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千千年情愛(二)
純陽大宇,十餘個星係,每個星係極其浩瀚,多則千萬,少則數百可供居住的星球,匯集成了生命共同體。
大宇動蕩,長風、雷隱緊張備戰。
無數製式盔甲,武器,剛剛造好的整艘戰艦,不斷送到校軍場,成列,成排,連天。
密集如蟻,盔甲鮮明的武士,在首領的帶領下,日夜操練著。
這樣的校軍場,無可計數。
熱血沸騰的不光隻有長風與雷隱,天機獸星係,神聖神秘星係,耀金、神木、天一、火離、厚德、冥土,皆動。
硝煙未起,但一場遍及純陽大宇的戰爭卻勢不可擋般,緊鑼密鼓的準備著。
天尊殿內,陌離高踞椅上,大殿無人,暗色的燈火中,隱約可見青色閃光,富麗堂皇,廣闊的空間。
低著頭,他在沉思。
沉思中,渾身迷蒙的古離合合意在他周身溢出,閃爍著光怪陸離的景象:時間如絲,空間如霧。
與沒落星球不同,星球之外的大宇,保持著原始的武道精神與戰爭場景。
時間證明:越是簡單,原始,古老的東西,越是持久,到最後最有用。
而沒落星球,情景堪憂。
兩個詞可形容之:黔驢技窮,困獸之鬥。
北有沙漠蠶食綠洲;南有無限汪洋狂浪沉默島嶼;西有食土魚,由昆極內海之內,向東西兩方,不斷吞噬著陸地;東有廣袤莽蒼,強悍無比,數量驚人的噴火獸定期潮汐,化森林為焦土,而焦土又變成了一片荒蕪。
中洲尚好,但也風雨飄搖。
於四方建立北大常平倉;西極泰安倉;南有元嘉倉;東有撫洲倉。在範子夷的統一管理、輸送、調配下,物資集中於險地。
再加上北擎曲流觴,東擎管書同,南擎溫豔陽,西擎樂笑星四大擎洲,率領著人數眾多的衛士,拋棄一切,放棄理想,死守著中洲的四方,拚命支持著。
資源早已耗竭,就無所謂科技進步。
甚至伴隨著資源的耗竭,可利用的東西少的可憐,大部分紀元之前研究出來的東西,成了空中樓閣,空空蕩蕩,無用武之地,被拿去廢物利用。
繁華落盡,一地雞毛,慘不堪言。
與環境惡劣的北漠,南洋相比,感覺最為良好的就是中洲一億四千萬生靈。他們遠離人與環境接觸的最前端。
生靈進化到今天,已無所謂美醜與智商,近乎之境,當然,止境中亦有樣貌出眾之人:諸如唐玄,安雨軒,孔仙仙,蕭紅顏等。
修行之法甚多,但修者之路亦絕,規則,似乎要讓沒落星球,徹底沉淪下去,徹底成了荒蕪。似乎生靈的掙紮,便是最好看的遊樂劇。
五洲唇亡齒寒,龍呈均以及手下一批公士殫精竭慮。天下蒼生,盡在元、商、衛中茫然。
絕境中,五洲生靈,需要一條路,一條最好通天的路,一條最好通天,但要簡單可行的路。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前方險阻,唯有求證於古,問道於前。
由此,史學,史學家成了當今最受重視的職業,從之者多,精通者少,像司馬陵,唐君生二人,精而又精的更少。
再牛逼的史學家,也不能沒有根據的猜測與推斷,那麽,突如其來的赤城陽明洞天,便成了一條重要的線索,關乎未來,不容有失。
……
…… ……
“君生,他們怎麽還沒上來”?於鳳清圍著紗巾,倚在唐君生的身上。二人同時靠在赤城城牆之外,略避風沙的角落。
而同樣的問題,五分鍾之內,她已問了十數遍,實在是太惦記仍然留在下麵的唐玄,以及,以及蕭紅顏了。
唐君生頗具中年男性魅力的麵容,如今有些憔悴,聽著妻子的嘮叨,不由得失笑搖頭道:“放心吧,魔頭已除,下麵天下太平,即便有事,連魔都能除之,你還有啥好擔心的”?
“你說,那個蕭丫頭,對咱家苦娃是不是有點意思”?於鳳清的思維跳躍不是一般的大。
唐君生沉默半晌道:“年輕人的事兒,讓他們自己去談,去想,去理,咱們莫要跟著摻和”。
於鳳清向唐君生靠緊了些小聲道:“我就覺得有門”。
“咳咳咳,君生”。司馬陵咳嗽著打斷夫妻二人的閑聊,叫著唐君生的名字。
“司馬兄”?唐君生有些差異望著精神有些恍惚的的司馬陵,風平浪靜,何至於如此神不守舍?
司馬陵一屁股坐在唐君生旁邊,小聲道:“我覺得這赤城之城,陽明洞天,恐怕沒有這麽簡單”。
“哦?司馬兄為何突發此想”?
