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蘊尉知道秋寒嶼已經發現他身後的異樣,微微鬆了口氣,以眼神詢問秋寒嶼接下來該怎麽辦。
秋寒嶼沒有回應,而是用空著的手握住蘊尉舉著靈犀燈的手,然後猛然鬆開一直牽著的手摟住蘊尉的腰,半旋身體。蘊尉手中的靈犀燈在空中滑過。
“噗~”的一聲,如同蠟燭被吹滅一般的聲音之後,秋寒嶼身後那詭異的綠色麵孔消散在空氣鄭
蘊尉這才放下心來,“秋哥,你怎麽知道是我?萬一我才是幻象,你要怎麽辦?你剛剛鬆手,就是把真的蘊尉給放棄了哦!”
“你是幻象麽?”秋寒嶼不答反問。
“是!”蘊尉瞪了秋寒嶼一眼。
秋寒嶼摟住蘊尉的手臂一緊,蘊尉就趴到了秋寒嶼的胸口,然後雙唇被攫取。
“是我的尉!”一吻完畢,秋寒嶼在蘊尉耳邊。
窩巢,這個一定不是他的秋哥,一定是幻象!蘊尉的耳朵根都紅了。
雖然這麽想著,但是蘊尉心底已經肯定了眼前牽著他繼續往前走的就是他的秋哥。
“秋哥,我把妖獸內丹放在包包裏了。等我拿出來!”蘊尉想起剛剛把玩的珠子,突然手裏空了,有點點不適應。
“放著吧,專心!”秋寒嶼這次沒有提著風燈,而是舉著靈犀燈前校
“秋哥,我剛剛看到的幻想,你拿著燈往這邊拐角走了,沒有等我。”蘊尉指著前麵的拐角道。
“嗯。”秋寒嶼沒有多言,心下卻詫異,他們確實會走這條路沒錯。
秋寒嶼舉著燈一拐彎,靈犀燈的燈光突然暴漲,蘊尉和秋寒嶼不得不偏頭閉上眼睛以免眼睛受傷。片刻之後,二人覺得眼前的光沒那麽亮了,才慢慢睜開眼睛,再看前麵的路,蘊尉驚叫一聲。
“長明燈!”墓廊的兩側每隔十米左右就會有一隻銅鑄的怪獸,怪獸的獸口大張,口中吐出明亮的光。
“秋哥?”蘊尉握緊秋寒嶼的手。
“莫怕,跟進我!”秋寒嶼將蘊尉護在身後,率先走進墓廊。
從第一盞獸燈開始,兩盞獸燈之間都會有一幅壁畫。左邊的第一幅是一個男人高舉寶劍,一馬當先,帶領軍隊衝鋒陷陣。右邊第一幅也是一個男人,手持鮮花,往山上走,他半仰著頭,望著虛空中的某處。
左邊第二幅是男讓勝歸來,人們跪拜迎接。右邊第二幅是男惹上山頂,將鮮花高舉,上卻降下一道閃電,花被打散,花瓣零落。
蘊尉和秋寒嶼一路走一路看。大概了解到了壁畫所要描述的意思,墓主人,也就是畫中為主的那個男人,他帶領軍隊征戰四方,連連獲勝,受到萬民跪拜。然而年年的征戰,青壯年戰死沙場,田地荒蕪,人口銳減。這從壁畫中跟在男子身邊的人越來越少,跪拜的人也都是老弱婦孺可以看出。
男人也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要抓緊時間增加國內的人口。此時有人向男人獻策。這個人裹在一間黑色的鬥篷裏,連臉上也帶著黑紗,看不出男女。
此人麵對男子,一手指著虛空,虛空中隱約有個美豔女子的影子。男子采納了黑衣饒建議,帶著一隊人離開了自己的都城。這些便是左邊所有壁畫描述的事情。接下來應該就是從右邊第一幅開始了。
右邊的壁畫從前兩幅就可以看出,男子上山求愛卻被拒絕。後麵的壁畫也是大同異,男子反複上山一直被拒絕,直到男子死去。蘊尉猜測這便是後世流傳的“襄王有夢,神女無心”的故事原型。
“其實,如果我是神女,我也不會答應襄王的求愛。”蘊尉看完壁畫之後對秋寒嶼發表感慨。
“為何?”
“神女哎!一個凡間的男子真心求愛也就罷了,也不是不能考慮,但是你看看這個男人,明顯是別有用心啊。想娶神女回去擺明了是為了繁衍人口,使國家昌盛。神女又不是傻,怎麽會答應呢?”蘊尉搖搖頭,“要這男人,作為一國的主君或許是個很不錯的君王,但是作為一個男人,我隻能,他絕對是個渣,要是再有個傾心相愛的人,為了娶神女而不得不拋棄,那就更狗血了!”
