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解惑 （上）
按照常理，覲見皇帝，應當走到殿外之後，再有太監進去稟告，以免讓陛下等待太長時間。
但是現在情況卻不一樣。
帝辛本來身份的神秘程度，讓皇帝和老太監都不能將他當做一個普通的大離之人來對待。
這是一種平等的關係。
而且以老皇帝現在的狀態，雖然在用以煤爐取暖之後情況有了好轉，但比起普通人來說仍然要差了許多。
他並非隨時有精神見任何人。
若是帝辛過去之後，卻因為老皇帝的狀態而無法相見，就隻能再回到偏殿繼續等待。
為了不讓他白跑一趟甚至更多，自然是先由老太監先去看看老皇帝的狀態為好。
左右偏殿和寢宮離得也不遠，不差這麽一點時間。
至於改天等老皇帝精神好了再進宮覲見，那是不可能。
用一種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方式占據了一位皇子的身份，而且還能獲取藝記憶，這在所有人看來都太過驚悚了一些。
因此，老皇帝雖然不會在拆穿他的身份對他出手，但某些疑惑被解開之前，也不可能放他出宮。
老皇帝的精神狀態若是一直不好，帝辛就需要一直在宮內等著。
一天不行就兩天，兩天不行就三天。
總之，在老皇帝願意放他離開之前，他隻能這樣被變相地軟禁在宮中。
在洗澡的時候，帝辛就已經察覺到了，最少有六位朝廷供奉，在鎖定著這間偏殿。
而這，還不包括一直伺候在旁的老太監。
七位二境強者，同樣的人數，但是卻要比前幾日追殺他的那支隊伍，綜合實力強了不止一籌。
明明對外表現的是一副根基全毀的廢人模樣，卻被這樣隆重對待，帝辛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怎麽樣。
不過，他也沒有要闖宮的打算，因此也並不緊張。
當老皇帝拆穿他的身份，又沒有第一時間從屏風後麵跳出三百刀斧手來砍他的時候，帝辛便感覺到，自己的機會到了。
老皇帝，是一個可以拉攏的對象。
而為了不將老皇帝推到對立麵，一些事情自然是需要坦白的。
老皇帝雖然也隻是一個古月界的本土居民，但大離的皇位卻足以讓他，在現有的條件下，站在和所有界主平等的位置。
當老皇帝以自己的力量察覺到一些真相後，便不能再用一些糊弄小孩子的辦法來忽悠他了。
開誠布公是必須的。
但至於要開誠布公到什麽地步，就看之後兩個人的交流了。
……
沿著走廊，帝辛跟著老太監，再次來到了皇帝的寢宮門口。
他將身上的披風解開，再次交給守門的小太監看管。
然後，等著老太監再次通報之後，他也再一次地，跨入了火爐一般的寢宮之內。
縱然已經感受過一次，但帝辛在進入寢宮之後，第一感覺還是熱。
不過也因為已經體驗過一次了，所以他雖然感覺到如火燒一般，但卻要比上一次適應了一些。
再度出來的老太監，並未跟著帝辛再次進入大殿。
他在寢宮門口微微揮手，殿內今天不知道第幾批太監宮女，將新的煤填充進煤爐後，帶著掃出來的灰燼以及一身的汗水，井然有序地離開了寢宮。
寢宮，再次剩下了帝辛和躺在床上的老皇帝兩人。
帝辛邁步走進床榻，才發現這裏多出了一個座椅。
“多謝了。”
帝辛微微一笑，也不等老皇帝開口，就自顧自地坐了下去。
老皇帝：……
習慣性地，張口準備賜座的話就這麽卡在了喉嚨了。
楞了一下後，老皇帝反應過來，無奈地輕笑一聲後，直接進入了主題。
“剛才的問題，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回答我？”
混濁的雙眼中，恍如冒出了懾人的精光，他開口問道：“除了這個世界之外，真的還存在另外一個世界嗎？”
“那個世界，是典籍中所說的仙人居住的上界嗎？”
帝辛輕輕搖頭說道：“的確有另外的世界，而且還不知一個，但古月界並沒有所謂的仙人上界。”
“什麽意思？”
老皇帝這次是真的聽糊塗了。
不過他先問出的，卻是這個問題：“還有，古月界是什麽意思？”
帝辛也不急躁，慢慢地解釋說道：“古月界，便是你所處的這個世界。”
以古月界先有的發展，仍舊局限於這塊土地之上，並沒有星球和宇宙的概念，天圓地方的說法也深入人心。
其實包括這顆星球之外的整個宇宙，都屬於古月界的範疇值之內。
他要是連這些也解釋了，隻會帶給老皇帝更多的疑惑。
為了不讓一些暫時不需要的知識，將老皇帝弄得更加糊塗，他對於古月界的解釋，也就點到為止。
“其中，包括大離，周邊蠻夷甚至遠在彼岸的西洋之地，都屬於古月界的範疇。”
等到老皇帝理解之後，他繼續說道：“你說得仙人上界，若是有，也是屬於古月界的一處小世界。”
“但古月界並沒有真正的仙人，因此也就沒有相應的小世界。”
老皇帝問道：“那你們是從何處來的？”
帝辛說道：“我們？”
“我們是來自於和古月界同樣的大世界，並不算是隸屬關係。”
帝辛想了一下，抬手攝來了最近的一處煤爐旁邊，還未填入的幾塊煤炭。
入照術士，以精神幹涉現實。
這並非是什麽神通，而是神魂力量強大之後的一點普通應用。
以神魂之力，帝辛控製幾塊煤炭飄到老皇帝的麵前。
“這些煤炭便如同一個個大世界，它們無序地排列在整個虛空海中，彼此之間並沒有任何的聯係與從屬。”
“即便一方世界消失，也不會幹擾到另一個世界的運轉。”
他說道：“隻有超越了大世界的生靈，才能夠跨越虛空海，去和另外的大世界產生交集。”
老皇帝並沒有再問虛空海是什麽，以他的智慧，在知道了古月界的概念後，很容易就能通過舉一反三，知道虛空海的大概意思。
沉默了片刻後，他突然問道：“按你這般說法，能夠超越一方大世界，應該會擁有經天緯地的能力。”
帝辛頷首：“這種存在，我們一般稱之為界主。”
老皇帝繼續問道；“那麽，不論是你，還是其他占據了其他人身體的存在，都是一位位界主？”
帝辛再次頷首，並且糾正了一點：“準確地說，我們隻是界主的一具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