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因禍得福
五皇子慕蘭禦自從中毒之後，就閉門謝客了。
除非是極親近之人，否則輕易見不著他的麵。就連他府裏的側妃姨娘想要見他一麵也得左通傳右稟報的，就這樣，能不能見到還在兩可之間。
尤其是蘭側妃，自從知道五皇子中毒和府邸被搜查是因為她那盆花惹得禍之後，五皇子明著不，但實際對她已經疏遠了很多。別人送去吃食，人雖不一定能見，但是食物肯定會被收下。她就不行了，不但人見不著，食物也被以各種荒誕的理由給堵了回來。
一回兩回不顯，但是次數一多，七嘴八舌的議論就在闔府傳揚開來。
蘭側妃在府裏的地位就開始變得尷尬起來，就連一些日常的事情都發生了變化。
以前在李若曦未嫁進來之前，府中大事物都是她打理的，就算後來五皇子又娶了側妃，全府的事情基本上還是她了算，府中的中饋基本上是她在打理。
可是自從五皇子中毒之後，李若曦明裏暗裏開始排擠她，五皇子居然也隻是睜隻眼閉隻眼的態度，弄得闔府的下人都看她的笑話。她的威望也是一落千丈，讓她非常的鬱悶。
廚房裏，蘭側妃戴著碎花圍裙正在灶台邊守著一鍋湯，眼珠子都不眨巴一下，直盯著鍋裏湯的變化。
丫頭靜靜地守在一邊，半句話不敢。
最近府裏關於蘭側妃的謠言很多，五皇子也各種躲著不見。這也沒幾的功夫，原本水蔥似的玉人，現在變得蒼白憔悴，她們這些身邊人看著都心疼，但是就是使不上力。
“拿湯盅來。”蘭側妃突然開口，然後手腳利索的將湯鍋子從火上端了下來。
丫頭趕緊抓回思緒，將手邊的湯盅捧到了蘭側妃跟前。
蘭側妃心翼翼的將湯上麵的沫子漂掉，一勺一勺的將湯倒進湯盅裏，淡淡的清香隨之撲鼻而來。
“嗯，這味道好香啊！五皇子聞了，一定喜歡喝。”丫頭吸吸鼻子，故意誇張的著，為的是讓蘭側妃的神經放鬆放鬆。
蘭側妃淡淡一笑，隨即低沉的，“再香的東西也得五皇子有機會嚐到啊！”話裏的苦澀不言而喻。
丫頭本來就是想活絡氣氛的，但是最後還是讓蘭側妃不高興了。
“蘭側妃？”丫頭弱弱的喚了一聲。
蘭側妃看看捧著湯盅子的丫頭，知道這不是她的錯，於是翹翹嘴角，“沒事，我沒生氣。咱們趕緊給五皇子送去吧！耽誤的時間一長，這湯的味道就不好了。”著脫下圍裙，轉身就往外走。
丫頭也趕緊緊隨其後。
蘭側妃出了廚房門，直接就往五皇子的院子拐，丫頭就有些納悶，於是開口，“蘭側妃，您不回屋裏再梳洗一下了嗎？”
以前蘭側妃下完廚後都是要重新梳洗一遍的，保證五皇子見到的是香噴噴的自己，可是今，她沒這麽做，是不是忙糊塗了，給忘了，所以丫頭才好心的提醒一句。
蘭側妃腳步都沒停，不過卻開口了一句“沒必要。”
“沒必要？”這話裏的意思包含的東西可多了，但細一想卻是苦澀萬分。
一會這盅湯能不能送到五皇子的麵前還是兩呢！
要是這麽一想，換不換衣服還真是沒必要。
三拐五拐的，蘭側妃帶著丫頭就來到了五皇子的院落。
這還沒進院門，就聽見裏麵傳來陣陣歡聲笑語，好像很是熱鬧的樣子。
蘭側妃站住腳，側耳傾聽，居然有曦側妃的聲音，看來某人還是搶在了自己的前頭。
下意識的蘭側妃整整衣衫，扶了扶鬢角，這一抬手之間，鼻尖好像隱隱漂浮著湯燉的味道。
蘭側妃眉頭一皺，有點後悔沒聽丫頭的話回去梳洗一番再來。
現在自己這個樣子進去，肯定又是被一通取笑。
丫頭也明白了蘭側妃躊躇的意思，於是開口，“蘭側妃，要不咱們回去梳洗一下再過來，反正時間還早，一來一回也耽誤不了太多的時間。”丫頭好心的提著建議。
蘭側妃想了想，苦笑一下，“算了吧，就這樣吧，反正就是送盅湯，送完之後我就回去了。”
