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小生是君子
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走來,端坐櫃台後麵的蕭寡婦沒由來的一陣緊張,心頭莫名奇妙的砰砰狂跳,連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哎,我這是怎麽啦?
蕭寡婦用手在自已的大腿上悄悄的掐了一把,清晰的痛感讓她神智一清,哼,誰怕誰?難道能把老娘給吃了不成?就算吃了,老娘也是賺的,哼哼。
她恢複神智,不禁挺起胸膛,那傲視群芒的峰巒把胸襟撐得脹鼓鼓的,頗有幾分示威的味道。
李衛不禁咕的咽了一口口水,腳下跟著一滯,原本行雲流水一般的瀟灑動作頓時現出一絲瑕疵。
呃,怎會這樣?
就在這時,店門外突然有人大聲叫嚷起來,“來啦來啦。”
李衛乘機停住腳步,象所有人一樣,轉身望向門外。
“來得好。”那六名書生裏,有一個瘦高個的突然大聲叫了一聲,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然後唰的一聲,手中折扇張合,動作也頗為瀟灑,不過,論氣勢什麽的,可比李衛差遠了。
看到這廝的眼睛偷瞟了一下蕭寡婦,然後耍酷,李衛不禁撇了撇嘴,竟敢跟哥搶妹子?看哥不整死你不姓李,哼哼。
這時候,門外一陣騷動,擠在門口的食客紛紛避讓,四五名白衣書生擁簇一年青的錦衣書生進來。
長相倒是不錯,隻不過,眼神無彩,眼圈略暗,腳步虛浮,一看就是個酒色過度的爛書生。
店內的六名書生站起身,雙方嘰哩呱啦的說了一大通,彼此冷嘲熱諷,敢情是在進行語言上的交鋒。
李衛從他們的言語PK中聽出來了,這幫閑得蛋痛的書生敢情是為了泡蕭寡婦而發生了衝突,然後擺下場子PK,當然了,書生都是君子,君子是動口不動手的,所謂的PK隻是比拚詩詞而已。他們之所以選在蕭記豆腐花店裏PK,就是想當著蕭美人的麵顯擺自已肚子裏的墨水。
鬥詩?沒激情沒創新,更沒意思。
在所有人都看目不轉睛的看熱鬧的時候,李衛卻是搖了搖頭,慢悠悠的擠到櫃台邊,對著蕭寡婦抱了抱頭,小小聲聲說道:“小生魏玉,見過蕭娘子。”
呀,這麽神秘兮兮的,也不怕人懷疑?
蕭寡婦心中嘀咕著,但還是站起身,客客氣氣的回禮,這是起碼的禮節,何況,她並不討厭這個英俊瀟灑,霸道又有點壞壞味道的書生。
“蕭小娘子,他們這是……”
李衛先露出陽光一般的燦爛笑容,在蕭寡婦還沒反應過來時,手中的折扇指著那幾個正在鬥詩的書生詢問。
他這是明知故問,把妹嘛,當然得先搭訕,這是搭訕的好借口,一回生,二回就熟了,三回就可以談人生理想了,四回就那啥了。
“他們在鬥詩。”
蕭寡婦紅著臉,小小聲聲的回答,心中則嘀咕著,你不也是書生嘛,難道沒看出來?分明是明知故問。不過,一想到這幾個書生為了她PK,心中難免有點小得意。
“哦,蕭小娘子希望哪邊贏呢?”
“奴家……啊……”
蕭寡婦本能的回答,突覺不妥,抬頭看到李衛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人家分明是在調侃自已,她麵頰不禁一紅,隨即翻白眸子。
“嗬嗬嗬嗬……”李衛咧著嘴,他喜歡欣賞美人嬌嗔薄怒的神態,別有一番動人的韻味呐。
蕭寡婦感覺自已的麵頰越發滾燙如火燒,這廝有點輕浮呢,不過,她奇怪自已為什麽竟然沒有生出半點著惱?
