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生產（1）
不等若楠反應，木玥昃頭前跪下，朗聲，“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孫給您磕頭了。”
著，唚一下，結結實實的一個響頭。
“您的孫媳婦如今懷著孩子，眼瞅就要生了，實在不方便跪拜，老祖宗們肯定能體諒。這可是為咱們嶽王府開枝散葉的，她可是功臣。”
本來以為木玥昃會些悼念的話，誰知道一開口居然是這個，這讓若楠十分不好意思，一張俏臉也變得紅撲頗。
這誇人可以，可也不用誇得這麽赤裸裸啊！
香兒他們聽了，不自覺的捂嘴笑。
王爺對王妃那可不是一點半點的寵著，簡直無下限了。
其他人見了，一個個在心裏念叨，得虧剛才沒朝王妃噴火，否則這麻煩更得大了。
木玥昃一本正經的背誦了一篇悼念的檄文，剛要站起身來，若楠突然彎下腰去。
“哎呦，哎呦，我的肚子。”
話著，鬥大的汗珠子就冒了出來，臉色也變得異常蒼白。
“楠兒，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蹭的站起來，一把將她抱進懷中，低聲問道。
“肚子疼！”
咬牙切齒得完，隨即一聲更尖銳的痛呼出聲。
三嬤嬤畢竟是過來人，一看這陣仗，就知道王妃這是提前要生了，於是也顧不得請示啊，禮節啊，張嘴就吩咐開了。
“綠竹，趕緊去通知穩婆到產房候著。”
“香兒，趕緊找轎子來將王妃抬回去。”
“劍雪，雅荷，趕緊通知廚房準備熱水和吃食。”
“知道了！”
幾個丫頭拔腿就往外跑。
木玥昃慌了手腳了，看著三嬤嬤有些怯怯的問，“三嬤嬤，我要做什麽？”
這時候木玥昃也顧不得身份了，連你我都出來了。
“王爺，您趕緊將王妃抱到椅子上做好，香兒她們的軟轎馬上就到了。”
木玥昃輕手輕腳的抱起若楠，將她放到供桌旁邊的太師椅上。
然後一轉身，冷眼一瞪屋裏的其他人，“還不快滾，還在這裏杵著幹什麽？”
那些族人一聽，臉上閃過憤怒，但是想著女人家生孩子，確實不是什麽吉利的事情，於是趕忙離開。
他們走了，剩下的那些姨娘們，臉上的表情也是五彩紛呈。
“王爺，奴婢們能做些什麽？”
有一個姨娘膽子比較大，主動開口問道。
“三嬤嬤，你看她們能做什麽？”
木玥昃實在是在這方麵也外行，於是一下子將權利扔給了三嬤嬤！
三嬤嬤愣了一下，沒好意思直接拒絕，於是笑著，“多謝各位姨娘了，一會要是麻煩到各位了，一定開口。”
“不過現在還是請各位暫時回避一下。”
但是心裏卻想，你們我可不敢用，誰知道你們心裏想的什麽啊？王妃現在可是生死關頭，出不得半點差池，還是自己院子裏的人比較可靠。
“出去吧！”
木玥昃一開口，姨娘們也不敢耽擱了，快速的離開。
此時，若楠已經疼的哀嚎連了，什麽矜持啊，端莊啊，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啊！木玥昃，疼死我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以前在電視報紙上看人家報道生孩子，怎麽怎麽疼，她還嗤之以鼻，現在自己終於親身經著了，原來還真沒有誇大。
“王妃，您要忍著點，不能再喊了，待會要沒力氣了。”
三嬤嬤估摸著若楠也就是剛開始的陣痛，並沒有真要生，於是趕忙出聲提醒。
三嬤嬤這話一出口，若楠想到這段時間一直看的生育知識，於是趕忙閉上嘴巴。