話音剛落，抬腳步上台階，推門走了進去。
門一開，院子裏的笑聲戛然而止，幾道目光齊刷刷的投到這裏來。
蘭側妃雖然話是那樣的，但是實際還是比較在意的。
五皇子眯眼一瞅，這才幾的功夫，遠處的人怎麽就憔悴成這樣了？他的心裏就是一緊，原本還有些怨恨的心，也慢慢地淡了下來。
這次她也是受害者，根本不知道那花有問題，否則怎麽著她也不會害自家相公的。
五皇子沒開口攆人，旁邊的廝就不敢擅做主張，也就是這麽點功夫的猶豫，蘭側妃領著丫頭就來到了五皇子的近前。
“蘭兒見過五皇子，您身體可好些了？”邊邊福下了身子。
五皇子沒話，隻是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人。
素衣素釵，沒塗胭脂沒抹粉，蒼白的臉色，深陷的眼窩，隻能用“憔悴”倆字來形容了。而且隱隱的從她身上還散發出一股子炒材味道。
五皇子的眉頭不覺得就是一皺，臉上的笑容隱去，變得有些陰沉。
蘭側妃一見五皇子的反應，就覺得他還是不能原諒自己，這是要生氣的征兆，心中不免變得委屈忐忑，身子也開始微微的顫抖。
“喲，我當是誰啊？這不是蘭姐姐嗎？怎麽這副妝容啊？蓬頭垢麵的。這知道的是你自己個願意；不知道的還以為虐待你，不給你吃穿呢？你這不是明著打五皇子的臉嗎？瞧你將五皇子害成這樣，都還沒罰你，你怎麽就這麽不知道收斂起來了？反倒作起來了。”李若曦一見五皇子那表情，以為他這是還生氣呢，所以連想都沒想，就是一頓的連諷帶刺。
蘭側妃知道李若曦不會錯過奚落自己的機會，她也能承受，但是五皇子這不清不楚的態度，卻讓她非常的傷心。
“五皇子，蘭兒知道再什麽都是多餘的，但是有一句話蘭兒必須，就是我死，我傷，蘭兒也不願意您山分毫。反正事情已經出了，蘭兒再解釋什麽，都成了狡辯。大錯已經鑄成，多無益，蘭兒但憑五皇子處置，絕不敢有半句怨言。”完膝蓋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
李若曦一見蘭側妃跪倒了，嘴角一翹，慢慢的坐回了座位。
接下來就看五皇子怎麽處理了。她沒有再開口的必要了。
院子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起來。
正在這時，蘭側妃後麵捧著湯盅的丫頭“撲通”一聲也跪倒在地。
“五皇子您這次就原諒蘭側妃吧！那花是別人送的，她也不知道有問題。這幾每蘭側妃都在佛前禱告，希望您能快快的好起來。而且每她還親自下廚，為您準備補品和羹湯。這不今蘭側妃燉好了湯，連屋子都沒回，直接就來您的院子了。她也是怕時間耽擱久了，這湯涼了，味道就不好了。”完輕輕地將托盤托起。
“你倒是個伶俐的，這裏哪有你話的地方？主子沒規矩這教出來的奴才也不知道個深淺，五皇子麵前你也真敢嘚啵。看來真該命人給你講講規矩了。”
要是丫頭不幫忙話，李若曦就不打算張嘴了。可是人家有了幫手，她要是不兩句，又怕五皇子一時心軟被動了，輕易地原諒了那個賤人。於是一個沒忍住，就出聲教訓了幾句。
“曦側妃饒命，奴才句句實話，沒有要幫蘭側妃的意思，也不敢在主子麵前放肆。”完將手中的托盤放在一邊，“咚咚咚”的就磕起頭來。
蘭側妃一見自己的丫頭因為為自己出頭挨了罰，心裏就是一酸，也咚咚唚磕起頭來，邊磕嘴裏還解釋著，“五皇子，她還，不懂事，求您就饒了她吧，回去之後臣妾一定好好管教她。”
五皇子的臉陰的更沉了，暴風雨好像隨時就能來臨。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將這些個不懂規矩的給我拖出去。”完手指一揮，直接就指向了蘭側妃主仆。