兩撥書生肚子裏的墨水都差不多,詩也鬥得旗鼓相當,倒是顯得有些熱鬧,不過,絕大多數來這裏吃豆腐花的都是窮苦哈哈,連自已的名字都不會寫,別說好詩壞詩了,連詩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都不懂,他們隻是看熱鬧而已,有人叫好,他們也跟著叫好,反正熱鬧就行。
詩鬥得頗為激烈,所有人都被吸引住了,無人注意到李衛正和他們心目中的女神在低聲說話。
其實,也不是沒有人偶爾的看過來,隻不過,一眾侍衛圍成了一道人牆,把李衛嚴嚴實實的護在裏邊,自然看不到裏邊的情形。
同樣的,蕭寡婦也看不到外邊的情形,不過,不時響起的喝彩聲難免讓她好奇,不禁探頭張望,可惜被人牆給擋住了。
“有啥好看的,小朋友作耍而已,徒增笑料。”李衛笑眯眯的看著蕭寡婦,這話雖有點狂,但他對自已可是真的信心十足,確切的說,是對存儲在腦子裏的唐詩宋詞信心十足。
這麽狂啊?
蕭寡婦柳眉一揚,重新審視李衛,見他一副傲視天下才子的神態,心中不禁嘀咕一番,好,姑奶奶就考考你。
她雖也讀過一些書,還會簡單的算學,但距離才女這級別仍差了十萬八千裏,自然無法評斷一首詩的好壞高低,不過,這難不倒她,她可以拿去給別人評斷嘛。柳府就在前麵的一條街,柳老爺子就當過大官,還是頗有名氣的清流名士,因身體的原因,幾年前致仕,一直在家調養。
心中有了主意,她把櫃台上的帳本翻到空白頁,推到了李衛麵前,意思很明顯,你說你厲害,那就寫一首詩給姑奶奶看看。
李衛灑然一然,拿起擺在硯台邊上的鵝毛筆,略一思索,立時揮筆,在白紙上龍飛鳳舞的書寫起來。
蕭寡婦看得眼眸一亮,這硬筆瘦體書可是寫得不賴呢。
打自李某人“發明”了鵝毛硬筆和“獨創”了硬筆瘦體書後,整個蒼雲大陸早已風行,最主要的原因是毛筆製作的成本太高,而鵝毛硬筆的成本低得可以忽略不計,人人都會製作,材料多的是,隨隨便便一根雞鴨鵝的翅膀硬毛就OK,再者,瘦體字可以寫得更小更快,真真正正的大眾化。
蕭記豆腐花的生意火爆,要采購的原材料多,收入也多,自然得記帳算數,她練的就是硬筆瘦體書,雖不是書法大家,但也看得出來,這位魏郎君的硬筆瘦體書很好,隻不過不知道好到什麽程度而已。
李衛筆走龍蛇,很快就寫出了一首詩,他才放下筆,蕭寡婦已有些迫不急待的伸手去拿帳本。
“慢。”李衛突然想起了什麽,抬手按住了帳本,確切的說,是按住了蕭寡婦的手。
蕭寡婦的俏麵騰的飛紅起來,慌不迭的收回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人,怎麽能這樣?不過……不過,她心裏竟然沒有生出半點惱意,有的是羞赧,心頭兒象小鹿一般的亂蹦亂跳。
李衛咧著嘴,笑眯眯說道:“打個賭,這首詩要能算得上佳作,那你請客,地點我來選。”
“好……”蕭寡婦話一出口,心裏頓時後悔了,萬一他不安好心,到時候那啥怎麽辦?
她再傻也看得出來,這位魏郎君在打她的主意,她倒不怎麽擔心失身什麽,反正她原本就是個不守婦道,被丈夫休掉的壞女人,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她隻是擔心會受到什麽傷害。
“小生是君子,君子坦蛋蛋。”
李衛似乎看穿了蕭寡婦心中的擔憂,不禁放低聲音,溫溫柔柔的說了一句讓她足以放心的話,哥是君子呢,君子坦蛋蛋,小人才藏雞雞的。
蕭寡婦悄悄的喘了一口大氣,然後一本正經的看著李衛,鳳眸裏的神情似乎是在提醒他,別忘了你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許下的承諾哦,君子就要有君子的風度。
李衛咧嘴一笑,“君子坦蛋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