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被誤會

  莫相離聞言,陡然睜大眼睛盯著他,小心翼翼地求證,“你說的是真的,我們真的什麽也沒發生?”


  鬱樹見她不信,又想起昨晚是她來撩 拔他的,他若不是還有那點自製力,隻怕他們已經……“還是你期待發生什麽?”他倒是想跟她發生點什麽,不過若讓景柏然知道,肯定會砍了他。


  莫相離連忙搖頭,見鬱樹的視線在她胸口與大腿處遊移,她連忙縮回床上,拿涼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那個……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換身衣服。”


  “你的衣服不能穿了,我已經叫人送衣服來,應該在路上了,你先去衝個澡,出來吃了早飯差不多就到了。對了,衣櫃裏有套內衣,你拿去穿上,昨晚為了不多冒犯你,我就沒替你穿上。”


  昨晚她的衣服上全是穢物,又酸又臭,他閉著眼睛將她扒光後,又套上自己的襯衣,做完這些,她卻睡得跟死豬似的,怎麽搖也搖不醒,他索性也不再管她。


  他去浴室衝了澡出來,想起讓她留在自己這裏過夜終究是不妥,便拔通了景柏然的電話,結果電話打了一遍又一遍都沒有接通,他給他留下一條語音信息,讓他來接莫相離回去,便去客廳睡覺了。


  “哦。”莫相離淡淡的應了一聲。


  鬱樹見她一臉古怪的盯著自己,他知道她在想什麽,他道:“別瞎想,我媽媽很喜歡突襲,所以這裏給她備了換洗的衣服,你的胸圍跟她的差不多,應該能湊和著穿。”


  “哦。”莫相離輕應一聲。


  鬱樹撓撓頭,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跟她解釋這些,他轉身向外麵走,走了一半,又轉過身來,看著她提醒道:“莫市長的官司下午開庭,你收拾好了,我送你過去。”


  莫相離悚然一驚,連忙點頭。昨天跟景柏然吵架,她把這事也給耽誤了,看著鬱樹走出去,又體貼地替她拉上門,她連忙跳起來衝到衣櫃旁,拉開衣櫃門,就見到上麵放著一套嶄新的內衣,她也顧不上其他的,衝進浴室,三兩下將自己打整好,穿上衣服走出來。


  襯衣不太長,險險地遮住大腿,她向下拉了又拉,也沒能遮擋住多餘的春光,心裏又惦著父親的官司,想著送衣服的快點來,正在此時,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她一喜,連忙拉開門走出去。


  “鬱樹,送衣服的來了嗎……”


  莫相離的聲音生生卡在喉嚨處,站在門前那個渾身都充滿怒火的人不是景柏然是誰?

  景柏然陰鶩地瞪著莫相離,他找了她一夜,她倒好,跑來跟別的男人風 流了一夜,再看鬱樹上身赤 裸著,下身圍著浴巾,他告訴自己要冷靜,可是卻無論如何也冷靜不下來。


  今天一早他進公司時,就察覺到眾人的目光不對勁,那不像是往日帶著敬畏的目光,而是夾雜著同情與憐憫。他沒有細細去分辨,到了辦公室,他一眼就看到辦公桌上放著一張報紙。


  報紙上一個聳動的標題就那麽不期然地撞進他眼裏:驚變,豪門少奶奶夜會情人,艾瑞克集團總裁頭罩綠雲。標題下麵是兩張清晰的照片,一張是車內鬱樹與莫相離擁吻,另一張則是鬱樹打橫抱著莫相離走進公寓。


  看著這兩張照片,他好似被雷劈中,久久移不開視線。


  立即拋下報紙,轉身衝出辦公室。


  他一路狂飆著車,將車速開到最高,一路上闖了多少紅燈他不知道,他隻知道他要趕去鬱樹的公寓,他要看看莫相離是不是在那裏。


  衝到鬱樹的公寓前,景柏然手指僵在門鈴上,那漫長的等待讓他幾欲發狂,他努力控製住砸門的衝動,又按了一下。


  與此同時,門開啟。


  前來應門的是鬱樹,景柏然上上下打量著他,還未打量完,耳畔已經響起莫相離特殊到殘忍的聲線,“鬱樹,送衣服的來了嗎?”


  看著她穿著鬱樹的衫衣,赤腳站在門口,他心底藏著的惶恐散在皺緊的眉心裏,漾在他瞬間定格的目光中,隱在他緊繃的嘴角上,剛才他想什麽來著,莫相離不會那樣做,她說過她愛他,可是現在眼見為實,他還不肯相信麽?他咬牙切齒問:“你對她做了什麽?”


  “我……”鬱樹的話沒能成功說完,景柏然的拳頭已經朝他揮去,這一拳正中他的鼻梁骨,他的鼻血頃刻間滑落下來,他捂住鼻子,還欲解釋,景柏然卻擦撞著他的肩,裹著風雨之勢向莫相離走來。


  這一刻,莫相離心中惶惑不安,看著越來越近的景柏然,她想要解釋,唇嚅動了一下,最終卻頹然的放棄。此時她才悲哀的發現,她與他之間根本就沒有信任,她不信任他,他也不信任她。


  失神間,景柏然已經站在莫相離麵前,他居高臨下地盯著她,鳳眼中暗潮迭起,他伸出手指輕輕地挑起她的下巴,很輕很輕,仿佛對待這世間唯一的珍寶,可是吐出的話語卻如斯殘忍,“你就是這樣報複我的,是不是?你真賤。”


  說完,他的手重重撤開,轉身就走。


  莫相離的心大疼,她在後麵急急追了一步,卻陡然停下來,她大聲叫道:“你不相信我,對不對?”


