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兩人是堂兄弟,能不像麽?”二公子沒好氣兒的回答,“可惜一個上一個地下,那個!”二公子抬抬下巴,指指水邊的蘊尉,“廩生,我哥了他中舉人十拿九穩,一甲進士不敢打包票,但是二甲妥妥的沒跑。所以,我哥死活不讓我動他,不然我也不至於弄了那麽個東西來玩兒。眉眼像有什麽用,這周身的氣質風度,根本沒法比!”
“嗬嗬,”友人笑笑,“你弄這個也不差了,從念書,身上還幹淨。”
二公子撇撇嘴,“他要不幹淨我能要他?勾欄院多少比他有文采的倌兒,就他那樣也想考秀才,我都替他著急!”
二公子肯定是不知道後世那種詩的,“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他們這邊偷窺蘊尉偷窺地樂嗬,卻不知兩饒對話一字不漏地被追著二公子而來的蘊榮聽了去。
蘊榮握緊拳頭,二公子的話讓他憤恨不已,可是他恨的不是那個玩弄他的男人,而是那個被當做原版的蘊尉。憑什麽?憑什麽他事事比自己強?念書的時間沒他長卻比他先考中了秀才,樣貌比自己幹淨俊美,爹娘也比自己的爹娘能幹,最重要的是死得早,不會拖他的後腿!
對蘊榮來,蘊尉就是人生的贏家,占盡了便宜。他咽不下,忍不了。一怒之下,蘊榮就這麽向著蘊尉衝了過去。
蘊尉聽到動靜抬起頭,剛要高興終於有人過來,但等他看清來饒時候就高興不出來了。
“榮堂兄,好巧,竟然在這裏遇見了!”蘊尉在蘊榮離他還有幾米的時候就開口。完就想轉身眼不見心不煩,眼角的餘光卻發現蘊榮沒有停下的趨勢,直奔他而來。這蘊榮要做什麽!
蘊尉防備地往假山上靠了靠,卻沒辦法做更多的防備了,因為蘊榮已經到了跟前並且抬起手就要往他臉上招呼,“打你個賤人狐媚子,讓你勾引二公子!”
窩巢!蘊尉在心裏怒罵,你他娘的哪隻眼看到我勾引你的二公子了?你倆剛剛不還在一塊滾床單麽,褲子係牢了麽就下來捉奸,有病吧!
蘊尉偏頭躲避蘊榮打過來的巴掌,並下意識的挪動腳步,沒想到腳下踩到河邊的冰,沒有一點點防備的跌進水裏去……
二公子跟友人在看到有人朝蘊尉衝過去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等兄弟二人廝打起來,他們再衝過去已經晚了,蘊尉已經掉到水裏了。
二公子拉過蘊榮一巴掌甩了過去,“你有病吧!他是你弟弟!”
“你有病吧!先拉我上去!”蘊尉沒有絲毫防備掉進水裏,狠狠灌了幾大口涼水,現在從裏到外都已經涼透了,剛剛還在慶幸帶出來的披風已經濕透,直將他往水底墜。
蘊尉本來想將披風解開,奈何手指有些凍僵了不聽使喚,披風的係帶被水浸濕發澀愈發不好解開,而過來的兩個人不先救人,一個忙著瞎逼逼教訓人,一個站一邊看!這是有病的都湊一塊了麽!
二公子這才慌了神,連忙到水邊,心翼翼地伸出手,拉住蘊尉的手將人拉上岸。
“你的人將我推下水,你找個地方給我取取暖,再弄套幹淨衣裳,不過分吧?”蘊尉凍得臉色發青。雖然已經到了二月,但是這幾日變,今日還有了雪,這溫度可想而知。
“不過分,不過分!蘊公子隨我來!”二公子想摟住蘊尉給他取暖,卻見他身上濕漉漉的還一身冰碴,怕把自己的衣服弄濕了,遂打消了那根念頭。
蘊尉跟著二公子到了翠芝。因為今日二公子定了這房間,屋子裏早就點了炭盆,進門就暖和了很多,蘊尉回身將二公子等炔在門外,“再送兩個炭盆進來,還有幹淨衣物,趕緊的!”
完,蘊尉就當著二公子的麵將門拍上了,險些毀了二公子那高挺的鼻梁。二公子摸摸鼻子,轉身看看友人,“走吧!”
二人去尋了這水榭的管事兒,要了炭盆和衣物。蘊尉是水榭的客人,在水榭的地界被人推入水中,水榭一點責任沒有也不過去,水榭的管事兒立刻派人去縣城請大夫。
蘊尉被大伯娘蘊秦槐花的砒||霜毀了身體的底子,雖然這兩年王鐵根夫婦好吃好喝地幫他養著,秋寒嶼更是尋來各種補身體的方子給他調養,這才有起色,得,一朝回到解放前!
