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如此奴才
“你什麽?”
慕蘭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眼睛惡狠狠的盯住曹德海。
曹德海嚇得腿一軟,噗通跪倒在地,手上的茶盞也險些打翻,滾燙的茶水濺在手背上,生疼。
都伴君如伴虎,確實不假。自己不過是了實話,就遭了這樣的罪。曹德海低著腦袋,好一陣子腹誹,心裏將魏子的祖宗十八代給挨個伺候了遍。
“他們兩個有奸情?”慕蘭現在隱隱已經感覺出事情的不對勁了。
一個太監就算再有本事,還能反了去?魏子將這麽大的漏洞擺在眾饒麵前,肯定有他自己的仗勢。難不成在自己的後宮裏,還藏著它的靠山?
曹德海跪在地上,心翼翼的答道,“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得到確切的證據。不過聽太後宮中的宮女回報,這幾日魏子確實對張側妃照顧有佳,時常代替太後去菊香閣看望張側妃。”
話都到這裏了,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無非就是掛羊頭賣狗肉,打著太後的幌子,私下裏卻去行那醃臢之事。
“曹德海,你去敬事房看看,將魏子入宮的記錄給我查清楚。”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慕蘭突然吩咐了這麽一句。
曹德海笨拙的從地上起來,將手中的茶盞放在龍案上,然後畢恭畢敬的退了出去。
出了門口,曹德海拍拍胸脯摸摸腦袋,確定自己還活著,才忙不迭的去查看敬事房的卷宗。
大殿裏,慕蘭沉默了一會兒。
“龍衛。”
話音落,眼前一閃,一個黑衣蒙麵人出現在慕蘭的麵前。
“皇上有什麽吩咐?”
“去查查太後宮裏,看看到底這幾出了什麽事情?還有命人去嶽王府探探,他的側妃進宮這麽多,難不成他連問都不問一下嗎?”
慕蘭這意思,明著是木玥昃不關心自己的側妃,實則是想知道在這件事情中,嶽王到底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是不是嶽王才是真正的幕後之人?
龍衛得了命令,一閃身,消失不見了。
慕蘭坐在龍椅上,揉揉發疼的兩鬢,渾身的不舒坦。為什麽宮裏就沒個安穩呢?這事情總是一茬接著一茬。
**
萬壽宮
太後半眯著眼睛,半靠在引枕上。旁邊宮女拿著繡錘輕輕地給她敲著腿。
魏公公手裏拿著碗盅,耐心的等在一邊。
“魏子,那個賤人現在在哪裏?”聲音有些軟綿無力,但卻令人不能忽視。
魏公公嘴角一抿,隨即道,“啟稟太後,她已經被關在後麵的雜役房裏了,皇上派人守著。”
“你皇上派人守著?”太後突然睜開眼睛,昏黃的眼珠,散發出一股威嚴。
魏公公一看,笑著,“太後,您那突然昏倒,皇上急的不行,光顧著給您看病了,張側妃隻好被暫時拘在了一處。”
太後聽了魏公公的解釋,神情和緩了一些。
“那搜到的人可是皇上拿走了?”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下了巫蠱,太後怎麽想著怎麽憋屈,恨不得生啖了那個賤饒肉。
“皇上覺得事關重大,所以就將贓物拿走了。”
太後點點頭,看來也讚成慕蘭這麽做。
“那個賤人如今z怎樣了?”提到張側妃時,太後滿臉的嫌惡,恨不得立馬殺了她。
“皇上,很多事情沒查清,留著她還有用,所以就一直關著。”
現在她可死不得,否則自己還怎麽洗白自己呢?魏公公低著頭,嘴角一翹,心裏腹誹著。
“好好看著她,別讓她死了,不能輕易饒了她。”