“唉,不知道,直覺”。將頭枕在厚重的城牆之上,司馬陵閉上了眼睛,但腦子卻飛快的旋轉著。
半晌之後,司馬陵一字一頓道:“君生,你覺得這裏像什麽?仔細想,慢慢想,往深了想”。
唐君生眼睛越睜越大,漸漸放出光來,身軀也坐的筆直,讓於鳳清靠的很不舒服,她不由有些懊惱的也直了身子,轉而靠在城牆之上。
老公靠不住,就靠牆吧。
心潮澎湃的唐君生,並未察覺到妻子的幽怨,而是在司馬陵的思路中,越行越遠,激動道:“司馬兄,你是說,你是說”?
“沒錯,神跡”。司馬陵長出一口氣。
“不錯,神跡”!唐君生心裏又變得沉重。雖然五洲神跡再現,這是好事兒,搞不好,便可尋一條通天之路,但神跡詭秘難測,不可捉摸,無法揣度,無以應對,而唐玄,就在下麵。
“守在上麵的綠洲衛,沒有傳出信號”?唐君生道。
司馬陵點頭笑道:“這才不過十幾分鍾,唉。我擔心的就是我們能力不夠,於希望之前,錯失良機啊,不行,這件事兒,要與龍呈均說一下,叫些體己的人過來才行”。
唐君生道:“司馬兄莫急,我認為,事情未明之前,還是先耐心等待,不可輕舉妄動。一旦大張旗鼓,到最後兩手空空,我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司馬陵沉吟半晌道:“就依君生之言”。
赤城之上大洞出,數百綠洲衛,攜帶著各色照明裝備,將赤城之下,照的通明。
對司馬陵說是莫急,但唐君生卻不放心唐玄,與疲憊不堪,強打精神的於鳳清一起,在綠洲衛的協助下,來到洞口處,向下望著。
初始朦朧,漸漸金色大盛。
瞬息間,赤城之城以及方圓百裏,盡成金色的海洋,開滿金色的金劍花。
花高七尺,根莖如劍,花朵如碗,鼓鼓蓬蓬,綺麗壯觀,映照得天地皆成金色。
緩緩伸手摸向眼前的金劍花,唐君生目光有些茫然的望著輕易穿過花的手,這花,似乎並不真實,而是虛幻。更像是一種別處景物再此產生的投影。
“這是怎麽了”?綠洲衛,司馬陵,劉士傑,錢鎮傑以及唐君生、於鳳清,一個接一個的倒在地上,更有綠洲衛不慎跌入洞中,死多活少。
眾人呢喃著同樣的話,神情皆茫然。
不久後,鼾聲一片。
……
…… ……
茅屋之內,花海環繞,五天已過。
唐玄,蕭紅顏衣衫整齊,但容顏憔悴,薑劍眉邪媚的臉,也失去了往昔撩人的光彩。
三人皆是雙手托膝,坐在木板鋪成的地麵上,有氣無力的說這話。
蕭紅顏將發絲有些蓬亂的頭,枕在唐玄的膝上,呢喃著:“好餓,我們有幾天沒吃東西了”?隻有一種情況下,她這樣精致的女人可以放棄對外表的固執,那便是餓。
聲音軟糯,柔弱惹人憐惜。
唐玄並未拒絕蕭紅顏的親密,他也餓的夠嗆,忍著肚子裏腸子發出的強烈抗議,勉強活動一下大腦道:“五天零四個小時”。
薑劍眉嗤笑道:“都餓成這樣了,還不忘了發*浪,蕭紅顏,你也算是奇葩了”。即便是餓,對於眼前誇張主動的蕭紅顏,隨性到隨便,不懂得拒絕的唐玄,也是覺得分外的不順眼。
蕭紅顏笑了,憔悴的容顏,沒有血色的臉龐,配著絕美的笑容,混雜在一起,魅力驚人,她輕聲道:“饑餓和溫飽都能產生強烈的性*衝動,我不介意大家一起”。說完,一雙小手胡亂的在唐玄身上摸了摸,彷佛示威。
唐玄咧嘴,趕忙扒拉開蕭紅顏的手,臉孔漲紅,以前他可沒覺得蕭紅顏有如此開放和放得開,真是敢講啊。
“不要臉”,小聲嘀咕了一句,薑劍眉的頭低的更低,掩飾那種尷尬,但內心中頗有意動。
開始斟酌著,要不要趁現在還有些體力,把正事兒辦了?這樣稀裏糊塗的餓死,還沒嚐過男人的滋味,是不是有點虧?
火辣的目光,從縫隙中開始逡巡在唐玄的身上,越看越衝動,越看越是滿意。唯一不爽的就是蕭紅顏那帶著嘲諷,挑釁的眼神兒。
要是沒有這個礙眼的,自己早就不顧一切了吧?對此假設,薑劍眉並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唐玄尷尬笑了笑道:“要是有條蒸魚,一碗肉醬豆腐,一碟花生米,一碟臘肉西蘭豆,就好了”。
室內一片肚子的咕咕叫聲。
治療性*衝動的最好辦法,便是麵對現實。
滿室金光驟然回縮,木屋內一片黑暗。
一縷縷香氣,快速鑽進三人的鼻孔:蒸魚?豆腐?西蘭豆臘肉?
“這是怎麽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