旁邊的廝也是糊塗了，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聽曦側妃的吩咐。
廝們這一猶豫，立馬就將李若曦的火氣給激出來了，臉一沉，眼一瞪，後頭看向身後的嬤嬤，“你過去將她們拉出去。”
老嬤嬤那是完全聽李若曦吩咐的，騰騰騰的就走到丫頭的跟前，伸手就將她的細胳膊給抓住了。
“趕緊走，不要在這礙著主子們的眼。”完手裏還狠狠的一使勁，丫頭立馬就慘白了臉，哎呦出聲。
“你幹什麽？這是我的丫頭，你也敢動？”此時候蘭側妃也紅了臉，什麽禮節也顧不上了，蹭的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兩步就來到了老嬤嬤的身旁。
“你將她放了，你抓疼她了。”蘭側妃伸手去掰老嬤嬤的手指。
老嬤嬤那可是幹慣粗活的人，力氣自不是蘭側妃可以比擬的，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隻見老嬤嬤手一揚，蘭側妃蹬蹬的往後退了好幾步，最後一個沒站穩，咕咚就摔了個仰八叉。
“哎呦。”蘭側妃一聲痛呼，臉霎那間更加慘白。
“蘭側妃，您沒事吧！別管奴婢了。”完居然也不掙紮了，乖乖的就讓老嬤嬤拽著往外走。
“住手，你們不能這麽做，她是我的丫頭。”顧不得疼痛，蘭側妃呼喊出聲。
如果今她連個丫頭都護不住，明就會有人真的騎到她頭上拉屎了。
“夠了！”
突然一聲厲喝從五皇子的口中發出，院內的眾人立馬收了聲。
“簡直就是放肆，你就是這樣教奴才的？”
五皇子這話一出，李若曦直接就認為是在斥責蘭側妃，根本沒想到的有可能是自己。
於是也開口了句，“對，就是放肆，應該家法處置。趕緊將她拖出去，不要在這裏礙眼了。”
李若曦這話可是對著老嬤嬤的。
“啪”
清脆的巴掌聲，直接將院裏的眾人定了身。
李若曦也睜著一雙不敢置信的大眼睛，驚恐的看向剛才毫無預警出手打了老嬤嬤的五皇子。
“哎呦，疼死我了。”
老嬤嬤被五皇子這一巴掌，直接就扇出了兩米遠，狠狠地摔倒在地。地麵都被砸的騰的一聲。
“你個該死的奴才，在本皇子的麵前居然敢公然傷害蘭側妃，看來你是活的不耐煩了。來人，給我拖出去，狠狠地打，不打死了不要停。”
五皇子狠厲暴虐的話語一出，廝呼啦啦的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將老嬤嬤抻了出去。隨即外麵就響起了殺豬般的哀嚎痛哭。
蘭側妃也是傻了，這是個什麽狀況？頭腳還橫眉怒對蘭側妃，怎麽轉眼就要將自己的嬤嬤打死？
“五皇子您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要打老嬤嬤啊？她做錯了什麽？”李若曦直到現在還沒有反過味來。
“哼，看來該被講講規矩的不是蘭兒而是你，連個奴才都教不好，還敢在這裏大放厥詞，妄自揣度本皇子的心意。你怎麽知道我還生蘭兒的氣？誰告訴你的？”
五皇子越聲越大，最後差點沒將手指頭點到李若曦的鼻子上。
“五皇子，您？”李若曦眼圈一紅，委屈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就掉了出來。
五皇子根本不領情，一甩手徑直朝摔倒在地的蘭側妃走去。
到了她跟前，五皇子輕輕將她扶起來，還幫她撣璃身上的土，“沒摔到哪裏吧？”語氣低沉輕柔，沒有丁點憤怒的味道。
