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那也不能啊!誰能當麵跟人你母親是神\經\病,是變\態!可是秋寒嶼又有往前伸頭的趨勢,蘊尉立刻道:“那個,令堂的可能,大概,也許心理有點毛病。”


  “母親有心疾?”秋寒嶼皺眉。前世他在離開家之後便從未主動探聽過家中消息。偶爾聽聞一二,母親最後似乎是壽終正寢?


  “不是,秋哥可曾聽過一句話,‘心病還需心藥醫’。”蘊尉暗暗在心裏抽自己嘴巴,再讓你亂話!

  “母親有心病!”秋寒嶼這次用的是肯定句。他大概可以猜出母親的心病是什麽,可惜能給她解開心結的人俱都已經入了土。留下來的人,不管是他還是米寶兒、豆寶兒均是晚輩,一個孝字足可以讓母親拿捏他們。


  “其實也不盡然。”蘊尉推推秋寒嶼試圖讓他往後一點,給他留點空氣,他都覺得呼吸有點困難了。


  秋寒嶼從善如流,退後一點點,“當何如?”


  “從你們幾個的話裏麵,我零零星星了解到,其實令堂對米寶兒和豆寶兒還不錯,尤其是米寶兒。那麽,她會不會希望讓米寶兒掌握秋家,當上家主?”蘊尉並不認識秋夫人,所以隻能大概推測。


  這話給秋寒嶼莫大的啟迪。秋家會發跡,完全是靠著母親的嫁妝。然而父親卻在發跡之後迎了外室母子進門,還隱隱有寵妾滅妻的跡象。母親曾是家中獨女,帶著所有的家資嫁給父親,卻被冷落在內宅之中,心中必是記恨父親的。


  也許蘊尉所言本末倒置了,母親她是想讓米寶兒繼承家業,所以才對他好的,因為米寶兒身上有她的血脈。至於他和豆寶兒,繼承人要一個就足夠了,多了隻會增加矛盾。所以前一世母親才會幫著二房陷害他,將他迷暈送去戰場。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勢力,或者她沒想到當年陪嫁的家奴早就背叛,最終她也沒得了好,隻得陪嫁的首飾就被趕出門去,曾經陪嫁的良田、商鋪俱都姓了秋,跟她半個銅子兒都無關的秋!

  “若我與米寶兒離開,可否請尉代為照顧豆寶兒?”既然想明白母親的意圖,那麽豆寶兒留下就更為安全,他也有更多精力去保護米寶兒,幫助他握住秋家。


  “當然,”蘊尉想“咱倆誰跟誰啊!”可現下親密相擁的姿勢,卻讓到了嘴邊的話變成了:“豆寶兒和糖寶兒玩得好,我這個當爹的照顧一下兒子的朋友也是應該的!”基情已夠,不需要再加把柴了。


  “是麽?我還以為尉是為了我!”屋子裏太黑,蘊尉看不到秋寒嶼的樣子,可是他聽得出身邊人聲音中帶了一絲落寞。


  蘊尉覺得左胸有一陣微微的抽痛。一個男人,心疼另一個男人!蘊尉覺得雷陣陣,想想前世曾經交往過的女朋友,還是有些喜歡的。很好,他還是直的!“不管是為了誰,我都把你當做家人、好兄弟。那個,時候不早了,我回去睡了!”


  躺在炕上,有了施力的地方,這次蘊尉很容易爬了起來,弓著身子走回自己的被窩。因為被拖走,被窩掀開,已經涼了,乍進去冷得蘊尉一哆嗦。


  睡覺睡覺睡覺,蘊尉在心裏默念,努力讓自己不去想秋哥今晚的反常和剛剛的曖昧。可是被窩涼颼颼,要立即入睡實在困難。


  專心念咒的蘊尉忽略了身後的窸窣聲,未幾背後一涼,隨即一暖。蘊尉睜開眼回身想什麽,卻被一直溫熱修長的手捂住了眼睛,“睡吧!”


  想的話被堵在喉嚨裏,幾次張嘴,卻忘了剛剛想什麽,隻能悶悶的“嗯”了一聲,然後翻身麵衝著牆,努力忽略身後的熱源。


  蘊尉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可是這晚他卻睡得還不錯。因為連翻中毒受傷,蘊尉的身體傷磷子,時常手腳發冷。如今入秋夜裏已經有些冷。雖然他睡炕頭,白日裏生火做飯把炕燒的熱熱的,睡起來很舒服,但是後半夜炕涼了,他也會被冷醒。


  這晚上被窩裏一直暖暖的,讓他結結實實睡了個好覺。可惜第二一早就有人拍門。


  來人是昨被秋思拖走的覃思。


  穿好衣服的蘊尉來不及洗漱就被叫出來見人,打個哈欠揉揉眼,勉強看清來人,“不是不讓你再來了麽?”


