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被威脅
“如果是這樣,那我隻好將事情的真相告訴莫相離,請她幫忙。”池城料到他會反對,也不與他爭執,淡淡道。
景柏然眉頭倏然皺緊,“你威脅我?”
“如果你這麽想,我也沒辦法。”池城老神在在的道,若是他此刻站在景柏然麵前,景柏然隻怕早已經一拳打得他滿地找牙了。
景柏然憤怒地掛掉電話,煙已經燃到手指捏握處,他手指被燙得灼痛起來,他才連忙將煙頭扔掉,他心煩意亂地又抽出一隻煙點燃,剛吸了兩口,就響起了敲門聲,他以為是劉媽來給他送醒酒湯,不由得煩躁地低吼道:“我說過我不想喝醒酒湯,不要來打擾我。”
莫相離的手僵在半空中,她瞪著緊閉的門扉,再看看手上端著熱氣騰騰地醒酒湯,她道:“那我端去倒了。”
莫相離轉身往回走,心想浪費我一番好意。實際上,莫相離剛才看到景柏然淒惶的背影,整顆心已經軟了,其實一個男人要向一個女人認錯,不需要跪下求饒,也不需要刻意討好,隻要露出一副全天下都背棄他而去的樣子,那麽女人就一定會心軟,她就是其中之一吧。
或許別人會說她蠢,也會說她沒誌氣,可是她離開過他,在拉斯維加斯的日夜,她除了被心裏那股愛不得恨不得的滋味折磨以外,還有瘋狂的思念,她想景柏然,想他溫暖的懷抱,想他溫柔的親吻,那時候,愛意竟也勝過了恨意。
如今老天讓囝囝將他們重新纏繞在一起,她該試著放下。為自己也為囝囝,重新去接納他。莫相離剛走了三步,身後的門突然被人大力拉開,她頓住腳步,還沒有回頭,她已經被拉入一副溫暖的懷抱裏,緊接著一股酒味夾雜著煙草味鋪天蓋地的襲來,莫相離難過地皺皺鼻子,“景柏然,以後不準喝那麽多酒,也不準抽那麽多煙,聽到沒有?”
她凶巴巴的語氣再也沒有疏離與冷淡,景柏然抑鬱的心情突然大好,眼睛蹭地一下亮了,“阿離,你……”
“你什麽你?喝了那麽多酒,喝點醒酒湯吧,要不明天早上起來有你好受的。”托盤裏,褐色的醒酒湯已經灑了大半,莫相離將碗端起來要塞進他手裏,他卻得寸進尺,“你喂我喝。”
莫相離白他一眼,“你愛喝不喝,反正明天疼的人又不是我。”話雖說得硬梆梆的,可是她終究不忍離去,端著碗踮起腳尖,將碗沿送到景柏然嘴邊。
她的言聽計從讓他一時愣神,莫相離踮得辛苦,見他愣愣地盯著自己,她笑斥道:“看著我幹嘛,還不快喝。”
這一刻,景柏然以為自己在做夢,他也不敢喝了,悄悄伸手揪了自己的腰一把,他“噝”一聲痛叫出聲,“我沒做夢,阿離,你……”
“沒做夢就先把醒酒湯喝了。”莫相離腳尖酸了,她索性將手環向他的頸項,將他的頭往下拉,景柏然就著她的手喝完醒酒湯,她的態度前後變化得太快,快到他根本就不敢相信,“阿離。”
看他呆呆的樣子,莫相離終於笑了,她偏頭吻了吻景柏然的嘴角,學他以往調戲她的樣子,在他唇上舔了舔,“嗯,好澀。原來我做的醒酒湯是這個味道。”
景柏然是真的呆住了,他有多久沒有看到她這樣嬌憨的模樣了?自從莫鎮南出事以後,他們的感情就一直像是在走鋼絲,稍不注意就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可是在他滿心絕望時,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心中的欣喜可想而知,他抱住莫相離,興奮道:“阿離,太好了,太好了。”他抱著她直轉圈,莫相離一邊要顧及手中的碗不會被她扔出去,一邊還要伸手去環住他的脖子,她斥道:“別轉了,我頭暈。”
“阿離,謝謝你,謝謝你還願意給我們彼此一次機會。”
莫相離瞪著他,嬌嗔道:“誰說我要給你機會的?過去你的所作所為,必須得跟我交待得清清楚楚,否則我……”
景柏然放下她,舉雙手投降,“好好好,隻要你回到我身邊,你讓我說什麽都成。”
莫相離看他鄭重的模樣,噗哧一聲笑了,原來原不原諒隻是在一念之間,她原諒他也可以這麽輕而易舉的做到,她伸手擰了擰他的臉,歎息道:“真呆。”
…… …… ……
回到主臥室,景柏然去浴室裏衝澡,莫相離給他準備好睡衣,就躺在床上翻雜誌。雜誌上有些地方用鋼筆劃上線,還標注了重點,剛才她隨手在書房裏拿了一本書,沒想到已經有人先看過了。現在她看的雜誌多半是育嬰類的,上麵介紹了怎麽分辨孩子的哭聲,還有怎麽給孩子洗澡,看了這些,她學習了很多。
她是新手媽媽,景柏然是新手爸爸,雖然有劉媽幫襯著,可是劉媽畢竟也沒有帶過孩子,沒有多少經驗,也隻能靠她自己多從書本裏學習知識,也好在現在社會發達了,育兒書隨處可見,網上也還有新手媽媽專門建立的群,誰有不懂的,在網上一聊,便能知道怎麽應付孩子,真是方便極了。