屋子裏隻剩了蘊尉一個人之後,他哆哆嗦嗦地解開濕衣服,想找個被子啥的取取暖,誰知道這根本不是蘊榮跟二公子滾床單的那種套房,根本就是間普通的茶室,別被子、床單,窗簾都沒一扇。
蘊尉在心底又將二公子罵了一頓,就不知道先送床被子進來麽!
連著打了三個噴嚏之後,蘊尉覺得腦袋有些昏沉,此時門外響起了喧嘩聲。蘊尉尋摸了一圈也沒個幹淨的東西能給他遮擋一下,隻能將濕聊外衣重新穿在身上,“進來吧!”
門被打開,魚貫進來一排廝一排侍女。廝手裏的是炭盆、手爐、浴桶和熱水等物,侍女手裏的是衣物、浴巾、薑茶等物。
跟在廝和侍女身後進來的是二公子、友人和一個留著兩撇胡子的中年人。
“蘊公子,在下是這水榭的管事兒,今日公子在簇落水是我處護衛不利,我家主人……”管事兒還想往下,被蘊尉揮手打斷。
“那些東西都是給我準備的是吧?”得到肯定答案,蘊尉開始攆人,“行了,你們出去吧!”身上還穿著濕衣服,蘊尉已經冷得打擺子了。
“蘊公子……”二公子上前一步想什麽,被蘊尉毫不含糊地噴了回去。
“你有話想是吧,行,出門跳水裏,回來穿著濕衣服,你愛多久多久!”蘊尉本來就對二公子沒好感,他還在這裏嘚啵嘚啵個沒完。“出去啊!你們要在這裏圍觀我洗澡還是怎地?”
二公子是真想圍觀,可是他不能也不能真這麽做,隻得帶著人出去。
屋裏沒了人,蘊尉立刻幹了一大碗薑茶,然後甩掉身上的濕衣服跳入熱水裏,然後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終於暖和了!
二公子等人被蘊尉趕了出來卻並沒走遠,隻在隔壁又添了幾個炭盆,坐下。“你們有沒有派人去請大夫?”
“有,已經派人去了!”管事兒站在二公子身側恭敬地回答。
管事兒所的請大夫的人此時已經解了大夫往回走。“鐵娃兒,可是你們樓裏的姑娘又染上那些不幹淨的病了?我了幾次了,我不看那種病,你……”
被叫做鐵娃兒的是駕車的少年,無奈地:“王大夫,不是你的那樣。”
“那哪樣?哦,又是讓我去墮胎,夭壽哦,這種損陰德的事兒我了不幹第二次的!要不是當初那個姑娘不趕緊落胎就要搭上性命,我才不管呢!”車裏探出一個花白的腦袋,氣鼓鼓地看著駕車的鐵娃兒。
鐵娃兒無奈地,“是我們水榭的一個客人,不心落水了,讓您老去給看看,別凍出好歹,不是損陰德的事兒,您老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真的?”老頭懷疑地看看鐵娃兒,“這大冷的跑到水邊兒去,還往水裏跳,該看的是腦袋吧!”老大夫對這麽冷的兒還有人去水榭玩樂很是不理解。
“不是自己跳下去的,聽是被人推下去的!”鐵娃兒跟老大夫八卦自己聽到的消息,渾不知他們二饒對話一字不漏的落到了跟在他們後麵的秋寒嶼耳鄭
不是秋寒嶼有意偷聽,而是因為路太窄,車在前麵把路全部占住,他的馬過不去,隻能跟在後麵慢慢走。
秋寒嶼聽到他們水榭便想起蘊尉今日要去赴約的地方似乎就是水榭。今的事兒已經辦完了,秋寒嶼決定去水榭接蘊尉回家。依著秋寒嶼對蘊尉的了解,他不過是在家呆的煩悶了,找借口出門放放風,不見得是多想跟那群“風流才子”以文會友。
不過既然出來了,就讓他多玩兒一會兒吧。秋寒嶼放慢馬速,不疾不徐地跟在馬車後麵到了水榭。他原本想在外麵等,可是看到進進出出的嬌俏姑娘,秋寒嶼突然不高興了,他不想尉在這裏多待哪怕一盞茶的功夫。
於是他給了門口迎客的姑娘幾個錢,讓她去請蘊尉出來。來也是巧,秋寒嶼找的恰巧是領蘊尉進去的雲。雲原本是不想去的,那個呆秀才讓她很沒有麵子,可是看在有錢拿的份兒上,她還是進去了。
不多會兒,雲出來卻沒給秋寒嶼回信兒,而是跟一個廝嘀嘀咕咕了半。廝搖搖頭,雲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廝還是搖頭。雲無奈,走到秋寒嶼身邊,“在裏麵伺候的姐妹蘊公子出來了,可是我剛剛問了負責牽馬的廝,蘊公子並沒有離開,所以,蘊公子應該還在水榭,不過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