  覃思連忙告罪,“蘊公子,昨夜是奴婢言語無狀,頂撞了公子,還求公子大人大量不要與奴婢計較。奴婢今日來是真的有急事。”


  “有事兒啊,不是都讓你進來了麽?”蘊尉繼續揉眼睛,沒睡醒,還想睡!


  “昨日,我與秋思姐姐回府,傍晚時候偶然聽到杏林藥鋪來人,昨村子裏有人去藥鋪抓藥,少爺在他們村子裏住著。”


  覃思帶來的消息讓在場的人都沉默了,覃思急得不得了,“蘊公子,您句話啊,應該怎麽辦?要不讓少爺和孫少爺們趕緊回去?”


  “嗯?”蘊尉打了個哈欠,依舊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不怎麽辦啊?等他們找來再。”完,擺擺手,示意覃思可以回去了。


  覃思目瞪口呆,這,這就完了?那他火急火燎跑來幹啥?

  見覃思沒動,蘊尉睜開一隻眼,“怎麽還不走?要在這兒吃飯麽?娘,給他舀碗粥,吃完了趕緊走。別讓人看著你來通風報信,不然你就死定了。”不行,要趕緊去洗臉,今要做好多事情,不能再睡了。


  洗完了臉,人清醒了許多,看到正在西裏呼嚕喝粥的覃思突然想到,“昨兒你們過來可遇到了人?”


  “遇到了啊!”覃思回答的很坦然。在村子裏想避著人這不是做夢麽?


  “今呢?”


  “跑的急,沒留意,不過拍門這麽大聲,隔壁應該聽到了吧?”覃思一臉無辜。


  蘊尉頓時覺得有些手癢,恨不得上前去捶他一頓,合著剛才他了句廢話!他再三運氣之後才,“回去跟秋思套好詞兒,你們帶孫少爺過來找叔叔,你家少爺沒留人,你們走了之後遇到劫匪,然後孫少爺丟了。昨、今你們過來都沒有見過孫少爺,也沒聽孫少爺在這兒!”


  覃思呆呆地回答:“哦。”


  “你們昨和今來幹什麽?”蘊尉又問。


  “來看看孫少爺和報訊啊!”覃思一臉正直。


  蘊尉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覃思的腦袋上:“你當我話是逗樂呢?聽完了就算了!都了你在這裏沒見過孫少爺們,沒見過,沒見過!記住了嗎?”


  覃思抱著腦袋直點頭,“記住了!”


  “你來幹啥?”蘊尉又問。


  “我來幹啥?”覃思呆呆反問。


  “來求你家少爺幫忙找孫少爺!”蘊尉一臉很鐵不成鋼的表情,“知道了麽?”覃思趕忙點頭,“吃完了趕緊走,看見你就鬧心!”


  覃思爬起來要走,卻又被叫住,“要是被人捉住了把柄,就撒賴,當時孫少爺被抓,你們太害怕了,所以忘了。記住了!”


  趕走了覃思,蘊尉氣呼呼地喝了兩大碗粥才放下筷子。然後對著身邊的叔侄倆道:“來吧,該你們了!”


  “米寶兒,你先來,現在我是你二叔!”蘊尉瞪大眼睛,鼓起臉頰,努力做出一副凶惡的樣子,“那怎麽回事兒?你這些去哪兒了?”


  米寶兒努力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卻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蘊叔叔的樣子太好笑了!蘊尉手又開始癢,卻不能像走覃思一樣揍米寶兒,隻能一巴掌糊在自己臉上。難怪後世很多名導演都孩子戲和動物戲最難拍。不得已,蘊尉隻能使出非常手段,“還記得豆寶兒被大狗踩在腳下麽?”


  笑容僵在米寶兒臉上,仔細看的話還會發現他的瞳孔劇烈收縮,不自覺的抓住身邊饒衣擺,躲到他的身後。“完美,你二叔如果問你話,不管他什麽你都這樣!”


  米寶兒和被他摟住大腿的秋寒嶼還在戲中的時候,蘊尉導演已經開始下一場戲了,“如果是族老問,你就被一個大胡子,左眼上有條疤的歹人捉走了……等等,不行不行,重來!現在我是族老,來來來,娃子,過來,跟……”蘊尉編不下去抬頭看看秋寒嶼,現在我是什麽輩分?

  “曾祖!”秋寒嶼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娃子,來,跟曾祖,那發生什麽事兒了?你怎麽不回家啊?”蘊尉壓低聲音努力裝一個老爺爺。米寶兒又想笑,被蘊尉老爺爺瞪了一眼,老實了。


  “我和弟弟被歹人抓走,後來叔叔救了我們。”米寶兒心翼翼地回答。


  蘊尉挑了挑拇指,聰明的孩子。“捉你們的歹人長什麽樣啊?”


  “大胡子,臉上有條疤。”這個剛才蘊叔叔有。


  “那你怎麽不回家呢?”


  米寶兒答不上來,仰頭看看自家叔,叔搖搖頭,愛莫能助。又看看蘊叔叔,瞪眼睛鼓臉頰,米寶兒怕自己笑出來立刻躲到了叔叔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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