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苔斯蔓的表演
懷著不可言狀的心情,絮亂的炫棄一早就帶著眾人候著,他們頭頂的殯儀館已經挪開,腳下的軒銘台等待著耀眼的迸發。簇擁著炫棄的人們心裏喜滋滋的,他們能夠近距離接觸到自己的星主,對於大部分來說,是僅有的一次。
炫棄等待的地方可以封閉,可是,在蘿層下,隔開大眾的視野,就全然沒有奉靈節的味道以及儀式感。等會兒,空中地下,將掀起一陣陣的歡呼的浪潮,點燃起生命的激情,遽然煙霏雲斂,凝視終結的偉大,遵從逝去的召喚,給予逝靈最崇高的敬意。
盼顧的人們終於等來身姿優雅的蔓克,她柔水般飛到炫棄的上麵,徜徉徘徊。恭迎的將士、官員、普通民眾,睜大了眼睛,仰頭注視,口水欲溢,鼻孔開竅,有掐自己的臉,有撐著自己的腰,形形色色,已然沒有恭迎的氣氛,隻是不敢貿然發出聲來。苔斯蔓要求菇冉炫改變法子恭迎她,他知道不管如何恭迎,最終都是一地驚豔。
徘徊的時候,一些舞蘿化成蘿籃,少女們優然地將自己花籃的花瓣倒入蘿籃裏。
驀然,蔓克魚躍而下,穿越炫棄麵前的蘿層開啟的大洞,帶著飛伴、舞蘿、花瓣蘿籃。屏息的人們好一陣晃過神來,紛紛緩緩心神,愜意回味,而炫棄的內心卻是一地雞毛。
蘿下麵清碧千裏,柔順的光普照大地。
魚躍而下的蔓克,迎接她的是山呼聲,蘿下,密密麻麻,垂吊著的人們,由近到遠形成一個穹頂,呼嘯聲此起彼伏,戴著遠視鏡的人們浮在空中,手舞足蹈,呐喊著,聲浪激蕩,此起彼伏,陶醉著的不止是私自圍觀的幾十萬似“長臂猿”攀附著蘿的人群,克獄星星主,蔓克,苔斯蔓才是主角,火辣的苔斯蔓被熱情燃燒,被聲浪激昂。
她不停地幻化著美妙的姿勢,彰顯她辛辣的身段,飄灑她酒醺般媚眼,揉撚她無窮盡纏綿。
一個俯衝,毫無征兆地俯衝,蔓克給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聲嘶力竭的人們噶然聲咽,蘧然歸於平寂。
蔓克急速而下,似火箭般,展現無與倫比的速度。許多膽大的人們身上早已穿著蹼衣,就等著這一刻,他們有些人纏著自己的蘿往下墜落,就如冰掛紛紛斷裂。
蔓克飛墜的時候,一個略顯肥胖的人拉著炫棄閃到一旁,伸著手指頭耳語一番。
他是炫棄的副手,沙克棄,主管著克獄星的財政。
軒銘台祭祀逝靈,儀式隻是在台子上進行的,其它的都是蔓克自己加上去的。
出場和祭祀都是不允許影像設備運作,隻能到現場觀看,炫棄他們對到現場觀看的人們收取一定的費用,即使如此,觀看的人們趨之若鶩。
蔓克到達軒銘台的表演最終成為克獄星最受歡迎的節目,尤其是克獄星的年輕男女,懷著各種各樣的心態,隻是為了一睹不老神顏。而蔓克的執著,反倒成了炫棄他們聚財的絕佳機會。
不露聲色的炫棄交代咧嘴而笑的沙克棄,留下一半送到北衛堡,其它的給眾人分了。
俯衝前的蔓克,有根細蘿綁起她頭上的玉絲。俯衝後的蔓克,隻是瞬間脫離了人們的視線,綁著的玉絲有些拉扯頭皮,她鬆掉了細蘿,還是保持適度自由落體,這樣來得舒服。
懸停,輕盈地漫步,蔓克頭上的飛伴們和蘿們也分散開來,他們在等著再次出發。
邊上又聚集了許多觀眾,意猶未盡的蔓克展示了絕頂的定力,雖然有人猜測是邊上她的蘿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是他們才不會在意,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眼福,豔福也有人想,但是卻沒有人敢碰,小命要緊,傳說中,敢於搭訕蔓克的人基本沒有走出蔓克宮。
虛空中,如履平地,世上無人能及,就連掠過的飛鳥亦不敢停留半分。
空中的風速不大,飛伴們和圍觀的人們竭力維持住自己不被飄走,主要就是為了能夠欣賞傾城傾國的蔓克。
而蔓克卻在思索,漫步空中的思索,她低頭,茫然進入她的眼簾的是藍色的大海和斑斕的大地,也許,在蘿的世界呆得太久,滿足於保護與利用,也可能是時間給與她的啟迪,恍惚間,她有些暈眩,她的定力將她拉回,現在不是思索的時候。
她還是開始遊弋,像魚兒一樣自由,身姿順暢雅麗。她借助重力,飄悠而下,帶著一大堆的小魚兒。
軒銘台的外圍,岩石上,樹木上,道路上,空地上,建築物上……還有大片的海域,烏壓壓的人們翹首以待,他們希望近距離的壓軸戲碼。
軒銘台上,弭遠衍人也在等待著看完壓軸戲後,從而貼切著蔓克祭祀逝靈。
呼喊聲愈來愈響,激情更加澎湃,炫動的蘿灑下了白色曼柔的雪花,開啟了朦朧的幻境,雪花沒有白茫茫,隻是點綴,仰望的人們看到一朵雪花,也是競相爭奪,伸出舌頭藍紫色舌頭舔碰,如果落到臉頰上,手指會撥弄進嘴裏。
些許白蒙蒙後,是漫天的花瓣,一部分會落到軒銘台,一部分會隨風飄散,聲浪也掩蓋不了人們捕捉花瓣的熱情。
花瓣落地,蘿們放出音樂,播放著美妙的旋律,是首《殤河情》,起初悠遠婉約,宛轉起舞的蔓克似水柔情,舉手抬足間,柔暖著人們的心扉,大部分的人反而安靜下來,聆聽跌宕起伏的《殤河情》,借助遠視鏡眺望盈盈間撥動所有人情愫的蔓克,玉藕般的長臂撩動火焰般的熱情,玉足擺帶起優美的弧線,眼眸時而熱辣激情,時而含蓄脈脈,時而憂鬱揪心,心揪著的卻是底下的觀眾。
一曲終了,懸停的星主蔓克眼神冷凝,似乎穿透世間一切的虛空,傲然於大地海洋之上。
山呼聲:“蔓克,蔓克……”,震耳欲聾。
壓軸戲罷了,一團輕霧籠罩著蔓克,她接過蘿帶來的衣物,穿上正裝。。
輕霧消散,軒銘台上方的蔓克徐徐而下,她額頭上綰著七彩玉帶,身穿米黃色嵌花流蘇裙,披著銀色亮片衣袍,腳上隻穿了雙紫色厚底襪。
欣欣然的人們從外圍開始散去,他們還是要回到家裏,祭祀自己的先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