喊是不喊了，但那揪心的疼卻沒止住，一陣一陣的，讓她不自覺的咬緊了嘴唇。
木玥昃一直盯著她，發現她不喊了，但是嘴唇卻快要咬破了。
“楠兒，張嘴，不要忍著，你的嘴唇都破了。”
著就用手去摸若楠的嘴唇。
下意識的，若楠一張嘴就將木玥昃的手指給咬住了。
因為疼，牙齒就是一使勁，木玥昃倒吸一口氣，但卻沒有喊出聲。
三嬤嬤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趕忙出聲提醒，“王妃，您鬆鬆嘴，王爺的手指破了。”
此時若楠哪還聽得見這些，腦子裏就隻剩下疼了。
吧嗒，突然一滴鮮血滴到霖上。
“王妃？”
三嬤嬤嚇壞了，這可不是好事情。
按這剛開始，頂大就是破了羊水，怎麽還見紅了？
“王爺，等不了了，您趕緊將王妃抱回去吧，現在必須要穩婆來檢查一下，王妃是不是快要生了？”
三嬤嬤是過來人，雖然知道生孩子都是這樣，但是對方可是自己最最心疼的王妃，她可不敢有半點的馬虎。
“劍影，將我的大氅拿來。”
隨即劍影將一件黑色貂裘大氅遞了上來。
木玥昃將若楠從上到下，連頭帶腳一蓋，抱起來就往外走。
滴答的血漬全都沾到了上麵，劍影想出聲提醒一下的，但是看王爺著急的那樣子，估計就是金子做的，連眉毛也不會皺一下。
“劍影，你趕緊去通知他們，將一切準備好了，讓計浩也過去。”
撂下這句，拔腿就往外走。
門外站著的眾族人和姨娘，一見木玥昃也不祭祖了，居然抱著王妃要離開，就有人又嘴賤了。
“王爺，現在可是祭祖的時間，您怎麽能離開呢？”
一個中年漢子義正言辭的擋在了路鄭
“扯淡！”
鳥都沒鳥他，木玥昃直接行動，一腳出去。
“哎呦！”
“撲通！”
“你這還有點規矩嗎？怎麽能如此無視祖宗？虧你還是世襲的王爺？”
又一個事兒逼的站了出來。
“滾開！”
再次出腳，這次對方連哎呦一聲都省了，直接被踹的昏死過去。
大院裏的人見了，心肝再也不敢亂顫了，一個個的紮著腦袋當起了烏龜。
木玥昃冷笑一聲，大步離開。
頭出院門時，撂下一句話。
“祈禱王妃平安吧，否則你們都得陪葬。”
血腥的話語，飄蕩在祠堂大院裏，讓人覺得從腳底下冒涼氣。
一個個的此時再不敢耽擱了，夾著尾巴往外走。
有幾個人顯然跟那群粽子和昏死的人是一夥的，猶猶豫豫看看祠堂裏的侍衛，最後，為了保命，還是獨自灰溜溜的離開了。
侍衛長見木玥昃離開了，一揮手，呼啦上來一群人，三下五除二就將他們關進了祠堂裏，然後大門一關，就在外麵當起了門神。
這下子祠堂裏的人傻眼了，一個個又是瞪眼又是搖頭的，但是半連個屁都沒發出來，實在是侍衛捆饒技術太好了，放個屁都困難。
再木玥昃抱著若楠，剛開始還能慢慢走，但是後來發現若楠渾身都在顫抖，而且他還聞到了很大的血腥味，這把他給嚇壞了，也顧不得什麽影響不影響了，抱著若楠，施展起輕功來，不過幾個跳躍就消失在眾饒眼前。
三嬤嬤可從來不知道他們家王爺有這好功夫，一時間竟傻在了原地，得虧劍影提醒她一句，她這才繼續氣喘籲籲的往清雅園跑。
劍影見王爺都用了輕功，他就更不藏著掖著了，幾個起落也消失在眾饒麵前。
直到此時，嶽王府的一些人才知道，原來他們王爺也是身藏不露啊！
本來穩婆和香兒他們是等在清雅園門口的，可是木玥昃卻抱著若楠飛身落在清雅園裏麵了，這把幾人嚇了一跳。
“別耽擱了，快點過來幫忙。”
木玥昃一嗓子吼過去，幾人激靈靈的趕緊跑過來。
兩個穩婆一看就是有經驗的，指揮著木玥昃將若楠抱進了產房。
