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同化
墟界，乃是萬物歸亡之地。
所有的生靈在隕落之後，意識都會歸於墟界。
其中，那些普通的生靈會陷入永眠，而若是沒有界主級別的存在及時將他們從墟界中帶出去，一段時間過去之後，他們便會化為這黑暗空間的一部分。
那些界主級別的存在，雖然可以保持清醒，也不會被墟界同化，但若是失去了主世界作為現實的錨點之後，那麽也會被永遠困在墟界。
而且和普通生靈不同的是，界主級別的存在一旦隕落之後，便無法被其他界主從墟界中帶出去。
失去了主世界之後，他們離開墟界的唯一途徑或者說是現在所有人知道的唯一辦法，那就是同化一名擁有主世界的界主的意識。
這同樣是帝辛從夏那裏得來的消息。
他第一次在墟界不小心招惹了某位恐怖存在的時候，曾經感受到一股死亡的預感——不同於從現世墮落於墟界的那種死亡預感，而是自身存在會這地湮滅的那種。
帝辛曾經猜測，若是當初他未曾成功逃離，那麽一旦預感成真，會不會落入某種更深層次的空間。
對此，夏的回答卻是他想多了。
彼時，正享用著帝辛通過手機傳送過去的洪荒界某種特色小吃的夏，在和帝辛閑聊的時候這樣說道：“洪荒界後土創造的六道輪回不算，六道輪回本質上是將死後本應回歸虛空海永眠的生靈意識截流，讓他們能夠在洪荒界不斷輪回轉世。”
“嚴格意義上上來說，地府並不算是死的國度，那隻是一個中轉站罷了。”
“當然了，其他大世界中地獄地府之類的同樣也不算是死的國度。”
說是閑聊，其實也是順便幫帝辛普及一些關於墟界的資料，畢竟之後帝辛還需要主動墮入墟界，多知道一些事情也沒壞處。
他略帶嚴肅地說道：“在脫離了一方大世界的桎梏之後，從生與死來劃分的話，隻有兩個世界。”
“其中虛空海是生者的世界，墟界是死者的世界。”
“當然，你若是還想細分，劃分生與死的界限，也可稱之為不生不死者的國度。但是生與死的那條界限至今無人可探尋到半分，所以你也可以忽略不計。”
夏告訴帝辛說道：“除此之外，沒有什麽更深層次的生者國度或者死者國度。”
對於夏的解釋，帝辛微微皺眉說道：“若是這樣，我當時的死亡預感又是怎麽回事？”
“若是在墟界被那些恐怖存在殺死，最終會怎麽樣？”
隔著無垠的虛空海距離，夏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了過來：“同化！”
帝辛不解：“同化？”
“沒錯。”
夏解釋說道：“虛空海太過廣袤了，誕生其中的界主也多不勝數，而每隔一段時間總有界主會因為各種原因墮入墟界。”
“其中，總有界主在驚動了那些休眠中的恐怖存在，卻來不及返回現世。”
“而他們的結局，都是被同化。”
沒來由的，帝辛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而夏的聲音還在繼續。
“對了，這種叫蘇什麽酥的小吃挺不錯的，下次再給我弄一些過來。”
“啊？”
帝辛楞了一下，反應過來夏說什麽之後嘴角忍不住一抽。
不過他也發現了，經過夏這麽一打岔，剛才心中升起的不安反而消除了不少。
分不清夏是故意的還是無疑的，不過帝辛還是頷首說道：“好，下次我再給你買一些。”
他知道夏不喜歡那種通過法術變出來的東西，所以隻能親自去買，不過這也不算什麽大事就是了。
若非擔心夏隻顧著吃了，他現在遣一個分身下去直接買回來都可以。
夏似乎很滿意帝辛的回答，笑了幾聲之後，才接著說道：“接著剛才的話，對了……剛才說到哪裏了？”
“……”
堂堂界主，忘性怎麽可能那麽大？
帝辛額角一跳，提醒說道：“被同化！”
“對，被同化！”
手機中先是傳來了一陣噸噸噸的聲音，接著是一個飽嗝之後，夏的聲音才重新響了起來。
“界主想要返回現世，憑借的就是和主世界的那一道聯係。而那些被永困墟界的恐怖存在想要通過這些界主離開，同樣也是要借助這道和現世的聯係。”
“然而，界主與主世界的聯係乃是密不可分的，可以暫時屏蔽，但卻無法通過正常的方式分離，更不用說讓另外一個存在借用了。”
帝辛再次皺起眉頭，接過夏的話說道：“所以，他們需要將這些界主同化，讓那些界主成為他們的一部分，如此才能借用那道與現實主世界的聯係。”
“正是如此！”
夏的笑聲通過手機傳了過來。
“可是……”
帝辛疑惑地問道：“同化之後，原本界主的大道應該也會一同進入那位恐怖存在的體內，兩條大道不會產生排斥嗎？”
他沒有愚蠢地去問能不能被同化，夏既然這麽說了，顯然之前是有過成功案例的，他想要知道的，是這樣做了的後果。
“自然是會產生排斥的。”
夏回答道：“事實上，那些存在可以同化界主的意識，但不可能將屬於那位界主的大道也一並占為己有。”
“即使他們什麽都不做，那道大道最終也會主動離開他們的體內，並重新成為無主大道。”
帝辛微微頷首，這樣才說得過去。
而夏的聲音還在繼續：“不過，這個方法不僅存在不少隱患，而且也不一定能夠成功。”
對此，帝辛並不意外。
送死的國度想要偷渡回到生的國度，怎麽可能那麽容易。
事實上，在失去主世界後，依然有能夠從墟界偷渡回現世的辦法，就已經讓人驚訝了。
而且，與墟界的孤寂相比，區區風險反而算不得什麽。
若是換做帝辛，若是落到那種境界，即使明知有風險，碰上機會也會拚上一把的——第一次墮入墟界時，那數萬年的孤寂他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願聞其詳！”
帝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