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破陣
沒有盡頭的輪回，以席元的意誌，到達了終點。
“虛光。”長劍應聲出現在席元手心。
劍光在陣中衝天而起。
“要出來了。”太霄道君站起身來，支起一個陣法，把他和路明遠兩人護在其中。
陣法轟然破碎，化作細小的金色顆粒，融入萬物。
席元站在其中，朦朧不似真人。
太霄道君神識在席元周身寸寸掃過“感覺如何？”
席元挑眉“跟預料中的差不多，後來就沒什麽意思了。”
太霄道君看著與進去之前一樣，眼神沒有絲毫變化的席元，心中歎氣，連這樣都無法動搖他的心性。
雖然他心智堅定，做師父的很欣慰，但是換一個角度去看，他這一點就會帶來他們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還是要從長計議。
“那個陣法裏麵的都是幻境？”
“為什麽這麽問？”太霄道君有些詫異，不，他能看出來也是理所當然。
“太真實了，不管什麽幻境都不可能做到在法則上毫無破綻，就算是我沒有記憶，隻要被我抓到，這個世界是假的這樣一絲破綻，我就會立即從幻境中脫出，然而沒有。”
“隻是一、兩個圓滿的幻境，還說的過去，我在其中不斷輪回，不知經曆過幾千個幻境，不可能每一個世界都做到完美無缺。”
太霄道君合了合眼“誰知道呢，一花一世界，說不定你我所處此地，每一粒灰塵都是一個世界。”
席元盯緊太霄道君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他在敷衍，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是嗎？”席元無意再問。
路明遠走上來“殿下，你已經在陣法裏呆了三日之久，是時候歇息了。”
被路明遠提醒，席元才反應過來，感到一陣困意。
此後，席元在與太霄道君閑聊時，再次提到七情陣的事情。
“這個陣法用來磨礪心性還算不錯，你不如給掌門送一份過去，讓他們設在宗門裏，供弟子們使用。”
太霄道君喝茶的動作頓了頓“隻怕不會有這麽好的效果。”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散在空氣中。
這個陣法是他多年來的心血，是為了席元一人特意製成，結果一絲作用都沒發揮，反而被席元當成了玩具，還被他窺得一絲天機。
麵對他這個多智近妖的弟子，一刻都不能放鬆，稍有不慎就會被他發現破綻，雖說他已經暴露了不少了，現在也不過是自欺欺人。
他是不是該慶幸席元還給他留了幾分顏麵，沒有直接逼問他。
“你隻管把陣法交給他們，剩下的讓他們自己去研究，就算達不到我使用的程度，至少可以讓他們直麵自己的心魔。”
太霄道君無奈“他們可不像你，你就不怕他們被心魔吞噬，走火入魔？”
“那又如何？無能之人本就沒有修仙的資格，連心魔都勝不了，何談修仙。”
太霄道君看著席元漠然的臉，再次在心中歎氣。
“吾以為你終於對宗門有了些歸屬感，想要為它做些什麽。”
席元蹙眉“你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你忘了寧安村的事情？我們需要儲備戰力，能提升弟子實力的東西都要盡可能給他們用上，拖後腿的人，與其等他們到時候因為心性不穩，反過來刺我們一刀，不如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處理掉。”
“就算他們現在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就算他們沒有做任何錯事。”
太霄道君長歎“如你所願。”
掌門在拿到太霄道君給他的東西後，很快就發現了它的優勢和弊端，掌門畢竟是掌門，他把陣法交給皓月真人等陣修，讓他們對陣法加以改動，盡量能讓弟子循序漸進的進行試煉。
席元對這個結果沒有異議，掌門有他自己的考量，萬法教弟子在宗門裏的陣法曆練走火入魔，說出去也不光彩。
此後，席元的日常又恢複成古井無波的模樣。
萬法教山門下，一名極俊美青年身邊跟著幾名隨從。
“就是這兒了。”青年低聲說道。
萬法教山門不斷有弟子進出，青年出色的外貌也引來弟子們的關注。
“不知這位道友，有何貴幹？”
青年的視線落在守門的弟子身上，微微一笑“來尋親。”
席元如往常一樣躺在吊床上，微微搖晃，享受平靜的時光。
一隻紙鶴輕輕落在他的額頭，席元閉著眼睛，指尖點在紙鶴上，太霄道君的聲音慢慢響起。
“掌門那裏有人來尋你，你去看一眼吧。”
席元捏了捏眉心，誰會來找他？
踩著虛光，一路禦劍到萬法殿門前落下。
掌門正在和一名青年說話，席元定了定神，那名青年身邊跟著的人是……
青年轉過身來，與席元有三分相似的臉上，綻開一個笑容，顧盼生輝。
“元兒。”
“二哥？”
席元在看到那些護衛的時候就猜到是他家裏的人來了，除了他們家，也沒有別的人家的護衛敢穿這麽華貴的法衣。
席誠笑著應了一聲，然後就開始上下打量席元，直到席元開始不爽的皺眉，才停住他的目光。
“元兒啊，早知道就該提醒你，不要這麽早結丹的。”
元兒這副樣子也很可愛，雖然他私心裏是想讓他一直保持這個狀態，咳，讓元兒知道他又要惱了。
“你隻是來說這些的話，就回去。”
“真冷淡。”席誠掐了掐席元的臉，果然得到席元一個冷眼“咱們都這麽多年沒見了，元兒你就一點都不想我？”
“不想。”
席元冷酷無情的拒絕席誠想要對他動手動腳的爪子，他每個月收到的信都能把他整個人給淹了，再說了，他又不是沒有回信。
席誠絲毫不在意席元的冷臉，樂此不疲的想要看到席元更多的表情變化。
見好就收。
席誠對掌門笑著點點頭“家弟年幼，惹出什麽亂子，還望萬法教多多包涵。”
掌門立即推辭“不，小師祖向來都是極好的，何談惹亂子一說。”
掌門果不其然在席誠臉上發現了幾不可見的滿意之色，他就知道這席家都是一群護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