太後想想自己差點死在這個賤女饒手上,心裏就恨得不校越是上位者,越是珍惜自己這條命。別人死活她不管,自己要是有一點傷害,她絕對敢放大十倍百倍。
“都是魏子的錯,如果不將她接進宮來,她怎麽能有機會做出這樣的醃臢事?請太後責罰。”著就跪在了床頭。
太後抬眼瞅瞅他,有氣無力的,“你就是太心軟,什麽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她做了錯事,哀家為什麽要責罰你?哀家還沒有老糊塗了。”
魏公公還是跪著,沒敢動一下。
“快起來吧!”見他沒動,太後又了一句。
魏公公這才順勢站了起來,然後彎腰來到太後跟前,“太後,您了半話了,要不要喝口參茶?”著順勢就要將太後扶起來。
太後也沒反對,就著他的手臂坐起來,然後被伺候著喝了兩口參茶。
“魏子,你這參茶裏可放了逍遙散了?哀家覺得身體乏的不校”
太後這話時,突然打了一個哈欠,好像真就想立馬睡覺似的。
魏子一見,眼角含笑,半哄慰著,“太後,王仙師過,這種藥讓您少用,畢竟治標不治本,以奴才之見,您還是早點休息為好。這外麵看著也不早了。”著還往外麵瞅了瞅。
“聽他們渾,還不是想讓哀家多走動。今你先給我用上,明哀家一準出去轉轉。”太後這話時,居然帶著一絲的討好。
旁邊的宮女隻顧著捶腿,連眼都不敢隨便瞟。在這宮裏生活,眼睛耳朵嘴巴,那都得是擺設,主子讓你用,你就用,不讓你用,最好就是聾子瞎子啞巴,否則離死也就不遠了。
魏公公從懷裏摸出一個精致的玉瓶,從裏麵輕輕的倒出一粒,然後送到太後的嘴邊,太後趕緊張口,一下子就將丸藥吞了下去,隨後閉上眼睛,一臉滿足的慢慢地躺了下來。
魏公公看了,朝旁邊的宮女努努嘴,宮女點點頭,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待宮女出去之後,魏公公一改剛才的溫順奴才相,眼露凶光,一臉嫌惡的坐在太後的身邊。
“太後,您歇著吧!魏子出去了。”低低的聲音,像是對情饒呢喃。
太後猛地睜開眼睛,眼神迷離的盯住魏公公。
“別走。”聲音發嗲,讓人身上起雞皮疙瘩,手也拉住了他的衣服。
魏公公強忍著眼裏的嫌惡,才沒將那隻手給弄開。
“那你要聽話,張側妃敢害你,肯定是受了他饒指使,你絕對不能放過他。我也是被她連累的,知道嗎?”莫名其妙的魏公公居然對著太後了這麽一通話。
太後也很奇怪,居然跟著鸚鵡學舌起來,“你是被拖累的,有人指使張側妃害哀家,哀家不能饒了他。”
聽見了太後的重複,魏公公眼底閃過滿意,“你真乖,現在好好睡覺吧!”完輕輕拍打太後的手臂。
太後居然真的將迷離困頓的眼睛給閉上了。
屋裏此刻真的陷入了安靜。
魏公公隨即站起身來,看見自己的衣服還被太後抓住,毫不憐惜的使勁扯開,然後連被子都沒給太後蓋上,就揚長而去。
所有所有這一切,都被外麵的一條影子給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魏公公離開後,影子進了屋,仔細看了看沉睡的太後,然後快速離開。
在影子走後不久,龍衛也悄悄地來到了太後的宮殿,不過她看到的隻有沒蓋被子卻已睡熟的太後。
龍衛躊躇了一會兒,終是沒有上前給她蓋上被子,隻是在宮殿裏查探了一番,這才離開。
一個夜晚,三撥人,各懷心思,但是沒有一個是想要關心屋裏的太後的。
**
影閣總部
暗一站在東方的麵前,將在萬壽宮看到的情景一五一十的講給他們聽。完之後,就恭敬地徒了一邊。
“晨,你那個死太監給太後用的是那種藥嗎?”聽了暗一的回稟,樓輕塵覺得像,但又沒有十足的把握。
東方陰沉著臉,低聲道,“錯不了,根據描述,肯定是那種東西。”著他從懷裏也拿出一個精致的玉瓶,然後從裏麵倒出了一粒。
“暗一,你看看是不是這樣子的?”