蘭側妃想不到幸福居然來的這麽快，眨眨眼居然就降臨到了自己的身上。
“五皇子，蘭兒不疼，沒事。”現在已經不能用任何語言來形容她此時的心情了。
“還不疼，臉都慘白慘白的。”一邊著，五皇子伸出如玉的修長手指輕輕地摩挲她的臉頰。
蘭側妃嘴唇噏動，想不到今居然能夠因禍得福，獲得五皇子的諒解。
“五皇子，蘭兒？”蘭側妃話還沒完，嘴唇就被五皇子用手捂住了。
“過去的事情就讓她過去吧，以後咱們好好地過日子，到時候你好好地補償爺就是了。”這話一出，這才是標準的“五皇子”版話方式。
蘭側妃點點頭，眼中噙著淚。
李若曦現在可是傻眼了。
都這時候了，她再看不出個道道來，那真該拿塊豆腐自殺了。
鬧了半，人家五皇子根本就沒生那賤饒氣，反而還心疼的跟什麽似的，自己剛才那一番作為簡直就像那雜戲團裏的猴兒，標準的自取其辱。
李若曦胸脯一起一伏的，怎麽也壓不下那股子邪火。
五皇子眼角餘光早就盯著李若曦的一舉一動呢，知道她肯定是不服氣，這事還沒完。
“五皇子，這事就這麽過去了？”李若曦有些不甘心的問了句。
“你想幹什麽？難不成還覺得爺的日子清閑？”現在他怎麽看怎麽覺得李若曦太尖銳了，相反的蘭側妃卻順眼許多。
“臣妾不敢，既然蘭側妃犯了這麽大的錯誤都能被原諒，那臣妾的奴才也請五皇子一並？”李若曦的話還沒完，外麵負責打饒廝就跑了進來，打斷了她下麵的話。
“回稟五皇子，那嬤嬤扛不住打，剛才咽氣了。”
李若曦一聽已經咽氣了，眼珠子一翻，頓時昏了過去。
院子裏頓時亂作一團。
等李若熙再次醒過來，一睜眼已經睡在自己的大床上了。
“騰”的一下，李若曦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旁邊守著的丫頭不覷，冷不丁的被嚇了一大跳，差點驚呼出聲。
“我怎麽回來的？是不是五皇子將我送回來的？”
想不到一睜眼，李若曦居然問的就是這麽一個沒營養的問題。
丫頭摸摸鼻子，然後有些支支吾吾的回答。
“不是五皇子送您回來的，是奴婢們將您抬回來的。”完腳底下移動，往後退了兩步遠。
“你什麽？五皇子沒來？那他去哪裏了？蘭側妃那個賤人呢？是不是現在已經又開始的得瑟起來了？”
李若曦真不甘心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簡直就是坑人！
“老嬤嬤呢？活著還是死了？”原本想要卸了蘭側妃一隻臂膀，想不到最後自己卻折了一員大將。
“剛才管家傳話過來了，是五皇子有令，老嬤嬤的屍首由您來處置，他不幹涉。”
這叫什麽話？屍首讓她來決定？她還能怎麽決定？人都沒了，就隻有埋撩了。
“現在將屍首放在哪裏了？”
李若曦覺得肯定還在五皇子的院子裏。
“您頭腳回了院子，後腳老嬤嬤的屍首也就到了，現在正停在外麵，等候您的處置和吩咐呢！”丫頭這話已經得夠清楚了。
“你什麽？屍首現在在我院子裏？豈有此理，這不是誠心尋我的晦氣嗎？趕緊命人將屍首運出去，找地埋了。”
李若曦一聽院子裏有死屍，立馬炸毛了。什麽五皇子啊？蘭側妃啊？統統的都顧不上了。
“蘭側妃，管家了，嬤嬤是戴罪之身，不能進五皇子府奴仆的公墳，讓您自己找地。”
丫頭的很聲，還帶著顫抖。
“找地？找什麽地？給我扔到亂葬崗子，喂野狗。”
帶了晦氣到她院子來，還想讓她收屍，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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