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外露
“你這提議挺好的，我確實需要一個繼承人，以後我就把你當成我的女兒，待你學成之後，就解除我們的契約，你自去闖蕩便是。”
虛光睜大眼睛，等等，怎麽就扯到這上麵去了？！
“我錯了啊啊啊啊啊！主人你不要扔下我啊！”
虛光揉了揉根本沒掉半滴眼淚的眼睛，悲痛欲絕。
席元淡淡的表情一點都看不出他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看你表現。”
虛光縮了縮腦袋，行吧，她知道自己永遠都沒有主人的興趣來的重要了。
她隻希望主人對她的特殊能久一點，再久一點。
“現在想學了？”
“……想。”
虛光垂頭喪氣，憤憤的咬了一口點心，吃起來都不香了。
外界一片混亂。
靈植靈獸變成了沒有自我、隻憑本能行動的災害。
天地將亡。
“殿下，您的臉色很差。”顧鬆月擔憂的問道。
果然殿下是受了天道的影響？
越是接近天道越是痛苦，尋常凡人反而沒有什麽感覺。
虛光悄悄從書本裏抬起頭瞄了顧鬆月一眼，主人身體情況怎麽樣，她最清楚。
席元用帕子遮住唇角咳嗽了兩聲，看到上麵的血跡綻開了一抹笑意。
“這是好事。”
與此同時，遙遠的彼方，兩個人悶聲咳出一口鮮血。
下界，炎明國。
炎明帝麵色凝重的望著被封印籠罩的大殿。
封印還在擴大，同時也越發薄弱。
炎明帝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百姓遣送出京。”
用炎明國皇族的鮮血保下的國土，不能毀在他手上。
萬法教率領各宗在封印前拉出一道防線。
日夜不眠，想要找出封印的方法。
“要是小師祖在的話……”樂子明揉了揉發漲的額角，麵上盡是疲憊，繞是他的修為也抵擋不住這般大的損耗。
雷靈根萬萬年都不見得能出一個，……哪怕陸師弟、佘師弟誰在都好。
隻恨他平凡無奇，想補那封印都沒資格。
蒼龍國不會成為助力，小師祖不在，他們和蒼龍國最後的一絲聯係已經切斷。
他想起顧鬆月飛升之前交給他的東西。
小師祖他早就料到會有今天吧。
……蒼龍國，真有錢。
席元在香爐裏，把香粉壓成一個對稱的花紋，指尖輕點，花紋自動點燃。
香煙繚繞。
顧鬆月把剩下的香木研磨成細細的粉末，倒進香盒裏。
席元勾起一縷香煙，在空中繪出一副山河圖。
精致秀美，栩栩如生。
“顧鬆月，你可曾聽聞過洪荒之下三千界的傳說？”
顧鬆月研磨香木的動作停下來，她想了想一邊說一邊繼續幹活“隱約記得，上古諸神有造化之能，一顆石子也可點化為一方世界，掌控法則，可肆意篡改現實。”
“隨意破碎虛空，以天地星辰為食，每一位神明手下都有無數和洪荒一般的世界，其中以誕生了諸神的洪荒世界為尊，其他就不知道了。”
她進過蒼龍國的藏書閣，也翻閱過雲氏所藏大量典籍，上古的記載模糊不清，在時間的長河中不斷流失。
“……時間過得真快。”席元托腮望著窗外。
“傳說終究是傳說，經過無數人的相傳，早已麵目全非。”再加上有誰刻意掩蓋。
“你覺得天道是什麽樣的存在？”
顧鬆月張了張嘴，她從未想過這一點“我……”
席元擺擺手，讓她不必說。
他臉上帶著一絲嘲諷“一旦你質疑了天道，你那一身修為就會化為烏有，天道即是道本身，你懷疑它就是在動搖自己的本源。”
“這世上的一切都有可能誕生神智，更何況至高無上的天道？”
“現今的天道可不是從洪荒誕生之時就注定的天道。”
顧鬆月不由自主地看向天空。
什麽也沒有發生。
“在洪荒之前混沌紀年，不分種族、不分職責，更沒有什麽天道的概念，古神亦無欲望，隻賜下火種，使眾界自由成長，他們隻端坐於神座，看著萬靈所描繪出的故事。”
“——本該如此，然而他們忘了洪荒也是不斷成長的世界之一，不，應該是說他們知道，卻什麽都沒做，神明是傲慢的，這份傲慢讓他們徹底從洪荒消亡。”
“到最後，他們才擁有了憤怒的情緒。”席元的眼神黑沉，沒有一絲光亮。
顧鬆月咽了咽口水，握緊因恐懼不斷顫抖的手，她還從未見過席元有這麽情緒外露的樣子。
“他們沒能讓對方付出代價，就帶著不甘消失，……真是自作自受。”
“所以……那些世界也跟著毀滅了？”
“當然沒有，它們已經成長到足夠強大，現在也有半數存活，但是古神消失的太早，規則仍未完成，每一個世界都有些許扭曲，有的因為承受不住毀滅，有的還在苟延殘喘。”
顧鬆月不會懷疑席元話語的真實性，那些一定是存在的。
她突然靈光一閃。
“那個雲氏晴霖也是扭曲的一點。”
席元微微挑眉，反應挺快的。
“對，神魔之戰後洪荒幾乎被摧毀，天道不能直接動手，它需要有人替它修複這個世界，晴霖會不自覺的奪走身邊人的氣運，最後回到天道那裏，本該如此，天道的眼光著實不怎麽樣。”
晴霖心機樣貌都有，對自己也夠狠，隻是一個小人物突然得到了滔天富貴，被欲望驅使也是理所當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享樂，肆意揮霍著天道的恩賜。
她第一次被殺，不僅是鉉歸帝君要殺她，也是天道要殺她。
第二次，他知道會再次出現一個這樣的存在，晴霖是意外之喜，本來天道選擇的對象是蔚淩風，許是晴霖身上攜帶的氣運護她一次，讓她得以再次轉生。
他利用她取走了蔚淩風的氣運，放任她擴大勢力，吸引了剩餘的氣運，替他節省了不少麻煩。
不然他就得自己親自去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