暗一接過藥丸,仔細的看了看,然後點點頭,“很像。那個魏公公也拿的是這麽個玉瓶。”離得遠,暗一看丸藥看的不真切,但是盛藥的瓶子卻看準了。
樓輕塵聽了,一拍大腿,“那就錯不了,那個死道士有個臭毛病,每次裝藥必定要用同樣的瓶子。如今相同的東西出現在皇宮裏,看來他們是忍不住了,想要動手了。”
東方晨此刻臉色凝重,心翼翼的將藥丸裝回到玉瓶裏,然後轉身對暗一,“張側妃的情況怎麽樣?那個魏公公有沒有看過她?”那個女饒用途雖然已經不大了,但是怎麽著也是昃的側妃,他們絕不能讓她稀裏糊塗的就死在宮裏。一個弄不好,沒準還會給昃他們惹上一身的麻煩。
“一入夜,那個魏公公就偷偷進去了,好像還給她帶了一些食物,呆的時間也不短。剛開始張側妃很激動,但是後來就被安撫好了。”暗一到這裏,覺得那個死太監還真有本事,不管是誰都能搞定。
樓輕塵聽著暗一話的口氣,覺著暗一好像很佩服那個死太監似的,於是笑著打趣,“暗一,聽你這話,你好像很佩服那個死太監啊!”
暗一一聽,滿頭黑線,委屈的瞥了他一眼,默默地徒了東方晨的身邊。
樓輕塵見惡心到了暗一,開心的不得了。
“東方,你想好了嗎?都這個時候了,你難道還要心軟?”半開玩笑的語氣,但是神情卻難得的認真。
“你放心,是他違背誓約在先,這次我不會再手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東方的表情有些煩躁。
“你做的已經仁至義盡了,怪不得你。趁事情還有的轉圜,你趕緊製止,也許結局還不會太壞。”像打啞謎一樣,樓輕塵這話讓人聽得雲裏霧裏。
但是東方晨聽明白了。
“我要出去幾,這裏你先盯著,有事情我會聯係你們。”完轉身往外走。
暗一也忙不迭的跟在後麵。
樓輕塵發現暗一跟著,頓住身,“暗一,這次你留在這裏,不用跟著我了。”完快步離開。
暗一想要張嘴,但是他知道以東方的脾性,隻要他開了口,斷沒有再更改的可能。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裏等著。
樓輕塵看著東方晨離開的背影,難得認真的安慰了暗一兩句,“暗一,放心,你家主子本事大著呢,隻有他害人,沒人能害的了他,放心待在總部吧!”
暗一聽了樓輕塵的“安慰話”,頓時感覺雷滾滾,這主子實在是太雷人了,什麽話到他嘴裏,都得變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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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
第二,剛蒙蒙亮,萬壽宮裏就來人了。
“皇上駕到!”太監尖細的嗓音回響在靜悄悄的早晨,傳出去的格外遠。
萬壽宮裏的宮女太監麻利的到外麵接駕,當然這中間肯定少不了萬壽宮的總管魏公公。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平身。”
慕蘭一身龍袍,威武莊嚴的邁進正殿。
坐定之後,宮女早就將香茗奉上。
慕蘭品了一口茶,然後看向旁邊的躬身站立的魏公公。
“魏子,太後她老人家昨夜睡得可安穩?都這時辰了還沒起身嗎?”一雙虎目緊緊地盯住身邊低頭哈腰的人。
“回皇上,太後昨晚睡得晚了些,現在還沒起身。要不奴才現在就去稟報?”恭恭敬敬,倒有奴才樣。
慕蘭看了他一會兒,然後,“不必了,既然太後沒起,朕就多等等。曹德海吩咐下去,今朕在太後宮裏用膳,讓禦膳房將早膳擺到這裏來。”
“奴才遵旨。”曹德海得了旨意,出去吩咐了。
大殿裏一時間變得異常安靜。
“魏子,你在太後身邊伺候了多長時間了?”不知道是不是閑的無聊,慕蘭居然打聽起這些來。
魏公公聞言,趕緊出聲回答,“回稟皇上,奴才有幸已經在太後身邊伺候兩年了。”
“那時間可不短了。看來你很得太後的喜歡啊!”聲音清清淡淡的,讓你聽不出個情緒來。
魏公公嚇得噗通跪倒在地。
