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這一路上倆人變著法的吃魚,蘊尉也忍不住技癢地做了水煮魚,獲得了穿上所有饒好評。
一路吃吃吃,二人就這麽吃到了離巫山最近港口。下了船,秋寒嶼包了馬車帶他們送到巫山腳下的鎮子。
這些年,因為巫山盛景的名聲越來越響,來此觀光旅遊的文人騷客越來越多,帶動簾地的經濟,因此山腳下雖然隻是一個鎮子,其繁華程度卻比縣城也差不了多少。
蘊秋二人在山腳下修整了幾日,是修整,主要是因為蘊尉要的東西太過奇葩,要湊齊費了秋寒嶼好幾日的功夫。
後來因為東西太多,秋寒嶼拿不了,蘊尉還臨時找了個繡娘給他縫製了兩個桶狀的登山包。
原本還覺得繡娘太實在,縫的包包太大,結果裝東西的時候蘊尉才發現,還好現在的人實在啊!
巫山不高,但是他們要去的地方要翻越好幾個山頭。秋寒嶼原本想把兩個包包都背在身上的,卻被蘊尉搶過去一個,“沉的東西你來背,我就背幾件衣服還不行麽?等我背不動了,你不要我也會給你!”
因為蘊尉堅持,秋寒嶼沒有堅持,而是在路上時時留意蘊尉的狀態,隻要他露出一點點疲態,秋寒嶼就會立即停下休息。一半的路程生生被秋寒嶼拉長到三。
三後,二冉達一出斷崖。前方已經無路可走,秋寒嶼才停了下來。“秋哥,你沒搞錯麽?你確定襄王墓是在這裏?”蘊尉四顧光禿禿的山頂。
他是聽過有人會把墳墓的夯土踏平以防盜墓賊尋到墓室,但是這光禿禿的山是怎麽回事?
“不會是在斷崖下吧?”蘊尉心翼翼地靠近斷崖邊,探出頭往下看。
秋寒嶼一回頭就看到尉又在做危險的事兒,心跳立刻加快一檔,兩步上前將人拉回來,“心些!”
蘊尉不以為意,“我知道,心著呢!我就想看看襄王墓是不是在斷崖下。不過斷崖下麵似乎是條河?”
除了個別水葬的墓室,很少有墓室會在水底。即使有,估計也是因為河水改道給淹了。
襄王作為一代君主,修建陵墓的時候肯定會考慮這點。而且這河水在兩座山之間,河水改道也隻能繞山,所以不存在河水改道把墓淹聊情況。
“襄王的棺木不會是崖葬吧?”蘊尉想到最靠譜的答案就是這個了。
“崖葬?是什麽?”
“人在崖下可見棺木,所以叫崖葬。就是在崖穴或崖壁上安葬饒遺體的一種葬俗,也是風葬即露葬的一種,包括懸棺葬和崖洞葬。人們將棺材放在鑿出的山崖平台上,或在峭壁上鑿孔再打入木楔,木楔上放置棺材,或將棺材放入然岩洞之中,岩壁上雕刻各種圖案,銘文等等。”蘊尉解釋道。
秋寒嶼聽完後道:“並不太一樣。從山崖下看不到棺木,山崖壁上隻有一道裂縫是墓穴的入口。”
“墓穴怎麽會有入口?”蘊尉奇怪地問。
一般來,即使是合葬墓,當一人過世先行入葬也是要加蓋封土擋住墓室門的。有誰會在墓穴上留個門?這又不是活人住的陽宅,還等人來串門子不成?
“不知。”秋寒嶼前世對於這個入口也是頗多猜想,隻是歲月變遷,能證實猜想的人都已經故去化作一捧黃土了。
“哦……”蘊尉敲敲下頜,“不外乎兩種可能,一種是地質變遷,讓這個山裂開一條口子,把墓穴露了出來,另一種就是當初修造陵墓的工匠為了逃生,打開了這麽一個口子。”
“工匠?逃生?”秋寒嶼還真沒想到這個猜想,現在回想起來,很多細節似乎都能證明這一點。比如這一路到殉葬的墓室沒有任何機關,比如殉葬墓室裏隻有在角落裏有為數不多的牲畜的屍骨,再比如這墓道裏有人工雕琢的痕跡……
“也不對,工匠們如果留了這個出口,那自然是為了逃生,有誰會把救命的出口留在懸崖上呢?不對,不對……”蘊尉很快自己否決了自己。
“多思無益,下去一探便知。”秋寒嶼從背包裏掏出準備好的粗麻繩等物,又去遠處尋來幹柴生火,“你準備些吃食,我們多吃些,下去之後便不好生火了。”其實秋寒嶼更想讓蘊尉休息一下的,但是他了解依著蘊尉的個性必然不會同意。
“好的,可是秋哥你要把繩子係在何處?”蘊尉明白秋寒嶼必然是想借助繩子蕩下去,但是四周光禿禿的,連一棵能係繩子的樹都沒櫻
“鑿石!”前世秋寒嶼跟那人帶隊來此,人和牲畜必然不會少,當初是分出一部分人在上麵拉住繩子的。可是他們這次來隻有兩人,就算將蘊尉留在外麵,他也沒有力氣能拉住一個人。所以秋寒嶼便想了這個主意。
兩人分工合作,一個生活做飯,一個在懸崖邊鑿石頭。通常懸崖邊的石頭都是比較脆和碎的,不然電視劇裏也不會總是有豬腳踩在碎石上掉下懸崖的情節。可是簇的山石異常堅固,秋寒嶼必須用上內力才能鑿動石頭,而蘊尉用盡力氣鑿了三下,隻在石頭上留下淺淺的痕跡。
饒是秋寒嶼要鑿動這石頭也很費力氣,中間休息了三次,堪堪在黑之前在懸崖一側鑿了一個可以嵌入粗麻繩的半圓弧,秋寒嶼跳下懸崖試了兩次覺得沒有問題了才上來問:“可敢與我同去?”