前些天她跟景柏然還互相仇視著,不對,也隻有她仇視他,所以給孩子洗澡什麽的事情,全是她一手包攬,結果孩子總是被她弄哭,最後還是要景柏然來侍候小祖宗。
小祖宗一看到景柏然就不哭了,真是典型的見娘愁。
今天兩人關係和緩了,她打從心底裏也開始慢慢原諒他,或許現在還有芥蒂,但是她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她一定能夠原諒他。翻了一會兒雜誌,景柏然洗完澡出來,見她神情專注地看著雜誌,他道:“這書很有用,我在網上搜到的,還有一本陪寶寶做遊戲的,現在也可以陪著她做了。”
莫相離抬起頭來,就見到景柏然清水出芙蓉的這一麵,心尖不由得顫抖了一下,隻見景柏然精短的發上水滴一點點滴落下來,滑進他的浴袍內,別提有多妖孽。莫相離朝他勾了勾手指,就見他不疑有他的傾身過去。
她在他臉上印下響亮一吻,道:“還是我老公最帥,來,我幫你擦頭發。”
景柏然看她的樣子,真恨不得將她壓在身下好好疼愛一番,可是此一時彼一時,兩人之間的危急警報才剛剛撤除,他不能急於一時,又將兩人的關係弄回原點。
他順從地坐在她身前,見她跪在床上,直起身子拿毛巾給他擦頭發,柔柔的力道,仿佛要揉進他心裏,他眼圈一紅,這一刻如此溫馨,是他期盼了許久的,她不在身邊的那些日子,他所期盼的不就是她在他身邊,在他懷裏。
她身上飄散過來一股沐浴後的清香,還有一股奶香味,他屏住呼吸,這一切美好的就像是一場夢,他多怕美夢會驚醒過來,就像那些不安的夜晚,他一醒來,握住的卻是一室清冷。
“阿離,這是夢嗎?告訴我,這是夢嗎?”景柏然閉上眼睛,喃喃問道。
莫相離的動作一滯,她垂下眼瞼,景柏然的模樣近在眼前,他臉上的那抹脆弱讓她心痛,有多久,她沒有仔細地看過他了?從在拉斯維加斯回來,她恨他,更恨自己。於是連看都不想看他,似乎看到他,她就會心痛,然而此刻,她這麽近距離地看著他,他的神情讓她震顫,從前,她都忽視了些什麽?
“老公。”莫相離哽咽住,她傾身吻上他的唇,煙味酒味,還有醒酒湯的澀味,從她舌尖一直漫延進味蕾,他們明明相愛,卻又互相折磨,原來不隻是她在痛,他也一樣痛。“這不是夢,我在你身邊。”
景柏然睜開眼睛,看著她,伸出手緩緩的摸著她的臉,尖尖的瓜子臉,最近因為憂心囝囝的病,變得更尖細,人們都說,女人坐月子期間,會變胖,可是她,卻一點都沒胖,吃的那些東西也不知道為什麽不長肉。
他很心疼,本來就不足巴掌大的臉,現在更瘦了,他將她擁進懷裏,“阿離,我一直想跟你說句話,對不起。”
對不起,我以前的所做所為傷了你,對不起,明明愛你,卻又不停的傷害你,對不起,在你最無助的時候,我沒能陪在你身邊。
莫相離眼中蓄起了淚,這個男人啊,他知不知道,她一直不能原諒的不是他,而是自己。“還記得我說過,夫妻之間永遠不要說對不起嗎?比起對不起,我更想聽你說我愛你。”
因為他的愛,所以讓她沉淪,讓她連父親的死都可以置之不理。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她現在隻想對得起自己,對得起囝囝,就足矣。
“我愛你。”景柏然不再吝嗇,附在她耳邊一直不停的說著,莫相離猛然閉上眼睛,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對不起,爸爸,我愛他,九泉之下,請原諒女兒的不孝。
眼淚滴落下來,砸在景柏然的手背上,滾燙滾燙的,他心疼極了,偏過頭去,看見她淚流滿麵的模樣,他傾身去吮她的眼淚,“阿離,不哭。”
他知她心中的痛,更明白她能夠再度接納他,需要多少勇氣,他在心中暗暗發誓,隻有這一次,最後一次讓她為了他哭泣。
傾身吻上她的唇,緩緩的舔吮,是安撫的力道,莫相離漸漸地止住了哭泣,感覺自己被鑲入一副溫暖的懷抱,她心中是感動的,她用力回吻著景柏然,仿佛要借此將心底最後一絲猶疑也蒸發掉。
景柏然本是安撫她,到最後,卻漸漸的控製不住自己,剛才未能完全紆解的欲望又抬起頭來,他將她推倒在床上,翻身壓上她,嘴唇吻向她的耳垂,輕輕齒咬,輕聲道:“阿離,可以嗎?”
一股酥麻從耳垂漫延到心髒的位置,莫相離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因此而麻痹,她閉上眼睛,想起了第一次的纏綿,想起了後來很多次纏綿,她咬了咬唇,輕笑道:“老公,我們來六 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