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樓頂上的天空

  我無比懷念那時的天空

  好像一抬手

  就能抓住雲朵

  ――周黎


  高考倒計時100天。


  周黎又拿出了考一中的勁頭兒，可是這高中的課程，明顯比初中難了許多，尤其是物理，雖然閆老師講課條理清楚，但是周黎隻顧聽了遙遠星係大爆炸的傳說這樣的故事，正經的知識沒記住多少。


  她開始後悔沒有好好聽課了。


  和她一起後悔的還有她的同桌徐曉玲同學，徐曉玲還不如周黎，經常書桌裏藏著幾本漫畫雜誌，壓根兒就沒意識到高考這回事兒。


  於是周黎隻好厚著臉皮，扭頭問後桌的林子。


  從受力分析，到動量定理，動能定理，能講的林子都給她講了，每次她聽林子講題都會叫上徐曉玲一起。


  徐曉玲此時也著了急，隻好乖乖的和周黎一起抓緊學習。


  高考倒計時10天。


  閆老師說，條條大路通北京，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後來，這句話就成了周黎的座右銘，每次她遇見困難的時候都會想起那句：“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果然在距離高考10天的時候她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就是讓林子根據做的往年的考試題，來給她堵上幾道。


  因為再詳細的學習已經來不及了，還有其他科目要複習，倒不如直接背上幾道原題，萬一堵著了，那不就賺大發了，更何況自己的運氣從來就不錯。


  林子真的給她從練習冊上選了幾道大題，她還不忘劃給了徐曉玲，倆人就靠那個活了。


  高考前兩天的時候，高一高二的學生們已經放假回家了，騰出了教室和宿舍給高三學生用，因為還有其他學校的學生要過來考試。


  但是學校還是優先考慮本校學生的，宿舍住的人多的就重新分一下，爭取每個宿舍住六個人以內。


  碰巧那時徐曉玲打飯的時候崴傷了腳，不方便上樓，於是學校就安排她自己一個人在一樓的一個宿舍住。


  那時周黎的宿舍有十來個人，於是周黎就跟宿管老師說，能不能和徐曉玲一起住一樓。


  誰知身邊的徐曉玲說了句讓周黎一生都難以釋懷的話。


  她說：“老師，她那麽吵，我不要和她一起住。”


  周黎隻覺得那句話像針一樣，一字一字紮在自己心上，卻流不出一滴血，隻顧疼得難以名狀。


  那是她相處了一年的同桌，那是她當朋友當姐妹的人，卻在這樣重要的時刻裏變了臉。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周黎卻隻能在宿管老師麵前說：“嘿嘿，我就是隨便說說。”


  她聽見那時自己的心跳，好像是人生第一次體會到了人心叵測四個字。


  她很吵嗎。


  她原來就這麽不招人喜歡嗎。


  她覺得無比難過，走出宿舍樓的時候，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止也止不住。


  碰巧沒走多遠就撞見了迎麵走來的顧北川。


  他什麽也沒有說，拉起周黎就呼呼的跑到了教學樓的頂樓。


  “嘿，周黎，加油！”顧北川在樓頂衝著天空大聲的喊。


  周黎擦了擦眼淚，亦將兩隻手靠在自己的嘴邊，大聲的喊：“嘿，顧北川，你也要加油！”


  兩人相識一笑，周黎的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


  那時的天空和雲朵好像都離自己很近。


  多年之後，周黎依然清晰的記得，曾經有個人在樓頂上，衝著天空大聲的喊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