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幸福滋味
於是，看起來相敬如賓的二人就這樣默默的吃飯，默默地收拾碗筷，默默地開始展開自己的工作。也許，從一開始魏子謙就不曾想要剝奪掉顧蔓菁謀生的能力，所以在這個公寓裏連書房都準備了兩個。
可是，難道兩人之間就這樣一直過下去嗎？坐在辦公桌前一直坐立不安的魏子謙心中不由地開始思索起這個最為主要的問題。
因為自己將她留在身邊的方法不是太光彩，所以一直對她也是存在著一種討好的態度，甚至在這幾天都是刻意的避開她，以免尷尬。而這樣做的一切不過是希望她能夠諒解，能夠慢慢將心防降低。
可今晚這個吃的索然無味的晚餐卻讓魏子謙覺得，自己可能應該換一種方式對待她。若是以順其自然的方式，以顧蔓菁那種強大的個性，可能永遠都隻是和自己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的人而已！
如是想著，魏子謙便再也坐不住了。隻見他迅速起身在書架上放碟片的那一層一陣翻找，隨即拿出一張後便走了出去。
輕輕的敲了敲顧蔓菁所在的書房門，然後進入，搖了搖手中的碟片，臉色故作輕鬆：“今天都忙了一天了，我這有張不錯的碟子，要不要一起看？”
天知道，此刻看似輕鬆的魏子謙心中是多麽的緊張。要是她看出自己的偽裝怎麽辦？要是她直接拒絕自己怎麽辦？還有，她若是假意順從自己又怎麽辦？
各種不好的結局都在魏子謙心中盤桓，誰能料到在外說一不二的商界嬌子此刻會有這樣糾結的一刻。可即便這樣，他還是沒有猶豫，還是這樣等待著顧蔓菁的回到。
“好啊！”出人意料的是，對於突然闖入的某人提的要求顧蔓菁卻沒有拒絕，隻見她很是自然的順手關掉電腦就向魏子謙走來，“什麽電影？”
沒想到一切那麽順利，魏子謙一時竟是沒有反應過來。
“怎麽了？”眼見有些失神的魏子謙，顧蔓菁並沒有覺得有什麽成就感，隻是繼續問道。
其實，現在這般行為也是事出有因。因為在魏子謙掙紮的同時，顧蔓菁自己也是想通了一個道理，其實自己完全不用在他麵前裝作弱小，隻要順其自然便好。在這段勢必沒有結果終有盡頭的交易裏，沒有誰對誰錯，隻有利益罷了！
既是和以往沒有區別，那又為何要偽裝呢？
“《The Piano》！”對於自己的失態，魏子謙多少還是有些尷尬，所以隻是顧蔓菁問什麽便回答了什麽。
聽到這兒，顧蔓菁便伸手將那張碟片拿在手中看了看：“好像以前看過！”
“看過嗎？那我再去換一張吧？不然你去挑挑看？”
一聽顧蔓菁這樣說，魏子謙也是著急。要知道，自從和顧蔓菁分手後自己就一心撲在了生意上，哪還有什麽時間看電影呢？但是，可能是她留給自己的印記太深了吧，所以在有了這所公寓後，當卓原詢問自己裝飾要求時，自己也隻是提了兩點。
一是將以前的照片放好；二就是找一些耐看的電影碟片。前者是因為不舍，後者則是為了懷想。因為曾經在身側的她是一個十足的電影發燒友。
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注定了還有一天他們還能在一起看電影。
“不用了，有些情節似乎想不起來，再看一遍吧！”說完，顧蔓菁就拿著碟片徑直向客廳走去。
隨著儀器的運行，電視屏幕上也是漸漸出現了清晰的鏡頭。
電影裏，一個在語言上有障礙還帶著一個女兒的普通婦人，一個看似粗鄙的農夫，因為一架鋼琴而不可思議的聯係到了一起。而電影外，顧蔓菁和魏子謙也是各自坐在沙發一側觀影。
不愧是喜愛電影的人，此刻的顧蔓菁蜷縮在沙發一角，目不轉睛的看著鏡頭發展。這時的她沒有那麽淩厲的氣勢，沒有那麽逼人的聰慧，就如同一個普通女人一般，醉心於電影情節。
不知什麽時候，魏子謙就被這樣的她吸引，而一直盯著她的身影發呆。這個樣子還是跟以往一樣沒有什麽變化，就像是一切依舊，沒有那些傷痛。
“子謙，若你是貝恩斯，若你知道艾達隻有在身體殘缺後才能和你在一起，那麽從一開始你還會義無反顧的愛上艾達、追求艾達嗎？”似是自語，卻又是實在的詢問，就在魏子謙靜靜的看著她的時候，女子將視線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對於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問題，魏子謙卻是思索了很久。看著她目不轉睛等待回答的模樣，最終還是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若我是他，我也會這樣做的。”