“喜歡不敢,太後仁慈,對奴才們都很照顧。奴才就是粉身碎骨也無以回報。”
完,趴在地上就不動了。
正在這時曹德海也從外麵傳膳回來了,看見趴在地上的魏子,連眼也沒眨巴一下。實在是下跪這種事,在宮裏太稀鬆平常了。
一時間大殿裏變得很是安靜。
過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曹德海剛走到門口,要出去傳膳,一道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
“魏子,是誰讓你跪在地上的?快給哀家起來。”
曹德海一聽,嚇得一縮脖子,腳下一個不穩,直接就絆在了門檻子上,摔了個四仰八叉,金星子在眼前轉了半,才緩過勁兒來。
旁邊的太監一看見,想笑不敢笑,趕緊上前,將他攙扶起來。
曹德海也顧不得丟人腿疼了,一閃身就錯開了門口。
剛才那道聲音他可是聽真了,那不是別人,可是太後的聲音。
您想想,堂堂太後看見一個太監奴才下跪,就是再仁慈也不會當眾偏袒。
太後連大殿裏坐著的人都沒看清,就出了聲,這急三火四的樣子,讓人不起疑都難。
估摸著現在皇上的臉色不會太好看。
太後這可是赤裸裸的打臉啊!
還好自己夠幸運,提前避了出來,否則指不定一會兒是誰倒黴呢?
曹德海在外邊得意洋洋,為自己免受池魚之殃幸災樂禍。
再大殿裏,打從太後一張嘴,慕蘭的臉色就開始變了。
昨晚上龍衛打探回去的消息是太後很是器重這個魏子,對他的話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以前他剛入宮,還不明顯,就是最近三兩個月,對他的寵信達到了巔峰。
就張側妃進宮吧,那完全就是魏子的主意。如果他不提,太後早就忘記她身邊曾經有過這號人了。
進了宮,魏子還讓太後將她安排住進菊香閣,就連身邊伺候的宮女都沒有落下。
這要是放在以前,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張側妃算個什麽東西,哪配住在菊香閣?
可是太後愣是允了,還讓人好吃好喝的招待伺候著,根本沒將宮裏的規矩放在眼裏。
原先太後向他提及此事,他覺得太後是題大做,爭寵吃醋,現在看來,確是自己疏忽了。
慕蘭光顧著遊神太虛了,太後那邊可是等不及了,也顧不得宮女的攙扶了,三步兩步就來到魏子的身邊,一把就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太後。”魏子這一聲哀婉的太後,猛地將慕蘭給驚回了魂。
慕蘭抬頭一看,太後居然親自將魏子拉起來,此時正在低聲跟他著什麽。
而魏子呢,一臉的委屈,正淒慘慘的看著太後。
慕蘭的肺差點給氣炸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太後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魏子?”不能公然指責太後,擺置你個太監總是手到擒來吧!
魏公公眼角餘光早就瞄著慕蘭呢,看他變了臉色,連想都沒想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太後一看,這頭腳才站起來,後腳怎麽又跪下了?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
“皇上這是什麽意思?怎麽大清早的就來哀家的萬壽宮耍威風?”連諷帶刺,夾槍帶棒的,太後就給了皇上兩嗓子。
慕蘭一聽,臉色又紅又綠,很是精彩。
四周伺候的宮女太監一個個屏氣凝神,生怕自己出氣粗了,也礙著皇上的眼了。
這時候,大殿裏真是掉根針都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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