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黑鍋
私通異族，這本是大罪。
整個大離都是你們趙家的，總不能這邊崽賣爺田不心疼，那邊卻要求他們精忠報國吧？
如果這件事是被朝廷查出來，眾目睽睽之下，就算做出此事的是一位皇子，也討不得好。
但如果隻是被皇帝自己查了出來，那麽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皇家無親情，那是因為為了保證大離政治體係的穩定，甚至統治者的一方就必須要舍棄一些兒女情長的東西。
但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皇帝也是人，也不能免俗。
在事關國家大事的時候，他會不留情麵地做出取舍。可對於他的這些兒子，他不可能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
而且，之前的種種跡象就已經表明，隻要不是造反，以及不要做的太過分了，老皇帝對於幾個皇子之間，對於皇位的爭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因為帝辛應對的即使，這件事並未對大離造成什麽實質性的損傷。
再加上真相並未公之於眾，因此老皇帝在發現此事和自己的某個兒子有關之後，偏袒一些也是理所應當的。
而在皇權大於律法的封建王朝，這種處理方式在老皇帝看來也並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隻是，當時究竟是哪個皇子向突厥暗中泄露了北疆的物資運送路線？
第一個出現在帝辛腦海中的，就是大皇子成王。
不僅是大離的皇位，甚至包括整個古月界界主之位的爭奪，成王不僅有能力，而且也有這個動機去實施這件事。
越想，帝辛就越覺得如此。
……
此刻，成王府中。
書房的密室之下。
盤膝而坐的成王，此刻並不知道，一口隔了三年之久的黑鍋，就這樣被某個人扣在了他的頭上。
不過認真說起來，這也算不上黑鍋。
畢竟，當初慫恿景王去做這件事的，就是已經被他殺死的，以門客身份潛伏在景王府上的某個明月樓地字號成員。
雖然在這件事，完全是那個地字號成員擅自為之，成王是在事後才知道的。
因此，這也的確算是一口黑鍋。
而此刻，莫名其妙地，成王在背了一個也不知道該不該由他負責的黑鍋的情況下，亦在思考著關於老皇帝和裕王的事情。
回到京城第二天才會召見，這在帝辛看來有些晚了，但在成王看來卻是著急了一些。
按照常理來說，老皇帝在病情加重之後，第一重要的事情，便是在賓天之前，正式確認下一任皇位的繼承人。
即太子之位。
但是，自從宮內傳來老皇帝病重的消息之後，倒也的確有幾位皇子被召見過，但其中卻沒有成王。
如果僅僅是這樣，成王也不著急。
因為不論是從人脈勢力、還是個人表現之上，相對於在京城的其他幾位皇子，他都是太子的不二人選。
老皇帝就算病到完全糊塗了，也不可能選其他人而不選他。
可是帝辛卻不一樣。
一般來說，一旦某位皇子被調離京城，那麽就自從喪失了對於皇位的繼承權。
不論是被動還是主動親離京城的，都是如此。隻有留下來的人，才會展開對於皇位的真正爭奪。
隻不過，如果是被動離開又不願意放棄皇位的話，可以試著上奏請求皇帝撤銷聖旨。
但是帝辛當時卻什麽都沒有做，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一切，離開了京城。
這也是成王，一開始雖然也懷疑帝辛是另一位界主的分身，但在聽到他被調任北疆當那個鎮關大將軍之時，會興高采烈，甚至親自出城送了一程。
在他看來，已經離開京城的帝辛，已經沒有辦法和他爭奪大離的皇位了。
而隻有他成功繼位，那麽就算這位疑似界主分身的五弟在北疆鬧出多大的名堂，最後都是為他做嫁衣。
隻是他也沒有料到，這個名義上的弟弟，鬧出的名堂太大了。
大到之前被默認所有人默認的潛規則都失去了效果，大到哪怕遠在北疆之地，卻成為了和他競爭皇位的最有力人選。
以致於到了現在，已經是一個尾大不掉的狀態了。
而且，老皇帝對於帝辛在遠征上的曖昧態度，也讓人懷疑，當初他將裕王調離京城，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麽？
是真的覺得這個五子沒有繼承皇位的能力，所以出於舔犢之情早早外放出去，保他一命？
還是別的原因？
而在這種猜測之下，支持裕王繼位的呼聲，不知不覺中又大了一些。
到了現在，當成為一直在京城卻沒有被召見，但是裕王一回來就被喚入宮中的情況來看，更是讓他產生了更多的猜測。
“莫非老皇帝真的打算，將皇位交給老五？”
漆黑的地下室中，成王不由得歎息了一聲。
“可惜了，若是前幾日的刺殺成功，現在也就不需要苦惱了！”
念及於此，饒是成王也不由得有些懊惱。
他自認，此次在製定刺殺裕王計劃之時，並未有絲毫的輕視。
他曾經試過，以他現在的實力，麵對一名二境強者隨便擊殺；麵對二名二境強者也很容易，而在三名二境強者圍攻之後，雖然有了一點難度，但也能做到全殲。
如果是四個二境強者的話，雖然也能獲得勝利，但保不齊會跑掉一兩個人。
但如果是五個二境強者，他就隻能勉強立於不敗之地，想殺人卻是很難做到了。
要是六個二境強者，他也隻能望風而逃。
可這指得是在雙方都在搏命的情況下。
如果僅僅是纏鬥的話，最多四個人就能將他纏住，短時間內無暇顧及其他。
然而成王是什麽人？
他真正的身份乃是界主的分身，縱然現在隻能發揮出二境強者的實力，也不是古月界這些土著可以比擬的。
曾經的帝師夏言，也是借助了整個大離的國運才能夠修煉到那種無人可敵的地步。
那位天殘老人雖然也是二境強者中的佼佼者，但在成王看來，最多兩到三個同境強者便可以將他纏住，四個人就能完全壓製他。
而在刺殺歸來的天字九號幾人的講述中，情況也的確和他預料的一樣。
隻是誰也沒有預料到，裕王身邊隱藏的第二個二境強者，不是大鬧明月樓的先天大宗師，而是一位入照術士。
而且是一位掌握著水屬性神通的入照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