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征途是星辰大海
柳建德不知道，某種意義上他的猜測並沒有錯。
帝辛想要爭得古月界的界主之位，就需要先統一古月界，然後將所有的競爭對手淘汰出去。
因此，朝廷與外族簽訂的盟約，終究隻能換來短暫的和平。
從簽訂的那一刻開始，這個盟約就注定了會被撕毀的命運。
就算帝辛不撕，若是成王完全大離之後也會撕去自己親手訂立的盟約。
不過這些事暫時還影響不到現在。
帝辛並未解釋什麽，確認高句麗和回紇一族的殘民並未出現騷亂之後，便結束了和柳建德的談話。
與海外的回紇殘族的交易，具體的操作要等他同意之後才會詳談。
不過帝辛倒也沒有想到柳建德考慮的這麽快。
僅僅是第二天的時候，他便做好了決定。
值得一提的是，為了防止暴露身份，讓別人知道東部邊關的都指揮使出現汗城，而且還與“鬧翻”的裕王見了麵，柳建德直接住在了行宮裏麵。
這舊皇宮之中，包括輪班的侍衛都是帝辛能夠信任之人，柳建德隻要待在這裏，便不用擔心自己的暴露。
……
次日下午。
通過午膳之後，帝辛本想小憩一下，然後魏三便進來，通報柳建德拜見。
帝辛揉了揉額角，放棄了睡覺的想法，吩咐說道：“請柳都指揮進來。”
“對了，去將曾先生和藥羅葛先生請來。”
“是。”
魏三退出去後，柳建德便走了進來，拱手說道：“卑職見過裕王殿下。”
他一抬頭，就看到了放在一旁的毯子，連忙再次低頭說道：“卑職不慎打擾殿下休息，還請殿下責罰。”
“一點小事而已，莫要放在心上。”
帝辛並沒有責罰柳建德，示意說道：“柳都指揮使，先坐吧，等曾先生和藥羅葛先生到了再說。”
“多謝殿下。”
柳建德拱手，然後坐了下去。
等到曾弘深和藥羅葛同健到了的時候，韓五也正好走進來，將端著四杯新的茶水依次放下。
把帝辛放涼的剩茶收走，他退了出去。
“兩位先生請坐。”
“多謝殿下。”
“多謝裕王爺。”
讓曾弘深和藥羅葛同健坐下後，帝辛才看向了柳建德說道：“柳先生，現在可以說了。”
“可是已經考慮好了？”
柳建德微微頷首。
他對裕王猜出自己前來的目的並不疑惑，否則的話也不會請曾弘深和藥羅葛同健過來後再說了。
“啟稟殿下，卑職考慮了一夜，決定接下這個任務。”
當柳建德說考慮的時候，帝辛就已經知道，他對於當這個中間人並沒有那麽排斥，因此這個決定並未出乎他的預料。
帝辛隻是沒想到柳建德會這麽快做好決定。
他還以為要等到最後一天呢。
不過這終究是一件好事。
帝辛問道：“柳都指揮使，可考慮好了？”
他稍微嚴肅了一點，鄭重地警告道：“現在拒絕並沒有什麽，可一旦答應之後，便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卑職考慮好了。”
柳建德這次的回答，並未有多少的猶豫。
這便是他的為人，一旦做好了決定，那就不會再反悔。
“很好，本王果然沒有看錯了。”
帝辛大笑幾聲，隨即就轉入了正題。
“回紇一族乃是從突厥分裂而來的遊牧一族，同時擅長騎兵作戰，如今雖然隻剩下了幾千人，卻也是一股不錯的戰力。”
“但是。”
帝辛說了一個“但是”後，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但是大離的皇位之爭，並不好讓外族之人插手，因此本王暫時還用不到他們出力。”
柳建德一愣，問道：“既然如此，卑職需要做些什麽？”
“幫助他們休養生息，需要的糧食和物資本王都會想辦法送過來。”
帝辛說道：“還有，若是可以，可以將遷入大離境內的回紇殘民，可以用不容易引起別人懷疑的辦法，送回去一些。”
“殿下，這……”
柳建德聽了半天, 這並不像交易，反而像是單方麵的資助。
他忍不住看了藥羅葛同健一眼。
莫非裕王殿下是被他用某種方法控製住了？
但是坐在另外一張椅子上的曾弘深，卻讓他始終覺得自己的猜測不靠譜。
真正突破到二境之後，他才明白了這位天殘老人的可怕。
別說藥羅葛同健一個人了。
柳建德懷疑，就算加上他，兩個先天大宗師聯手之下，也不一定能突破曾弘深的阻攔，威脅到裕王殿下。
若不是曾弘深在這裏坐鎮，他都準備驗證自己的猜測了。
“並非是你想的那樣。”
帝辛直接點破了他的小心思，解釋說道：“本王的目標，可不僅僅是大離的皇位。”
他抬起頭來，視線似乎能夠穿透屋頂，平淡的話語中蘊含著所有人都能聽出來的霸氣。
“本王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收回視線，帝辛看著柳建德，笑道：“到時候才是需要回紇殘族為本王出力的時候。”
柳建德的臉上是無法掩飾的驚詫。
在他的認知中，星辰之上隻是誇張的說法，但也能從中感受到裕王殿下心中的宏圖遠誌。
凡人無法上天，但渡海卻不成問題。
裕王殿下是準備將大離的疆域擴張到大海彼岸的西洋之地，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句話，成為現世。
帝辛站起來身來，對著場內的三人再次遞出了自己的邀請。
“爾等可願意陪本王一同踏上征途？”
看著裕王殿下伸出來手，曾弘深身為帝辛的第一擁躉，自然是第一個表態。
他起身走到帝辛的麵前，帶著對帝辛曾經描述過的美好世界的向往，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殿下所向，老朽亦往矣！”
柳建德的心中也莫名升起了更勝以往的豪氣。
人生在世，好男兒當如是。
他起身向前幾步，將自己的搭了上去，肅然說道：“卑職，亦願往矣！”
帝辛看向了唯一還坐在位子上的藥羅葛同健。
而此刻，藥羅葛同健亦是一臉的震驚。
他之前以為，裕王殿下所謂的一統天下隻是說辭，最多不過將如今大離所在的大陸納入疆域之中。
以如今的回紇殘族，並沒有帶著所有族人遠渡重洋之力，因此就算裕王爺的目標隻是如此，他也做好了勸說大可汗和族人答應交易的準備。
可是，裕王爺此刻的表情卻做不得假。
他是要做到真正的一統天下。
比起苟且偷生和在回紇一族的小打小鬧，他突然覺得這樣的人生，似乎也更有意思一些。
“若裕王爺真有這般豪氣。”
藥羅葛同健第一次違背了自己做人的準則，走向前去搭上了第四隻手，也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笑容。
“那麽，老夫亦可賭上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