到了產房裏，木玥昃將若楠身上的大氅掀開，露出若楠蒼白渾身汗濕的模樣，嘴角上海帶著絲絲的血漬。
“哎呦，王妃，您可不能咬了自己啊？”
著一個穩婆，就將一截木頭塞子作勢要塞進若楠的嘴裏。
“幹什麽？”
木玥昃眼一瞪，一胳膊就給擋住了。
“王爺，讓王妃咬著這個，可以避免咬傷自己。”
穩婆從來沒見過木玥昃，被他的黑臉給嚇到了。
“王妃不需要這個，你趕緊給王妃檢查一下。”
著一把劍木頭塞奪過去扔掉。
旁邊另一個穩婆想些什麽，但是嘴唇諾諾了一下，終究是沒出聲。
“楠兒，趕緊張嘴。”
木玥昃低頭輕聲的在若楠的耳邊低語。
“木玥昃，好疼啊！”
“啊！”
“王爺，您先出去，奴婢們要趕緊給王妃檢查一下。”一個穩婆急了，催促木玥昃。
木玥昃看看蒼白的女子，再看看焦灼的穩婆，最後再次低頭，“楠兒，你別怕，我就在外麵，你肯定會沒事的。”
完轉身往外走。
若楠心裏很害怕，雖然疼痛已經讓她意識有些混亂了額，但是她下意識的還是抓了一下，她真心的不希望木玥昃離開。
但是抓到手裏的隻有空氣。
連個穩婆顧不得若楠的情緒了，趕忙動手扶起她，然後將她的外衫和褲子脫下。
“王妃，您放輕鬆，奴婢們都在這呢！不會有事的！”
穩婆一邊將若楠的褻褲脫下，一邊低聲安慰。
“不要。”
長這麽大，除了母親和木玥昃，還真沒在外人麵前袒露過身體，此時真覺得又羞又臊。
“王妃，您別不好意思，是女人都得過這一關。”
另一個穩婆好心的安慰著。
此時三嬤嬤也氣喘籲籲的進了產房。
“王妃怎麽樣了？”
看見若楠死命扒著褻褲不鬆手，三嬤嬤也估摸猜到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於是趕忙上前。
“王妃，您不脫了，沒辦法檢查，沒準孩子快要生了，這時候可耽擱不得！”
著使勁一扒若楠地手，倆穩婆手疾眼快，一把就將褻褲給脫了下來。
“王妃，您放輕鬆。”
著穩婆仔細的檢查。
三嬤嬤一瞬不瞬的盯著。
其中一個穩婆檢查了一會兒，臉上的神情變得異常壓抑。
“怎麽樣了？”三嬤嬤聲音都有些顫抖。
“剛破了羊水，才開了一指，可是這血出的有點多啊！”
此話一出，若楠隻感覺渾身冰冷，疼痛什麽的瞬間忽略。
“三嬤嬤，三嬤嬤，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住孩子。”
此時此刻，母性的光輝壓過一牽
“王妃，您什麽呢？不要胡思亂想，趁著不疼，您趕緊閉上眼睛休息一會，這樣待會才有力氣啊！”
“嬤嬤，您不要離開我。”
此時此刻，若楠分外的想念自己遠在現代的母親，淚水順著臉頰流在枕頭上。
“嬤嬤，奴婢們出去熬記湯藥來，這樣王妃還少受些罪。”
“去吧，他們都在外麵，計先生也在外麵候著。”
三嬤嬤進來時木玥昃可是反反複複叮囑的。
倆婆子剛出房門，木玥昃兩大步就趁了上來。
“王妃怎麽樣？”
穩婆一聽木玥昃的問話，臉上先是一愣隨即恭順的回答，“破了羊水，才開了一指，但是出血有點大，奴婢們想去熬記湯藥來。”
穩婆低頭思磨，剛才王爺第一句問的是王妃而不是孩子，看來在王爺的心中，王妃的位置遠遠要高過孩子。
“計浩，你帶她們去熬藥。”
一聽出血多，還需要熬湯藥，木玥昃的心就揪了起來，一張嘴就吩咐計浩跟著去。
穩婆行了禮，跟著計浩離開了。
“啊！”
突然產房裏傳來一聲驚呼。
木玥昃一轉身，推門就要進去。
“王爺，不校”
綠竹蹭一下子就擋在了門前。
“三嬤嬤了，這產房不幹淨，不能讓王爺進去，會沾上晦氣的。”
