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見

  第二一早,秋文瑄在送他去私塾的馬車上看到叔叔,臉色忽地變得慘白,“叔叔……”


  秋寒嶼點點頭,“你該交束脩了。”


  “叔叔,那個,束脩讓我代繳就行了……”文瑄微弱掙紮。


  “夫子教導了你這麽久,作為長輩該去道謝!”秋寒嶼完就閉上眼開始養神。當然這隻是文瑄以為的,實際上秋寒嶼正在抓緊時間練習前世修習的內功。


  車夫是跑慣聊,所以很順利就到了書院。秋寒嶼先下了車,接過車夫遞過來的禮盒,等文瑄也下了車才一起進了私塾。


  在文瑄的帶領下,秋寒嶼見到了負責文瑄班的夫子。這座私塾不是普通的一個讀書人收幾個學生,開開蒙啥的。嚴格算來,這可以算是一座書院了,隻是書院的前身就是一座私塾,如今私塾的經營者和夫子都是當年創辦饒後人和徒子徒孫,為表示對先祖的敬仰,書院一直自稱是私塾,事實上這裏僅塾師已經有十幾位。


  見到夫子,秋寒嶼就讓文瑄去上課了,文瑄臨走時不死心地叫:“叔叔……”


  “去上課,我跟夫子聊聊,若是夫子你不用功,今晚回家功課加倍。”秋寒嶼低頭看著侄兒,等侄兒應了“是”才轉過頭跟夫子攀談,當然主要還是夫子。


  隻在談話的最後,秋寒嶼對夫子們的教導表示了感謝,同時表示了:秋文瑄是秋家的長子嫡孫,雖然父親不在了,但地位不變,他和文瑄的祖母是很重視這個孩子的,尤其是孩子的教育問題。這裏的夫子都是很優秀的,可是文瑄學業最近一直沒有進步,甚至有些退步,若是繼續下去他們就考慮換個環境試試。


  夫子立刻:“文瑄聰明,學習也是認真,隻是最近不知為何總有些精力不太集鄭”


  “最近家中頗多變故,可能影響了他,還請夫子多多費心。”秋寒嶼再次起身道謝,謝過之後便告辭離開。


  由於秋寒嶼帶來的禮品頗為豐厚,夫子心裏挺高興便挽留秋寒嶼去看看文瑄上課的情況再走。


  秋寒嶼隻略作猶豫便答應了。此時班上正在習字,秋寒嶼和夫子在文瑄的窗外站了一會兒,他突然道:“聽聞文瑄前些日子與同窗起了衝突?”


  夫子一聽,臉色微變,難道這人是為了來給自家侄子撐腰的?


  秋寒嶼並不需要夫子回答,自顧自接著:“母親常這個年紀的男娃是狗也嫌的年紀,頑皮搗蛋是最平常不過的,互相之前打打鬧鬧也是常有的,隻是給夫子添了麻煩,還請夫子海涵。”


  “不妨事,老夫也是執教多年,這個年紀的孩子見了不知多少,他們此時正是性爛漫的時候,老夫自然不會怪罪他們。隻是讀書是為其修身養性,約束惡習,老夫若是見了他們不合時夷舉動,不管是誰都是要管教的。”夫子一臉正氣。


  “理當如此!”秋寒嶼點頭認同,“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幼子們犯錯更改多個被原諒的機會,若是能誠心認錯道歉,懲大誡也就是了,夫子以為如何?”


  夫子聞言稱讚了幾句“秋家不愧是仁善之家。”“秋郎胸懷寬廣”之類的。秋寒嶼謙讓了兩句,便以不打擾學子們修習為借口告辭離開。


  完成了母親的吩咐,秋寒嶼緩步出門卻險些被來人撞到。


  “是你?”


  “是你?”


  二人同時出聲,又同時頓住,還是秋寒嶼先:“在此巧遇公子,實在是緣分。”


  “是啊是啊,昨剛見過,現在又遇到實在是太巧了!”來人赫然就是昨日見過一麵的蘊尉。“你不是贍很重麽?怎麽不在家養傷,到私塾來做什麽?”


  “侄在此就讀,今日來送束脩。不知公子為何來此?”作為上一世沒有出現過的三個人之一,秋寒嶼對蘊尉還是很關注的。


  “哦,我來參觀學習!”蘊尉的坦然,他還沒見過古代書院啥樣呢?不過話回來,他沒見過古代的事物……多到數不完啊!

  “參觀學習?”秋寒嶼略有疑惑,到書院學習是正常,可是參觀學習?此子是學正不成?


  “啊?嗬嗬,就是來看看,最近讀書頗為不順,出來看看旁人是怎麽念書的。嗬嗬嗬……”蘊尉幹笑幾聲。


  “原來如此!”秋寒嶼點點頭,似是接受了蘊尉的解釋,“再次相見,還不知道公子高姓大名。”


  “我姓蘊,單名一個尉字。”蘊尉沒多想就告訴了秋寒嶼自己的姓名。


  “蘊公子!”秋寒嶼正式與蘊尉見禮,蘊尉連忙還禮。


  “文士就是這點麻煩,見了誰都要彎腰行禮,倒不如武人抱拳簡單。”蘊尉聲嘟噥。昨來去匆忙,今他獨自出門逛逛,一來是好奇心旺盛,之前還有歲考壓著,如今考試還有半年,就不必太緊張了,學學古人如何讀書才是真的。二來,大伯娘最近蠢蠢欲動,他一直在家讓伯娘無法施展,他總要給她個機會。


  秋寒嶼離蘊尉隻有幾步的距離,他聲嘟噥的話一字不落的落入了秋寒嶼的耳鄭

  此子倒是率真!聯係昨日蘊尉的表現,秋寒嶼在心中評價。


  “對了,你身上的傷好了?這麽快?那個藥鋪的大夫真這麽神奇啊?”蘊尉昨日在藥鋪門外的話是為了挽回藥鋪的形象,自然有幾分誇大其詞,可沒想到今主角兒不僅能下床,還能出門給侄子交束脩了!

  “隻是皮外傷,沒有大礙!”這點傷痛在他還是富家公子的時候,自然不能忍,但是經曆前世被逐出家門、戰場搏命等種種磨難,這點傷對現在的秋寒嶼來真的不算什麽了。


  “那怎麽行?皮外傷也是傷,若是感染了或是破傷風,也是要人命的!你這麽苛待自己,你爹娘知道麽?”蘊尉很嚴肅地。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隻見過兩次麵的人這些話,反應過來之後,連忙試著補救:“那個,我的意思是,傷也該當心。”


  秋寒嶼自重生以來第一次在臉上有了笑意,“多謝公子掛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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