  喊出來後,她突然想起,昨晚景柏然也問過她同樣的問題,沒想到要問出這句話卻是這麽的心痛與艱難。


  景柏然的腳步頓了頓,複又邁開來,隻聽莫相離在他身後淒惶地笑開,“對,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景柏然,我們離婚吧。”喊出這一句需要多大的勇氣,莫相離不知道,隻知道心很疼很疼。


  景柏然的腳步倏然頓住,他全身充滿陰霾,他恨恨地轉身,眼底血紅,“你說什麽?”


  那句話說出口後,莫相離突然就覺得解脫了,她看著他,扯了扯嘴角,想要扯出一個微笑的表情,嘴角無論如何也翹不上去,她說:“我們離婚吧,既然我們彼此都不信任對方,那麽這段婚姻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聽見她那麽輕易地將這句話說出口,景柏然不知道自己是氣是怒,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轉身一步壓著一步走到她身邊,“離婚?你怎麽能這麽輕易的說出來?”


  他的強勢逼得她向後退去,直到背抵上冰冷的牆壁,她慘然一笑,抬頭倔強地看著他,說:“我說我昨晚跟鬱樹什麽也沒有發生,你信嗎?”


  你信嗎?

  景柏然問著自己,他信嗎?昨晚他找遍了她能去的地方,他想,在Y市她已經無處可去,最終也會回到別墅,於是又開車回別墅,可是那滿室的漆黑讓他滿心絕望,他怎麽說服自己,在他到處找她時,她在另一個人懷裏安穩沉睡。


  莫相離看著他,心底的光一點點熄滅,她努力控製自己不要流淚,可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漫上眼眶,她撇過頭,道:“你走吧,我會請律師將離婚協議送去公司。”


  景柏然捏緊拳頭,看著她絕決的樣子,他扭過身去,絕然離開。


  身後傳來“砰”一聲巨響,莫相離回過頭去,看著關上的電子門,心門也漸漸關上,她順著牆壁頹然滑坐在地,眼淚再也不聽使喚決堤。


  鬱樹看著這兩人鬧成這樣,他想要說什麽,最終卻隻是道:“為什麽不向他解釋?我們什麽也沒有發生。”


  莫相離搖搖頭,解釋有用嗎?他不信她,她就是說得天花亂墜,他也不信,那又何必讓自己更傷心,倒不如離婚結束彼此的痛苦。


  鬱樹歎了一聲,動作太大,扯著鼻梁骨上的傷,痛得他眥牙裂嘴,此時門鈴又響起來,鬱樹盯了莫相離一眼,道:“送衣服的來了。”說著去開門,門打開,果然是送衣服的,鬱樹接過衣服,在派送單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擰著衣服進門。


  “去換上衣服吧,就算要離婚,也要吃飽飯才有力氣打官司啊。”鬱樹將她自地上拉起來,把衣服塞進她手裏,然後將彷徨的她推進臥室,這才走進客廳去找醫藥箱。


  莫相離明白就算要離婚,鬱樹這裏也非久留之地,她穿上這件荷葉色及膝洋裝,整理好自己,拿起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提包走出去,鬱樹正拿著鏡子給自己上藥,見她出來,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迎過去,“我叫了外賣,吃了早飯再走?”


  莫相離搖搖頭,“不了,我現在就走,鬱樹,謝謝你昨晚收留了我,再見。”


  再見,或許是再也不見。


  鬱樹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來拽住她的手臂,看她茫然的表情,他歎了口氣,“我送你吧。”


  “不用,我自己走。”莫相離婉拒他,掙開他的手臂徑自向門邊走去,鬱樹站在玄關處,看著她打開門,看著她走出去,看著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後,他頹然收回手。


  莫相離走出去,乘電梯下樓,走出公寓,她抬頭望天,突然想起上次景柏然求婚時的她說過的話,閃婚閃離,還真是一語中的。


  淒楚一笑,她抬步向外走去,她一邊走一邊想,等爸爸的官司一了,她就回美國去,到時再也不回Y市了,想到這裏,她才記起自己要先給時小新打個電話,讓她準備個地方給她住,連忙拉開包,拿出手機,上好電池。


  開機後,手機就一直響個不停,等好不容易停下來,她按開提示,隻見上麵全是係統提示的未接電話,看著那四個字,她眼睛一澀,差點又要落下淚來,她慌忙合上手機,抬頭仰望著天。


  正當此時,手機又響了起來,她拿起手機,是時小新的電話,她心中寬慰,還真是她的好姐妹,她想起她時,她就來電話了。“喂,小新。”


  “恭喜新娘子啊,結婚也不通知我一聲,我現在才看到報紙,你還當不當我是你朋友了?”時小新這些日子被池城囚禁在酒店,與外界完全失去聯係,今天一看到網上的新聞,就立即打電話給莫相離興師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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