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灰蒙空間

  大道之力，乃是界主保護自身的最大依仗。


  在感知不到人道之力的一刹那，帝辛的感覺，就仿佛脫光了衣服，赤身裸體站在刀槍劍林之中，沒有任何的安全感。


  幸運的是，他在脫離這片空間的時候沒有任何遲滯。


  僅僅是一個恍惚，帝辛就感覺意識已經回到了本尊的體內。


  睜開眼睛，果然是洪荒界壁壘處他專門開辟出來的空間。


  “呼……”


  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之後，帝辛翻手，再次將正方體取了出來。


  仍舊不變的旋轉速度，似乎一切都是和它沒有關係。


  其實帝辛一開始也沒有反應過來，今天遭遇的意料之外的事情太多了，特別是那個除了顏色之外和“似人”一模一樣的身影，更是將帝辛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那位掌握著十二種大道之力的存在身上。


  然而，當本應當如臂指使的人道之力和他斷開連接的時候，帝辛就反應了過來。


  到目前為止，唯一能夠隔絕掉大道之力的，隻有他手中的這枚正方體。


  “所以，剛才的空間就是這枚正方體內部嗎？”


  在大致確認了這一點之後，他心中的緊張漸漸消散。


  如果剛才灰蒙蒙的空間真的是正方體內部的話，那麽不僅是他無法使用人道之力，其他的存在也一樣無法動用自身的大道之力。


  不能使用大道之力，那麽彼此都是拔了牙的老虎。


  如此即便剛才在空間出現的就是墟界的“似人”，也沒有什麽好怕的。


  而且，這枚正方體既然將他從“似人”的手中救了出來，自然不會是為了再將他親手送入虎口當中。


  “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雖然這枚正方體看起來隻是普通的天材地寶，甚至在從墟界出來之後，連一點靈智都沒有表現出來，但帝辛已經將其看作了一個同等的存在。


  又或者這枚正方體背後有一個和他同等甚至更強的存在。


  很顯然，夏雖然收回了帝辛為成為界主之前的係統，而且從未害過他，但還是給他留下了一些不算嚴重的後遺症。


  這麽想著，帝辛下意識地伸出來手，屈指在正方體上敲了敲。


  那個動作，就好像在敲門一樣。


  正方體並未做出任何的回應。


  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之後，帝辛訕訕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得虧剛才的動作無人看到，要麽他人皇的威嚴就保不住了。


  收斂思緒之後，帝辛開始了正經的嚐試。


  人道之力之前就試過了，再試也不會有任何的效果。


  “既然剛才是意識進入的那片空間，那麽……”


  如此想著，帝辛的一縷意識離體之後，緩緩地靠近了正方體。


  熟悉的恍惚。


  當帝辛回過神來的時候，意識就已經再次回到了灰蒙蒙的空間之內，而之前散發著白色光芒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他嚐試了一下，果然人道之力還是無法調動。


  不過這次帝辛早有準備，因此雖然時刻戒備，但並未如同出現了應激反應一樣，直接離開。


  穩定心神之後，他細細感應了一下。


  果然不止是人道，這片灰蒙蒙的空間之內，連大道都不存在。


  “和墟界相比，這裏才更像是萬物歸墟之地。”


  不知為何，帝辛心中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離帝辛不遠的地方，一道身影再次悄然浮現。


  熟悉的龍角、虎爪、牛蹄……帝辛現在已經明白了過來，組成他身軀的部位，代表的正是那十二生肖。


  而雖然沒有離開，但帝辛也做好了祂隨時會衝過來的準備。


  之前的種種表現已經證明，“似人”對他的態度似乎並不友好。


  而眼前這道閃著白色光芒的身影，既然和“似人”非常相似，那麽多做防備也是沒有錯的。


  甚至帝辛有些懷疑了，此處空間出現的身影很有可能就是“似人”。


  但是讓帝辛意外的是，那道身影出現之後卻並未有任何的動作。


  雖然看不清麵容，但是帝辛感覺到祂的視線似乎看向了某個未知的地方。


  又耐著性子等待了一陣，發現那位存在的確沒有任何反應之後，帝辛緩慢地向著祂靠近。


  謹慎起見，他的動作幅度並不大。


  而直到帝辛靠近了那道和“似人”除了顏色之外幾乎一模一樣的身影時，祂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但是奇怪的是，都到了這個距離，他依然看不清楚祂的麵容。


  並非是那種模糊到幾乎沒有形態，而是即便盯著看，也讓人無法記住。


  但是帝辛卻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覺。


  壓下心中的怪異感覺，帝辛收回視線，然後再次打量了起來。


  但是觀察了許久之後，他卻什麽線索都沒有發現。


  終於，帝辛有些忍耐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嚐試去觸碰那道身影。


  距離一點點的拉近。


  然後帝辛的手指就毫無阻礙地穿透了過去。


  “嗯？”


  帝辛一愣，然後又將整個胳膊伸了過去，結果還是毫無阻礙地穿透了過去。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這道身影居然隻是一個投影。


  帝辛：“……”


  所以他剛才那麽小心翼翼的，又是慢動作又是各種試探的，對象居然隻是一個完全虛幻的投影。


  不過這也怪不得帝辛。


  在這個大道都不存的灰蒙空間，無法調用人道之力的帝辛，感知和普通人是完全一樣的，若非嚐試了一下，他根本無法發現這道身影的異常。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帝辛感覺到一股拉扯的力量。


  他心中明悟過來。


  上一次他是主動離開的，而這一次則是時間到了，需要被動離開。


  帝辛並未做出任何掙紮的動作。


  一方麵是他知道隻要正方體在手中以後就還有機會；而另一方麵，無法調動人道之力後，他實際上也沒有那個能力去抗拒灰蒙空間的驅逐。


  “下次有機會再嚐試吧！”


  如此想著，帝辛突然發現眼前散發著白色光芒的身影第一次有了動靜。


  祂緩緩地將頭轉向了帝辛的方向。


  一陣模糊不清的呢喃之聲響起。


  下一個瞬間，帝辛就完全脫離了灰蒙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