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貓驚魂

  我的喊聲引來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的注意，我忙轉過身背對他們，對著煜宸低聲道，“你在開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在逗你玩麽？”煜宸冷著一張臉，一雙冰似寒潭的黑眸盯著我，“要我上你的身幫你？”


  他氣勢強硬，明明是問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就跟威脅差不多。


  我忙搖頭。


  普通人看不到煜宸，這方便他隨時上我的身，但上身之後，他又不會在我身上呆一晚上，那今晚守靈的人不還是我嗎？

  “那個，”我知道他的話，我是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我認命的歎口氣，問，“你總得讓我知道原因吧？我跟死者非親非故，我為什麽要幫他守靈？”


  “他在店裏猝死，心中有怨，又被黑貓驚了魂，然後你又出現，他吸入了活人的陽氣，還沾了你的血。今晚是他頭七，是他陰氣最重的時候，如果放任不管，他必會屍變。”


  我猛然想起，昨天我去到店裏的時候，小老頭是在躺椅上躺著的，我以為他睡著了，還走到跟前叫了他幾聲。


  應該就是這個時候，他吸入了我的陽氣，醒了過來。


  我越想越害怕，哆哆嗦嗦的問，“他屍變了，會殺我嗎？”


  “你說呢？”煜宸盯著我，皮笑肉不笑的道，“是你讓他屍變，不能入土為安的，冤有頭債有主，他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煜宸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好像我就是被鬼殺了，他也不會管我。現在想活命，就隻有一個辦法……


  “我……我去守靈。”


  我走到靈堂，看著中年男人，還沒開口，眼淚先掉了下來。


  中年男人詫異，“小姑娘，你認識我爸嗎？”


  “這話問的，她要是不認識，能哭的這麽傷心？”中年女人白了男人一眼。


  一聽這話，我哭的更凶了。我不是傷心，我特麽是害怕！

  我一邊哭，一邊還沒忘了正事，對著倆人道，“叔叔，阿姨，我受過爺爺的恩惠，我家窮，上不起大學，是爺爺幫我交了學費。我是來特意感謝爺爺的，可沒想到爺爺已經……”


  我泣不成聲。這幅傷心樣，連我自己都要信了自己撒的謊。


  中年女人撇撇嘴，“我就說這老頭子藏著錢！寧願把錢給外人也不給我，我怎麽會有這麽一個吃裏扒外的爹！”


  中年男人從地上起來，看著我，“你現在有錢還不？要是沒有，就打個欠條，盡快把錢還了。我爸已經老糊塗了，拿他的錢，我能去告你詐騙。別想著賴賬啊！”


  我呆了下，沒想到這倆人不管不孝，還啃老。


  我擦了擦眼淚，道，“錢我會還。還有，爺爺是我的恩人，我今晚想為爺爺守靈。”


  “你想報恩，我們也不能不給你這個機會，你守吧。”女人就跟在等我這麽說似的，我話音剛落，她就麻利的把孝服脫了下來，塞我手裏，“明天一早，我再過來。”


  “小玲，”中年男人拉住女人，“你現在走，會被人說閑話的。”


  小玲不在乎的笑笑，“我不在乎，你要想裝孝順，你就留下唄。”


  說完，她甩開男人的手就走。


  男人追上她，“劉小玲，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你是不是想趁著我守靈，去把老東西的房子賣了。我告訴你，門也沒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就是那盆水，老東西的錢你一分別想拿……”


  “我呸！這房錢，至少有我一半……”


  倆人吵吵著走遠。


  要求守靈很順利，但我心裏卻不是滋味。


  這個女人不是老爺子的兒媳，竟然是女兒！這一兒一女，也太不是東西了。


  “怎麽會有這種人！”我心底不忿。


  “他們會有屬於他們的報應。”煜宸走過來，對著我道，“時間不多，先布置靈堂。”


  煜宸說，今晚要注意三點，一，長明燈不能滅。二，香爐的香不能斷。三，也是最重要的，千萬不能再讓黑貓驚屍。


  我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黑貓，但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見到很多流浪貓了。為了防止貓接近屍體，必須要搭靈棚。而且長明燈，香爐，供香這些也得買。


  幸好胖老頭是開殯葬店的，否則我一個窮學生，哪有錢布置這些。


  我給尹美蘭打電話，要來胖老頭的手機號，順道告訴尹美蘭，今晚我不回宿舍了。接著，我又給胖老頭打電話，說了要的東西。


  不到半個小時，胖老頭就帶著工人們來了。


  重新布置好靈堂，胖老頭問我，“丫頭，怕不怕？用不用我留下來陪你？”


  聽到這話，我別提多感動了，剛要點頭，就聽到煜宸冷冷的道，“不用。”


  “是，那我先走了。”


  看著胖老頭離開，我被欺壓了一整個下午的火氣再也壓不住，我看著煜宸，“他留下來是陪我，又不是陪你，你有什麽權利替我拒絕！”


  見我發火，煜宸沒有生氣，而是走到我身前，伸手捧住我的臉，他低頭，俯看我，“有我在這就夠了。”


  我與他距離很近，近到我能清晰的看到他臉上細小的絨毛。


  空氣突然變得曖昧起來，我臉頰發燙，心不受控製的加速。


  這時。


  喵……


  一聲貓叫，突然從靈棚裏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