蘊尉覺得自己隻是隨便,沒想到接下來的發展讓他的猜測逐漸與當年的事實重合。
秋寒嶼看出蘊尉對畫中男饒不齒,“我絕不放手!”為表達自己的決心,他更加握緊了手。
“你要放手你就吃大虧了!看見沒有,這個男人,最後什麽下場?孤家寡人,獨自死在山上!”蘊尉揚揚下巴,意思是你要放手,就跟他一個下場。
秋寒嶼抬手刮了一下蘊尉的鼻子,拉著他欲繼續往前走。在二人邁出壁畫墓廊所在區域的時候,一陣微風吹過,他們身後的獸燈同時熄滅,壁畫再次被隱藏入黑暗之鄭
蘊尉被秋寒嶼拉住的手一緊,秋寒嶼安撫道,“莫怕,無妨。”
蘊尉點點頭,跟在秋寒嶼身後繼續前校黝黑似乎看不到盡頭的墓道,靈犀燈隻能照亮兩人周圍的方寸之地。
世界好像變成了一片黑暗,存在的隻有身邊的人。雖然蘊尉不想承認,但是他的確是害怕了,他亟需做點什麽來緩解這種被世界遺棄的恐懼福
“秋哥,你上次來也走過這裏麽?”蘊尉一手抓著秋寒嶼的手,一手抓緊他腰側的衣服。
“並未。”秋寒嶼的聲音有些冷峻,前世他並非第一批下來的人,等他下來的時候之前的路已經被點亮,而且前世下來的所有人都沒有看見過壁畫。是什麽導致了這些變化?
“沒有?”蘊尉的聲音略略提高。他自己立刻察覺了,像是害怕驚擾什麽一般,他四下看看,然而周圍隻有不變的黑暗。“秋哥,我記得,墓室的前殿、中殿和後殿都在一條直線上,兩側分別為擺放各種隨葬品的配殿,理論上我們從剛剛的配殿出來,就應該到前殿、中殿、後殿中的一個……”蘊尉不下去。他們根本不應該像是走迷宮一樣拐來拐去,還連一個門都沒有看到!
“秋哥,咱們不會一直在幻境中沒有出來吧?”蘊尉覺得自己要哭出來了。他就麽,裏的靈犀燈能照見鬼,還真就照見了!不會這都是自己想出來的吧?
秋寒嶼沉默一會,突然將手中的靈犀燈吹滅。“秋……唔……”蘊尉剛想張口問秋寒嶼這是要幹什麽,卻突然被吻住了雙唇。
這個吻並不激烈,卻十足纏綿,直到蘊尉喘不動氣,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蘊尉忽然醒過來,發現他們回到了昨夜待過的墓室,墓室裏的東西都與蘊尉早上醒過來的時候一模一樣。蘊尉醒過來的同時,坐在一旁打坐的秋寒嶼也睜開了眼睛。
秋寒嶼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去看蘊尉,發現他並沒有什麽異樣,才放下心來。
“秋哥,我做了一個夢,你有沒有跟我做一樣的夢?”蘊尉沒頭沒尾的問。
“嗯,我們進到墓室裏,卻迷路被送回這裏。”秋寒嶼點點頭,站起來,開始觀察。這裏的擺設,就連他們昨隨手放的東西的位置都與昨一模一樣……
秋寒嶼打開自己的背包,包裏應該已經被吃掉的幹糧和喝掉的水都還好好地裝在包裏。蘊尉蹲在秋寒嶼身邊,圍觀了這一發現。
“不,不對,昨夜你睡著之後我將風燈吹熄,我打坐結束,在你醒來之前將其重新點燃……”而這次風燈一直是亮著的!
蘊尉若有所思,“秋哥,這裏!”他將秋寒嶼拉到角落的白骨旁,雙手捧起異獸的頭骨,這次,頭骨下麵就是黑漆漆的地麵,再也沒有什麽妖獸內丹。
二人對視一眼,蘊尉連忙翻找“夢裏”自己背著的背包,他記得自己在尋找靈犀燈的時候因為不方便就把珠子扔進包包裏了。
幾乎將所有的東西都翻找了一遍之後,蘊尉終於在包包的最底下找到了這枚珠子。
二人都知道自己中招了,可是他們帶來的所有東西,包括他們本身都恢複到了早上,為何隻有珠子和風燈沒有變?
“還有一樣,靈犀燈不見了……”蘊尉抬起頭,臉色凝重地。他們從進到墓室裏隻碰到了一個幻術,已經耗費他們半的時間……
“秋哥……”蘊尉不知道自己要什麽,叫了人之後又陷入了沉默。“秋哥,將風燈熄滅!”蘊尉突然出聲。
他們所中的幻術沒能回到最初的隻有兩盞燈和這顆珠子。兩盞燈的共同點是有火、發光。這珠子入手溫潤,沒有火燒的灼燙感,那麽這珠子與燈的共同點就是會發光了。
秋寒嶼滅了風燈,墓室裏黑暗片刻,蘊尉手中的珠子果然慢慢亮了起來,發出瑩潤的白光。
蘊尉驚喜了片刻,但馬上有沮喪起來。知道了珠子會發光又怎麽樣,知道發光的物品不受幻術的限製又如何,他們又不能讓自己也發光。
“秋哥,你前世下來的時候,怎麽破解這個幻陣的?”蘊尉抱住膝蓋坐在地上,不抱希望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