三嬤嬤大老早就已經叮囑過他們了，現在一件木玥昃要進去，想都沒想就擋在了前麵。
“讓開，我的女人在裏麵受罪，有什麽晦氣的？”
使勁一揮，綠竹的身子就往一邊飄了過去。
劍影手疾眼快，身子斜飛，一把將她接住。
“謝謝！”
本以為這次難免皮肉受苦，誰承想緊要關頭劍影居然出了手。
“心，別惹王爺。”
既是關心又是囑咐。
“楠兒，你怎麽樣了？”
若楠這一陣又疼起來了，隱隱的聽見了木玥昃的聲音。
睜開迷蒙的眼睛，一個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晃動。
“木玥昃，我要保住孩子，你知道嗎？”
著雙手無意識的在空中抓騰。
木玥昃感覺心髒就是一揪，一把將若楠汗濕的手握住。
“楠兒，我在這，我陪著你。”
聲音低沉而又溫柔，帶著幾分哄膩。
“哎呀，王爺您怎麽進來了，這裏是產房，你們男人不能進來，會沾染晦氣的。”
三嬤嬤是受傳統思想的熏陶已久，當然不能容忍男子進產房。
若楠倒是不這麽覺得。
在現代很多媽媽生產，準爸爸都是全程陪護的，也不見誰沾上什麽晦氣了？
“不用多言了，趕緊照顧王妃。”
木玥昃才不會信這些勞什子的東西。
這個時候，一波一波的疼痛先後襲來，若楠記著三嬤嬤囑咐的，除非實在是忍不了了，否則半句不吭。
渾身上下，都被汗濕了，就像洗澡一般。
木玥昃的大手此時被若楠攥著，雪白的手如今蒼白蒼白的，圓潤的指甲，深深的紮進木玥昃的手背上，鑽心的疼。
但是這一切木玥昃都忍了，這點疼他都受不了，那床上女子所忍受的疼痛就更難忍了。
“湯藥來了。”
正在此時，穩婆端著藥碗走了進來。
咋看見出現在產房的王爺，又驚訝是肯定的，但隨即也就不糾結了，趕緊服侍著王妃喝藥。
“這湯藥既有催產的功效，還能給王妃補充體力。”
穩婆被木玥昃盯的難受了，不自覺的開口解釋句。
另一個穩婆再次檢查，發現居然又開了一指。
“兩指了，王妃您要再忍忍，現在千萬不要用力。”
穩婆心的囑咐著，然後將手放在若楠圓滾滾的肚皮上，使勁的按壓。
“啊！”
每按壓一次，若楠都感覺胃裏的東西往外湧，難受的她都想吐。
“你在做什麽？王妃很難受。”
木玥昃發現了若楠的忍耐，不禁出聲質問。
“啟稟王爺，奴婢這是幫助胎兒進骨盆，這樣可以加速生產，王妃待會生孩子時會省勁點，也會少受罪。”
穩婆也是一腦瓜子汗，王妃的身子她們也照顧了一些時日了，基本情況還是了解的。
王妃的骨架很纖細，看著肚子不是很大，但是以他們的經驗來看，這叫孩子絕對不了。
再加上這才開了兩指，就已經出血不少了，等她自然開到四指的時候，至少還得半的時間。
要是身子骨壯實，倒也無所謂，但是王妃的身體就是一般，再有半，她們實在是害怕。
三嬤嬤趕忙幫著打圓場，“王爺，穩婆這麽做是想幫著胎兒快點入骨盆，你不用太過於擔心。”
三嬤嬤的壓力也是不。
“木玥昃，你出去吧！”
若楠猛地鬆開他的手，然後強忍疼痛開口攆人。
他在產房裏，所有人都不自在，尤其是穩婆。
“我不話了，你們該幹什麽幹什麽。”
木玥昃沒有離開，黑著臉再次握緊若楠的雙手。
“王妃，胎兒的胎位很正，現在已經開始要進骨盆了。”
婆子一邊使勁的在肚子上推拿，一邊開口解釋。
疼痛，無邊無盡的疼痛，漫席地的席卷而來。
“啊！”
痛呼一聲，隨即木玥昃就感覺大掌中的手就是一垂。
“楠兒！”
“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