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約定與布置一個後手
誠然無論能否一統天下，裕王爺都需要先保證回紇使團中的族人在大離京城的安全。
但比起整個族群來說，幾個族人的生死卻不算什麽。
因此用空手套白狼這個方式來形容也不算錯誤。
然而麵對藥羅葛同健的態度，帝辛卻並沒有生氣。
敲擊桌麵的動作早已停下，他輕笑一聲說道：“本王倒也不需要你們現在就投效。”
藥羅葛同健疑惑地抬起頭問道：“裕王爺，可否說得明白一些？”
帝辛輕輕搖頭，倒也沒有賣什麽關子。
他看著藥羅葛同健說道：“在統一天下之前，本王首先要掌控大離。在這之前，若是有和番邦勾結之嫌，會不利於本王的計劃。”
“因此，在這之前，本王並不需要你族為本王做些什麽。”
“隻要不搗亂就好了。”
藥羅葛同健搖頭說道：“莫說如今我在你的手上，便是以我族殘存的族人，在聯軍結束之後，大可汗也不會再參與與大離有關之事了。”
“開春之後，大可汗便會帶著所有族人遠遷。”
“之後我族不會再幫助其他人阻礙裕王爺行事，這一點裕王爺可以放心。”
帝辛微微頷首。
他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
莫說麵對大離，以回紇一族殘存的勢力，麵對其他異族的時候也仿若被群狼環伺。
為了不被其他異族瓜分滅族，遠離這個旋渦就是最好的選擇。
帝辛接著說道：“本王需要的，是掌控大離之後，在征服天下的過程中，能夠得到你族的協助。”
“當然，若是你們到時候仍然認為本王沒有一統天下的能力，也可以選擇袖手旁觀。”
話是這麽說，但他具體怎麽想的，就是以後的事情了。
起碼在這個時候看來，帝辛的條件看起來並不算苛刻。
若是大離真的有一統天下的能力，回紇一族若是不肯配合，那就隻有被征服和滅族了。
因此，真到了那個時候，配合與否就不是他們能夠說了算了。
相反，現在若是同意，屆時他們還能得到一定的自治權力。
反正，若是大離到時候展現不出足夠的能力，已經選擇了遠離大離定居的回紇一族，也不用擔心大離的鐵騎會打過來。
不說大離沒有那個能力。
就算是想要將一支軍隊送到西洋之地，大離也並非不能做到。
隻是萬裏迢迢去消滅他們一個殘缺的部落，劃不來而已，
和打架鬥毆不同，大軍出征可不是一件小事，就算有一天帝辛真的登基為帝，也不能義氣用事。
話到這裏，藥羅葛同健似乎也沒有了拒絕的理由。
然而，沉默片刻之後，他還是說道：“到時候若真的有一統天下之力，我族人數已經所剩不多，裕王爺又必須需要我們在前麵衝鋒陷陣呢？”
“而且。”
他有些無奈地說道：“我雖是王室中人，但並非大可汗，即便真的有意，也無法代替所有族人，做下這個決定。”
“裕王爺，你找錯談判的人了。”
“本王隻是不想徒增殺孽。”
到如今已經滅掉了突厥、高句麗依舊回紇三個國家的北疆鎮關大將軍，如是說道：“你們若是肯主動臣服，本王也可以少動一些刀戈。”
“至於衝鋒陷陣之說，本王自有安排。”
“不過可以放心，本王並不會將你的族人當做炮灰。”
帝辛輕笑一聲，接著說道：“還有本王是否找錯了談判之人？”
“先生放心，本王還未糊塗到這種地步，也並非要先生立刻做出回答。”
“在本王掌控大離之前，先生可以慢慢考慮，亦可以和你族的大可汗互相商量。”
“裕王爺是想要我將你的意思帶回族人？”
藥羅葛同健詫異地看著帝辛，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你願意放我回去？”
帝辛搖頭說道：“放你回去倒也無妨，但現在還不到時機。”
眼看著藥羅葛同健眼神中的希望逐漸暗淡下去，他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為表誠意，本王會先保證回紇使團在京城的安全，並在合適的時候送他們離開大離境內。”
“屆時先生若願意支持本王，可以讓他們將本王的意思帶回，請你族的大可汗考慮。”
“如此，也不至於讓先生為難。”
曾弘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明白了過來。
裕王爺找他談這件事，並非是要讓他愈距替大可汗做出決定，而是要以他為紐帶，建立和他們一族的聯係。
也隻有他這個回紇一族僅存的先天大宗師，兼王室中人，才能讓大可汗等人相信，之前征伐他們的大離裕王爺，並不是要借機設下一個對付回紇一族的陷阱。
這一點，使團的那些人雖然也屬於回紇一族，但是身份等級卻不足以取信大可汗等人。
他心中盤算了一番，裕王爺的這番合作，起碼在目前看來對他們是沒有不利之處的。
裕王爺在掌控大離後，真的展現出一統天下的實力也就罷了。如果沒有，他們也不必履行約定。
而且不論如何，使團中的那些族人是可以保下來了。
能夠加入使團的人，兼是族人的精銳。
為了族人他們可以犧牲，但要是能活下來，對於如今風雨飄搖的回紇一族來說，也能夠起到極大的助力。
“既然如此，我的確沒有話說。”
他深深地看了帝辛一眼，以回紇一族的禮節，將一隻拳頭握於胸前說道：“還望裕王爺，莫要失言。”
這次，帝辛是真的笑了。
“放心，本王雖被禁足府內，但保下區區幾人的性命，卻也什麽什麽難事。”
既然事情談完了，他也就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時候不早了，本王便不打擾先生了。”
他起身，走了一半後突然回頭說道：“若是那位正使再來，先生替本王轉告他一句話。”
“隻要不帶先生離開，他隨時都可以來府上和先生見麵，曾先生不會對他出手。”
“這也算是本王的一點小小的誠意。”
說完之後，帝辛就不再停留，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