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丟失的底線
彈幕發完，淩霄隨手就充了一個兩千的提督作為見麵禮。
女主播羞羞的月亮本來已經伸手觸向直播結束的交叉鍵。
望見新來的提督身影，她硬生生臉上重新擠出營業笑容，手也憋了回去。
“歡迎新來的提督GM，既然提督讓我延遲一點時間下播，那今天下播的時間就往後延延吧！”
——哦哦哦，還能再看一會兒，土豪大氣！
——這是本月，月兒第一個提督吧，莫非時來運轉要重新起飛了？
——可別毒奶了，月兒這邊能夠打打清水延續下去，咱麽這些老粉就知足了。
淩霄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直播間，羞羞的月亮的粉絲數竟然隻有四千多，隻有隔壁白狐小甜甜的十分之一。
彈幕滾動速度可以說是龜速，自詡老粉的觀眾群體中有半數連個艦長都不是。
作為一名老牌主播混到現在這個境地，也忒慘了。
但是反過來思考。
她過去堅守底線拒絕團隊公司要求，這般行徑足以斷絕一般人主播生涯，上各大團體黑名單。
嚴重的情況，甚至還會因為暗箱操作被平台限流。
這個羞羞的月亮扛著這種壓力混跡到今天，還能保留一部分小眾死忠粉，勉強為生，也是實屬不易。
“請問新提督，今天的直播你有什麽想看的，可以點單哦！”女主播露出笑容對著鏡頭眨眼。
一聽要唱歌，彈幕迅速滾動了歌單輔助淩霄選擇。
本就是以考核為初衷，淩霄當場選了首高音比較難的歌。
“竟然是這首啊，GM你還真是壞心眼啊。但既然你喜歡，那我就滿足吧，順帶再附上一支舞蹈。”
這番話語落下，直播間總算是小小沸騰了一把。
——哦哦哦，月兒好久沒跳舞了，期待！
——月兒，給你打call，月兒你最棒了！
——嗷嗷嗷——！
淩霄帶著欣賞的眼光，全程注視下來，直到對方舞畢下播。
老實說，長相不錯，身材不錯，歌不錯，舞也不錯。
並且看到有新提督上來，立馬展現才藝拉攏觀眾的上進心讓淩霄十分滿意。
看樣子公司簽約的女主播人選可以就這樣定下了。
淩霄利用提督的權限給主播發了一條私信：
——加我微信，私聊！
自家房間內，剛剛結束完唱跳，滿身大汗的女主播望著私信，一瞬間拉下了臉。
一個新觀眾找到小主播的直播間迅速打賞，然後私聊要微信號。
羞羞的月亮已經不是新入行的小主播，這種行徑往往意味著什麽她再清楚不過了。
“老娘火的時候連打賞六位數級別的大佬都沒搭理過，真特麽被人看扁了！”現實中的羞羞的月亮哪還有直播時柔情似水的模樣，帶著一臉惡相罵道：
“滾尼瑪的，兩千塊就想嫖老娘，死肥宅，去廁所擼去！”
嘴上雖然什麽髒話都吐出來，但是到了回信的時候，她還是斟酌了一番遣詞用語，以免被人抓住黑料小辮子。
——抱歉哦，人家這邊是清水直播間，是不會私聊加微信的，有什麽問題可以去直播間發彈幕哦。
碼完這行字，女主播嘴角一撇冷哼道：
“滾去大街上日狗去吧，垃圾！”
就在她手即將按下發送鍵的瞬間，一條平台特別提醒消息映入眼簾。
——係統提示：用戶GM剛剛充值成為主播羞羞的月亮的總督，粉絲榜排位第一，大家恭喜他！
總督！
女主播一雙眼睛直接瞪到了最大，本來移向發送按鍵的大拇指硬生生被她用吃奶的力氣拗回來，放在刪除鍵上將碼好的消息刪除個一幹二淨。
很快，又是一個提醒，原來是GM總督追加了一條私信：
——這是見麵禮，等會兒不管談沒談妥，我給你再送十個飛船。
主播的心髒在狂跳！
自從告別一線後，有多久沒吃過總督的肉了，飛船的湯了。
一個總督是兩萬，十個飛船是五萬，加起來，比現在的自己一個季度的流水都要多了。
媽的，想不到老娘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原來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臭屌絲，而是誤打誤撞闖進來的土財主。
羞羞的月亮伸出舌頭舔了下嘴唇， 重新碼起了回信。
——謝謝GM老板的支持，倫家現在就把微信驗證碼給你。
年輕的時候，她曾經自負地拒絕了最強主播團隊“歐米伽”的小小要求，最終導致被掃地出門，落入了所有主播團隊的黑名單中。
這些年的摸爬滾打，她早就悔不當初，並做好了隨時奉獻一血換取利益的思想準備。
羞羞的月亮對著手機身旁的鏡子快速整理了一番儀容，嘴角的笑容無法掩去。
終於輪到她出頭了，這次一定要踩實一個大款一步登天，讓那些在她落魄時嘲笑過的主播們也嚐嚐教訓。
嘲笑的最狠，羞羞的月亮最恨的主播，是喵喵教主。
對方是歐米伽現在的頭牌，以前剛出道時不過是在她屁股後麵姐姐長姐姐短叫喚的小萌新。
趁著她羞羞的月亮一著不慎跌落下來，這個臭婊子迅速往上爬不說，直接一個轉臉帶頭Diss過去的姐姐，為了討歐米伽經紀人的歡欣，什麽肮髒齷齪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媽的，要是老娘當年接受了要求，哪有那個臭婊子攀上餘音一姐的份。
等老娘發跡，第一個幹的就是她！
心中裝著豪邁的願景，羞羞的月亮視線轉回到手機屏幕上，對麵的總督GM已然在這個時分加好了好友。
——你好，GM老板，怎麽這麽壞剛一當上總督就要倫家微信了，莫非是想邀請倫家出去玩？
屏幕的另一端，淩霄感覺如遭雷劈，怎麽這個主播到了微信上，反應有些不對勁。
淩霄思考片刻後，決定試探下對方意圖。
——如果我說我確實想邀請，那你是什麽意思呢？
——哎呀討厭啦，倫家還有主播的工作，每個月有十萬的打賞額度要完成，如果完不成是不能出去玩的。
——這樣啊，那我給你刷二十個飛船吧！
羞羞的月亮望著屏幕，感覺幸福來得如此凶猛，整個人氣血上頭幾乎要昏過去，趕緊回應道：
——真的嗎，謝謝老板，老板大氣。
——錢我可以出，但是作為交換，我約會的方式也想升級一下。我想直接請你去酒店約會，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羞羞的月亮手指停了下來，對方的直接讓她有些猝不及防，但是這份猶豫隻維持不到五秒鍾，她牙齒一咬下了決心，敲下字符：
——當然，你什麽時候打賞，我就什麽時候有空當天跟你出去。
主播那邊興奮地心髒砰砰砰，淩霄這邊卻是連連歎氣。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不錯的苗子，但看來幾年的冷板凳到底還是把當初沒丟的底線熬穿了。
淩霄搖了下頭，給予了最後的回複：
——抱歉，我不是想約你去玩的富二代，我隸屬於媒體公司。你現在這個狀態，已經遠離我的簽約需求，就此一拍兩散吧。承諾你的二十個飛船我現在發給你，就當餞別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