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何必當初

  景柏然拿起莫相離簽過的協議在上麵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交給鬱樹去公證,鬱樹看了一眼協議,又看了一眼莫相離,欲言又止。


  今早他接到吳建浩打來的電話,讓他來艾瑞克集團一趟,他以為是景柏然回心轉意要去鬱宅見見媽媽,於是滿心歡喜的來。


  來了之後,景柏然半句不提要去見伊筱的事,隻是將一組照片放在他麵前,那組照片是昨天他與莫相離見麵時被人跟蹤*的,有他在馬路上牽著她的手的照片,也有在私房菜館裏他握著她手的照片。


  他當時很憤怒,以為景柏然是要拿這組什麽也說明不了的照片威脅他,卻不料他的第一句話是,“我聽說你在過問莫鎮南的案子,那件案子很複雜,我希望你不要介入其中。”


  鬱樹有些錯愕,他連他與莫相離交談了些什麽都知道,可見他早已經派人跟蹤莫相離,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Eric,你知道,我最喜歡接有挑戰的官司,莫鎮南這案子我研究過,比加州那件case簡單許多。”


  景柏然挑眉看他,不屑道:“你以為你打贏官司就是幫了她,我不妨告訴你,莫鎮南隻能去坐牢,否則隻有死路一條。”


  “什麽意思?”鬱樹緊盯著他,從事律師行業這麽多年,什麽樣棘手的案子他沒接過,自然也清楚有些事情並非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做了這麽多年的律師,你不會還那麽單純無知吧,一直兩袖清風的Y市市長突然爆出貪汙三千萬公款,你不覺得奇怪?更奇怪的是他並不出麵解釋,而是打算承擔,你接觸過許多真正的貪官,誰不是積極脫罪?”莫鎮南貪汙一事是由景柏然一手策劃的,送莫鎮南進拘留所後,莫鎮南的消極反應讓他警惕起來,於是托池城追查,沒想到竟讓他查到一件二十年前鮮為人知的事。


  那才是莫鎮南甘願入獄的真正原因。而他籌謀的一切,隻不過是成全了他。


  “你的意思是他選擇去坐牢是別有用心?”鬱樹聽出他話中有話,立即問道。


  景柏然下巴輕抬,最後一次提醒他:“你若真有興趣,不妨自己去查。如果你想幫莫相離,不要介入這件案子,否則你隻會害了莫鎮南。”


  鬱樹從他這裏得不到答案,自然也不會再追問,他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便道:“我來這裏,是想讓你去看看媽媽,她……”


  “她是死是活與我無關。”景柏然無情地打斷他的話,眉心陷了陷。隻要想起伊筱,他便恨得咬牙,二十多年前,她不顧他的苦苦哀求拋棄了他,現在又想讓自己原諒她?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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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樹聽到他如此回答,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恨聲道:“景柏然,她是你的母親,我不準你這樣說她。”


  “我的母親隻有一位,她在紐約,不在Y市。”景柏然絕決道,從伊筱拋棄他那天起,他心裏就再也沒有這個人的存在。誠如他剛才所說,她是死是活,與他無關。


  鬱樹再次無語,他知道景柏然恨伊筱,隻是不知道他會恨得這麽深。有句話叫話不投機半句多,他起身就向外走。


  “等等。”景柏然叫住他,“如果你肯做我與莫相離簽訂協議的公證律師,我答應你去看她。”


  “什麽協議?”鬱樹止住步伐,那日在父母親的婚禮上,他看到莫相離與景柏然親密出現,早已經在思忖兩人間的關係,隻是沒料到景柏然竟然會因為莫相離答應去看他母親。


  景柏然將協議滑到桌子對麵,鬱樹打開一看,很簡單的一個借據協議,三千萬買莫相離一年。這個協議的簡單程度讓人匪夷所思,艾瑞克集團的任何一個律師都能成為公證律師,為什麽景柏然獨獨來找他?

  仿佛看出鬱樹心中所想,景柏然淡漠道:“這件事我不想被集團內部的人知道傳回老爺子耳朵裏,在Y市我信得過的人不多,你應該覺得榮幸。”


  他如此坦然,卻讓他心裏莫名一跳,總覺得他的用心不會如此簡單。“那我是否該感謝你看得起我?”


  “如果你想的話。”景柏然恬不知恥的道。


  …… …… ……


  此時見莫相離眼神冰冷地掃了他一眼,便垂下眼不再看他,他突然就明白景柏然的用心,原來他並非是信得過他,而是以此讓莫相離知道他與他是站在同一戰線上。


  景柏然果然卑劣,讓他還沒有進局的希望,就將他甩出了局。


  也不怪乎他年紀輕輕便坐上艾瑞克集團的首席位置,他與他相比,果然是差得很遠。


  鬱樹拿著協議向外走,走了一半實在不甘心自己被景柏然這樣算計,他頓住腳步,回頭溫和道:“Eric,莫要忘記你答應我的條件,莫小姐,再見。”


  莫相離聞言抬起頭來望著他,又望了望景柏然,這兩人果然狼狽為奸。


  向莫相離輕點了點頭,他不看一旁黑沉著臉的景柏然,吹著口哨歡快地出了總裁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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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柏然被鬱樹擺了一道,臉色很難看,直到鬱樹出了總裁辦公室,他的臉色才稍霽,“阿離,你的臉好些了嗎?”


  今天她的臉已經消了腫,但是被指甲劃出的兩條紅痕在淡妝的掩蓋下仍舊觸目驚心。他很心疼,想起昨日她奮不顧身地擋在他麵前的情形,此刻他仍感動不已。


  莫相離不自在的移開視線,對他突然間的示好有些不知所措。她站起來,生硬的說:“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告辭了。”


  景柏然傾身擋住她的去路,雙手罩上她單薄的雙肩,微探下身子,與她平視,語中含怒道:“為什麽這樣?”


  莫相離想甩開他的手,甩了幾次,他的手還是穩穩地罩在她雙肩上,她抬起頭冷冰冰地盯著他,“什麽叫為什麽這樣?那您覺得我該怎麽樣?”


  她瞥開目光,作恍然大悟狀,“啊,我怎麽忘記了,剛才我才簽了協議,你用三千萬買了我一年,現在我該是你的女奴,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麽,做家務還是當跟班?”


  景柏然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他狠狠地瞪著她,雙手不自覺的收緊,真想一把掐死她,“你在胡言亂語什麽?”


  莫相離回過頭來,唇角抿了一抹譏諷似的笑意,嘲弄道:“也對,花了三千萬買個跟班是挺不值的,那你要什麽,服侍你,陪你上床?”


  “該死的。”景柏然憤怒地甩開她,她把他當什麽人了?“莫相離,你不要欺人太甚。”


  莫相離被狼狽地甩坐回長沙發上,她撐起上身,倔強道:“是誰欺人太甚?你不就是用三千萬來侮辱我麽?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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