出了何事？”
安君山甕聲說道：“昨日士兵在巡視的時候，發現雁雀關周圍出現了突厥的斥候騎兵。”
帝辛的臉色也漸漸凝重了起來，反問道：“斥候騎兵？發現了多少？”
“殿下請看。”
安君山指著沙盤之上，距離雁雀關不遠的幾處地方，甕聲說道：“這裏，這裏還有這幾個都有突厥斥候騎兵的痕跡。”
幾乎囊括了雁雀關通往關外的所有要道。
帝辛眼睛微微一眯：“可有派斥候前去探查。”
“有。”
安君山深吸了一口氣，指向了更遠一些的地方：“昨天發現突厥斥候騎兵的時候就派出了我們的斥候，今天早上斥候傳回了新的情報。”
“在這個地方，我們上一次大敗突厥軍隊不到百裏的地方，阿史那部、高昌、吐穀渾等多個突厥部落的聯軍在這裏集合，人數大概有四萬人。”
“而且，斥候冒著風險往更遠處查探，發現還有其他突厥部落的軍隊在前來匯合的路上。”
帝辛隨口感歎了一句：“來勢洶洶啊！”
“沒錯，的確是來勢洶洶。”
安君山接過話繼續說道：“大約三個月之前，我們殺掉突厥兩萬軍隊，逼得突厥退入草原深處，以為突厥今年無力南侵，但是我們忽略了一個問題。”
等到帝辛看過之後，他補充說道：“突厥不同於大離地廣人多，他們的士兵隻有在發動戰爭的時候才是士兵，平時則大多都是家中放牧的主力。”
“我們殺掉兩萬突厥騎兵，也就意味著突厥少了兩萬能夠放牧的青壯力，雖說今天草肥，但是放牧的人少了，突厥到了冬天必然會缺少糧食。”
“沒有足夠的糧食過冬，他們就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南侵大離劫掠，就算這樣會讓他們的元氣更加大傷。”
安君山最後嚴肅地說道：“因為他們別無選擇。”
大廳的氣氛更加凝重，別無選擇的意思就是這場戰爭也是無法避免。
如今邊關百姓的生活正在變得越來越好，這場戰場很有可能將邊關直接打回原貌，這是在場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大人，我有疑問。”
站在下首的一個年輕將領突然出聲，帝辛認識他，這是當初突襲突厥軍隊的八百騎兵當中，除了安君山之外馬匹上掛著武器最多的一個。
隻聽年輕將領疑惑地問道：“大人，我記得當初我們殺掉的突厥士兵都是阿史那部的，即使今年缺少糧食也應該是阿史那部才對，為何這次別的部落也參與了進來。”
安君山卻隻是冷哼了一句：“阿史那部原先是突厥最大的部落，你覺得他們會允許隻有自己一個部落糧食不夠嗎？”
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突厥乃是由多部落混合，這些部落並非和平共處，相反若是可以，他們並不介意讓別的部落消失，將人口和牛羊都充入自己的部落。
阿史那部作為突厥最強的部落，雖然一直無人敢惹，但同樣處在眾矢之的。一旦衰弱下去，必然會遭到其他部落群起而攻之。
上一次阿史那部損失兩萬人手，不管是為了補充人口還是威懾其他部落，以及彌補即將到來的糧食缺口，必然會主動向其他部落動手。
而其他部落也不會甘於被阿史那部就這麽吞噬掉，甚至為了不讓自己部落消失他們也不介意拉其他部落下水。
但是這樣打下去就算有勝者誕生，也一定會損失慘重，因此他們一定會想辦法中止突厥的內戰。
解決內在衝突最好的辦法便是將矛盾轉移到外麵。
而有什麽目標比距離不遠又有著充足糧食的大離合適呢？
大離的邊關將士也不怕打戰，即使是沒有戰事的這幾個月他們也沒有放鬆對於軍隊的訓練。
然而問題也就在這裏。
雁雀關這幾個月來的商隊之所以越來越多，除了比其他地方要更加優惠的政策之外，最重要的便是這裏沒有戰事。
一旦開戰，不論輸贏，邊關這幾個月來的所有努力很有可能會化為烏有。
“所以。”
站在主位的帝辛下了結論：“盡量不能在雁雀關打這場戰，我們要想辦法將突厥軍隊攔截在邊境之外才可以。”
說得簡單一點就是要主動出擊。
所有將領都陷入了沉默，連安君山都沒有開口表示反對還是同意。
誠然，他們不想讓雁雀關變回以前的蕭瑟，但是突厥多騎兵，而且因為從小便遊牧的原因，他們的騎兵要比大離的騎兵更強。
在城牆的防護下，大離將士可以抵擋數倍的突厥軍隊，但是一旦大軍離開城關，這個對比就會反過來。
正麵衝鋒的情況之下，突厥騎兵足以衝散數倍自己的大離軍隊，更不用說如今突厥聚集的軍隊人數已經遠遠超過了雁雀關駐紮的兵馬，甚至快趕上整個邊關所有的兵力了。
一旦出城，必敗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