“是不是因為愛情是自私的？”顧蔓菁繼續發問。
好像已經很久了，顧蔓菁沒有這樣心平氣和的和自己討論什麽是‘愛’這個話題，當然盡管在這個話題上二人之間似乎隻是存在了傷痕。
“這隻是一方麵，更為重要的是，若是我的愛可以為愛人帶來更大的自由，遠比她健全的身體對她更為重要，那麽我為什麽不做呢！”魏子謙也不否認，“沒有哪一段愛情沒有傷害，但是涅磐重生也不是誰都能享有的，不是嗎？”
說到這兒，魏子謙卻是發現自己現在經曆的不是和這個電影有著驚人的相似度嗎？自己和蔓菁不就像是艾達和貝恩斯一樣嘛，經曆了種種現在才又一次在一起。若是唯一不同的是，電影裏他們自此恩愛，而電影外二人的關係還是緊張。
但這又有什麽可擔心的呢？隻要還有那一絲絲的情感所在，就有希望。
“那若你是艾達，你會放棄鋼琴、放棄手指而選擇和貝恩斯在一起嗎？”這個問題在魏子謙看來有著極大的試探性，他試圖從這裏追尋蔓菁此時的想法。
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顧蔓菁也是沒有回答，隻是繼續看著電影畫麵。
終於，她有了動作。隻見她放鬆了身體，緩緩睡倒在沙發上。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的身體已經和魏子謙變得很是接近，甚至是頭已然抵到了他的大腿。而自己隻要稍稍將視線往下掃去，就可以看見她光潔的臉頰，還有藏匿在發絲之中若隱若現的疤痕。
“我不知道！”就這樣，她給出了答案，也再一次讓魏子謙走入了迷霧之中。
當電視屏幕上已然出現了一排排英文字幕，當片尾曲輕柔和緩的響起時，魏子謙這才發現，一直躺在他身旁的人已經睡了過去。呼吸和緩，眼眸輕閉。
看著這樣的動作，最終魏子謙還是無奈地笑了。也許現在的她還在逃避吧，但是一切也不是沒有希望啊！至少現在的距離已然近了！
動作小心翼翼的將睡熟的人兒抱進了臥室，輕柔的替她蓋上棉被，這才能自由呼吸。要知道，這一期間，自己真的怕吵醒她。
在床邊坐了一陣兒，魏子謙終是起身準備離開。
“明天還要上班，趕緊休息吧！”就在自己轉身的一瞬，卻聽得床上原本睡著的人卻是語音清晰。
就這樣一句，驚得魏子謙立刻轉過身去。他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更沒有想到這一刻還可以發生。就像是得了好東西的孩子一般，此刻的魏子謙也是心中驚喜。
而發起者在說完這句話後，也是像沒發生什麽事情一般，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覺。
漫漫長夜，顧蔓菁就睡在自己伸手可及的位置，看著夜光之下她的背影，魏子謙又一次收回了自己的手。也許，現在還不到擁她入眠的時候吧，也許就在不久之後呢！
如是想著，他也不再動作，轉過身去朝向了另一個方向。
而一直以為睡著的某人，現下卻依舊睜著雙眼，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枕邊人的掙紮，但卻依舊選擇旁觀。可能，現在隻能到這一步吧，她不想要裝作無意的打掉他伸過來的手，更不想再一次麵對一些煩心。
對於昨晚發生的逆轉，在早上醒來後二人都選擇了不動聲色。隻見顧蔓菁迅速的洗漱後就走出臥室準備早餐，將淡定表現出極致。
而魏子謙見此也不好表態，也是隨後洗漱。如此美妙的早晨，可不能因為自己的尷尬而丟掉氛圍。
可是魏子謙明顯低估了所有驚喜，所以當他推門走進更衣室見到自己那邊多出來的許多男士服飾與相關配飾後，竟是禁不住的大笑出聲。
而在廚房正熬牛奶的顧蔓菁在聽到這樣爽朗的笑聲後，自己都沒有發現嘴角有那麽一瞬微微的上揚。
看著這些衣物，魏子謙的笑神經就像失去控製一般，似乎要把這三年來的笑容一次補個完全。沒想到，她還記得自己的喜好，記得自己的尺碼，記得自己的所愛。這些衣物比起以往的那些，也許有形的價值無法超越，但那隱形的價值卻金貴到讓人無法忽視。
沒想到，她竟是這樣輕而易舉的就左右著自己的情緒！
這一下，魏子謙倒是開始猶豫了！隻見他一會兒拿出這件兒在鏡子麵前比劃，一會兒又是拿出那件，不是因為誰優誰劣，而是因為他竟是想要把這些都穿上身。
終於，在長久的選擇後，他穿著顧蔓菁給他新添置的衣物走出了臥室。而看著已然準備好早餐的顧蔓菁時，魏子謙覺得，自己也許就要觸到幸福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