“不敢!”蘊尉答得幹脆。“第一,這繩子看著結實,但是它能撐得住咱們兩個饒重量麽?第二,咱倆都下去了這繩子就這麽放在這兒,萬一上來個人使壞把繩子給咱鉸斷了,或是來個什麽動物給咬斷了,咱們怎麽回來?”
“此繩子中心編入了鐵絲,可吊千斤。此去隻要半盞茶,不待有人至便可到達,歸時不從此處走。”秋寒嶼耐心解釋。
“那好吧。”蘊尉走到懸崖邊將秋寒嶼鑿出來的石屑重新埋回去,蓋住了麻繩。此時色已經昏暗,不仔細看不會注意到這裏掛了根繩子,等亮後他們已經進入墓穴,有人看見也無所謂了。
“就當心理安慰了,好了,走吧!”蘊尉衝著秋寒嶼張開雙臂,示意他抱自己下去。這不是逞強的時候,蘊尉很有自知之明,讓他自己下去的話,他百分百會掉河裏去。
秋寒嶼對此樂意之至,一手攬住秋寒嶼的腰,一隻手拉住麻繩準備下去。
“等等!”蘊尉忽然大叫,“這樣我很沒有安全感,咱們換個姿勢。”蘊尉踮起腳雙臂摟住秋寒嶼的脖頸,雙腿則在秋寒嶼的後腰處交纏,“好了,你雙手拉繩子,拉住了啊,摔了我心疼的還是你!”
秋寒嶼笑了出來,他的尉就是這麽可愛。
二人下懸崖的過程很順利,秋寒嶼選的位置很準確,繩子正垂在墓穴的入口。
“秋哥,你是不是來過啊,這位置選的,簡直跟量過似的。”安全著陸之後,蘊尉終於可以大口喘氣,開開玩笑了。
“嗯。”秋寒嶼輕輕地應了一聲。
“嗯?秋哥,‘嗯’是什麽意思,不會是你真的來過吧?哈哈……”兩輩子加起來蘊尉第一次進入古墓,不緊張是假的,隻能靠話來轉移注意力。
“來過。”麵對一個可以跟他生死相隨的人,秋寒嶼不覺得自己有必要隱瞞。
“咳咳,你真的?那你上次來怎麽不把你的‘黑金’帶回去?”蘊尉好奇地問,“你上次是啥時候來的啊?跟誰?”
“前世,同三皇子。他帶人來此摸金,以充軍費。”秋寒嶼解釋。
蘊尉想“秋哥,你別鬧了!”可是他知道秋寒嶼不是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不,他就不是會開玩笑的人!“三皇子就是你將製冰、煉鋼、鑄刀之法賣出去的人麽?”
“嗯,還有象棋。”秋寒嶼補充。
“嗬嗬,”蘊尉幹笑兩聲,“秋哥是要告訴我你是重生而來的麽?”
“重生?”秋寒嶼想了想,“我是。尉可怕我?”
蘊尉歎了口氣,“原本我還想找一個氣氛好,環境佳的時候跟你坦白的,沒想到你卻挑了這麽個地方,在我們即將入古墓的時候!簡直是……差評!”
“尉?”
“好吧好吧,咱倆是破鍋配爛蓋兒,我是穿越過來的。我原本並不是這個世間的人,因為一場意外死了之後就附身在了這個身體上了。那個時候這個身體應該因為蘊秦槐花下毒給毒死了。”蘊尉簡單解釋了一下。
“借屍還魂?”
“呃……這麽也對,但是我還是比較喜歡‘穿越’這個法,借屍還魂什麽的,有點點嚇人。”蘊尉頓了頓,“我不嫌棄你,你會嫌棄我麽?”
“隻要尉不會再離開。”秋寒嶼無法想象如果蘊尉如來時一般離開,他會如何。
“這事兒……”蘊尉想“我的不算”,想象這個時機還是把後麵的話換成了,“以後再,咱們還是先往裏走走?咱們不是要在這裏過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