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田榮出手
寂靜。
驛館之內,再次陷入了寂靜當中。
看著一臉淡定的帝辛,田榮在降臨古月界後,第一次感受到了屈辱。
回去後自行領罰?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今天這出戲就是他們主仆自導自演出來的,若是真的就讓他們這麽回去了,別說懲罰,恐怕獎賞都已經準備好了。
田榮同樣眯起了眼睛。
能夠登臨界主之位,什麽沒有經曆過,一點屈辱而已,並不能真正擾亂了他的心緒。
事實上,一個下人受不受懲罰他也不在乎。
現在的重點在於,今天讓他使團顏麵掃地的主謀,這位別人眼中的裕王殿下。
雖然知道這是在大離境內,而且這裏還是京城的地界,但是田榮知道,今天這事絕對不能這麽草草收場。
他們使團會淪為笑柄還隻是一件小事。
若是今天吃了這個啞巴虧,那麽在這次刺殺案件中將他們使團的嫌疑排除之前,任何時候裕王隻要來了興致,就能以受害者的形象,來一出和今日如出一轍的戲碼。
今天一旦放他們這麽離開,他在之後便會一直落入下風。
彼此都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了,年齡可能比古月界如今記載下來的曆史還要長,不會不懂什麽叫做痛打落水狗。
田榮並不想自己成為那個被痛打的落水狗。
一步失,步步失。
他在琉球謀劃許久,如今幾乎一手遮天,但放到界主之爭中,真正的進度還不是降臨在大離皇室,看起來還居於人下的這位裕王爺。
先天之利比不得,後天自然要事事必爭。
另外一邊。
帝辛問完之後,卻沒有等待田榮的回答。
他直接轉身向著驛館之外,嘴裏吐出兩個字。
“回府。”
一言出,眾人動。
以帝辛為首,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沿著原路返回。
然後,就聽得一聲巨響。
砰!
一塊門板直接越過眾人的頭頂,入離弦之箭一般,直接楔入了地裏。
攔住了眾人的去路。
“保護王爺!”
隨著魏三的一聲大喊,一眾王府侍衛迅速拔出腰刀,以帝辛和趙襄齊為中心,開始變幻身位。
很快,一個略顯奇異的陣型展現在其他人麵前。
神兵為陣,神將為刃。
以魏三和韓五為尖刀,王府侍衛手中的長刀,盡皆指向了院內的琉球使團。
雖然隻有數十人,然而一瞬間爆發的殺氣,卻讓不少沒有真正上過戰場的人臉色一白。其他使團之人為了不惹火上身,已經躲回去了大半。
有些熱鬧可以看,有些熱鬧卻是參與不得的,
而京營衛隊也在短暫的騷亂之後,將手中的武器對準了院內的人。
公然對一位王爺出手,縱然沒有傷人,那也是不可饒恕的大罪。
隻是,田榮身上爆發出來的先天威勢,卻也讓所有人不敢貿然動手。
距離院門最近的蘆淞,額頭上已經出現了一滴冷汗。
他並非那種鍍金的世家子孫,而是實打實升上來的正千戶,並不畏懼死亡。但是這裏有一位王爺在場,若是琉球的先天大宗師不管不顧地殺將出來,以他帶來的這點人手,並不一定能夠攔得住。
若是裕王爺在這裏出了事,那麽他才是難辭其咎。
而就在這種狀況下,王府侍衛突然讓開了一條道路,帝辛從重重保護中走了出來。
蘆淞察覺到動靜,瞬間大驚。
“五殿下,此處威脅,莫要隨便靠近。”
“無妨!”
帝辛輕笑一聲,說了一句在場之人除了他和田榮之外都沒有懷疑的話。
“有曾先生在,本王不會有事的。”
聞言,蘆淞下意識看向了跟在帝辛身後的老者。
裕王身邊有一位老者形象的先天大宗師,這並不是什麽秘密,而天殘老人的卷宗也在他被裕王收服之後重新翻了出來。
看到是這位傳說中的先天大宗師在場,蘆淞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些。
但他並未真的放鬆警惕,仍舊防備著琉球正使的再次出手。
畢竟,站在門口的那位琉球正使剛才隻是扔出了一扇門板,還有另一扇門板留在原地,隨時可以被扔出來。
田榮倒也沒有繼續動手,成功阻攔帝辛帶人離開後,不等他發話便首先質問道:“我等雖然不如裕王爺尊貴,但代表畢竟是琉球的顏麵。”
“裕王爺如此折辱我族顏麵,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一點吧?”
帝辛輕笑一聲,臉上並沒有被突然襲擊的惱怒。
“折辱?”
似乎完全不擔心會被再次攻擊一樣,他站在王府侍衛的保護圈外,語氣中聽不出一絲喜怒。
“本王倒想知道,在大離土地上,公然對一位大離王爺出手,究竟有什麽用意?”
他能夠料到田榮不會這麽容易放他離開,但是也沒有料到他會用這麽激進的辦法。
單這不重要,他正好可以借題發揮。
“原本侍衛們未曾搜出任何證據,本王心中也打消了對貴使團的懷疑,但是現在看來嘛……”
帝辛頓了一下後,微微加重了一點語調接著說道:“青天白日下,貴使便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本王出手,昨日公然襲殺本王,也不是沒有可能!”
原本快要被摘下來的帽子又一次被帝辛扣了上去。
而這一次的理由,很顯然要比之前更有說服力。
那些依舊在看熱鬧的其他使團使者,看向琉球使團的眼神再次發生了一些變化。
“哼,徒逞口舌之力。”
在沒有證據證明使團清白之前,田榮知道,若是和帝辛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隻會讓局勢攪得更加混亂。
仗著受害者的身份,這位大離王爺不管怎麽說,都會穩穩地站在上風。
他索性直接拋開了這個問題,隻說現在的事情。
“我族使團是否清白,自有大離朝廷會調查清楚。”
田榮冷哼道:“如今大離朝廷都未曾給我族使團定罪,裕王爺便將我族當做凶手,在我族下榻之地肆意妄為,這難道便是大離的規矩嗎?”
“今日之事,便是鬧到大離皇帝那裏,本使也不害怕。”
不就是扣帽子,說得誰不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