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要“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秋府的前家主都死了好幾年了,這不早不晚的時候想起來選家主,感覺就像老人的“半宿起來狗蹲著”。


  “呃……”來福看看屋裏兩個婢女都忙得腳不沾地,門外也沒有人偷聽,才壓低聲音,“是夫人,自從夫人管家,二房那邊的吃穿用度幾乎克扣殆盡,可是二房的人絲毫沒有窘迫感,二少爺依舊穿著光鮮出門應酬,夫人想到是因為鋪子都在二少爺手裏,就想把鋪子都弄回來,但是二少爺鋪子隻能給家主……”


  “所以老夫人就開始張羅著要選新家主?”蘊尉簡直給方氏的智商跪了,他眼中懷疑她的所有智商都用在點亮宅鬥技能上了。


  她這樣明道明槍的選家主,秋二旁的不用做,隻要拖住了她,把值錢的東西都轉移走就萬事大吉。如果秋二能搶到家主之位,正好,所有的東西名正言順收入囊中,如果不走運,沒當上家主,還給方氏的也不過是幾件空空的鋪子,他也損失不了多少。


  蘊尉問了來福幾個問題,又讓他去他們住的客棧把客房退了,將他們的東西拿回來。來福離開沒多久,婢女將房間收拾好,蘊尉將倆婢女都攆出去。他還記得上次他不過是在院兒裏隨口一句話就被這些丫頭傳出去的事兒。


  攆走了婢女,蘊尉也沒跟秋寒嶼什麽要緊的話,而是東拉西扯,品茗對弈,到了時辰吃飯,直到晚間。


  秋寒嶼親手關了院兒的門,蘊尉到婢女們給自己收拾的客房轉了一圈,抖了抖被子,一股子發潮的黴味。


  蘊尉轉了一圈兒就回到秋寒嶼的主臥室。可能下人們也感覺到了秋府要變,對秋寒嶼這個原本透明人一般的三少爺也殷勤了許多,被褥都是新曬過的,很鬆軟還帶著熏香的味道。


  “還是主饒麵子大呀!”蘊尉聞聞被子,笑眯眯地看著秋寒嶼,“你,要是你沒鎖門,今晚會不會有婢女過來自薦枕席?”


  “不會,”秋寒嶼摟住蘊尉在床榻上坐下,“你都了我放棄家主之位。”


  “可你身為嫡子,就算不繼承家業,分給你的錢也不會少呀。這些婢女身份不夠,能做個富之家的女主人也是個不錯的歸宿啊。”蘊尉笑眯眯的給秋寒嶼挖坑。


  秋寒嶼自然不會往裏邁,“我的家,隻有男主人。”一語雙關,既表明他的心跡不會娶女子延續後代,也向蘊尉表明,他的家尉也是男主人。


  蘊尉勉強滿意,翻身撅著屁||股爬向床榻的裏側,“我睡裏麵。”


  秋寒嶼一把拉住蘊尉的腳踝,無奈地,“我不跟你搶,你先更衣。”


  蘊尉坐在床榻中間,豪邁地解開外衣甩給秋寒嶼。秋寒嶼任勞任怨地將衣服搭在屏風上,轉身打濕手巾讓蘊尉擦臉,又端來茶水和痰盂讓蘊尉漱口。


  服侍蘊尉躺下,秋寒嶼才打理好自己,挨著蘊尉躺下,“想什麽可以了。”


  蘊尉側身躺著看著秋寒嶼,“你怎麽知道我有話要?”


  “除非累狠了,不然你從來不會不洗漱就急著上床榻的。”秋寒嶼看看蘊尉,“你現在還很精神。”


  蘊尉想想,自己剛剛確實想著趕緊躺下跟秋哥商量事情,竟然忘了洗漱這事兒了!蘊尉眨眨眼,忽然擺手,“這些不重要,我問你秋哥,秋府的事兒你要管麽?”


  “尉認為可該管?”秋寒嶼反問。


  蘊尉沉吟了一陣子,“要是你自己的話,我大概會,管他們去死,反正這點東西你也看不到眼裏去。但是這秋府的前任家主是米寶兒的爹,我覺得他們兄弟倆也許會想繼承父親留下的東西。而且米寶兒和豆寶兒將來長大了都要娶妻置業,你作為叔叔當然不會吝惜這些東西,但是從他們兄弟倆的角度來,他們會伸得出手拿麽?”


  “嗯?”秋寒嶼似乎沒想到這點,從他將兩個侄子接到身邊開始,他就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責任了,那麽將來他們娶妻置業自然也要幫他們打散好了。


  “我覺得哈,不如就將這秋府的家財弄過來,當做是給米寶兒和豆寶兒攢的老婆本,將來如果米寶兒和豆寶兒不好意思拿,咱們就是他們的爹留給他們的,也就是了。”蘊尉這麽一,秋寒嶼也覺得有道理。


  蘊尉見秋寒嶼認同了自己的話,繼續道,“不過,咱們要跟你娘,好好談談,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我看你娘把智商都放在宅鬥上了,偏偏還鬥不過你那個姨娘。”


  “母親不會聽我們的。”秋寒嶼搖搖頭,對母親偏執的個性他有很深刻的認識。


  “哎,我也看出來了。”起方氏,蘊尉也有些撓頭。看來還要想一個靠譜的主意才成。


  第二吃過早飯,就有人來請秋寒嶼過去。蘊尉無事可做,也就跟著去做壁草。這一的爭吵似乎沒有什麽不同,差不多的話被翻來覆去地,像是車軲轆一樣。


  從大同異的爭吵中蘊尉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不過他依舊坐在一旁不動聲色,跟著秋寒嶼喝茶吃點心。依舊到了晚間,洗漱完躺在床榻上,“秋哥,我今聽著他們爭吵的話,似乎是你家這些鋪子都是你娘給你爹的?”


  “嗯,”秋寒嶼簡單地跟蘊尉了一下上一代的恩怨糾葛,“這些鋪子原本都是我外公的,後來都給母親做了陪嫁,由父親代為打理,有了兄長之後,父親以商鋪在母親名下諸多不便為由,勸母親將鋪子過戶到父親的名下。母親想著這些東西將來都是兄長的,現下在誰名下都無所謂,就同意了。”


  “嘖嘖,”蘊尉搖搖頭,“還真是好騙,我以為你娘的智商都用在了宅鬥上,現在看來,她是壓根就沒智商這玩意兒啊!”蘊尉完,又覺得當著人家兒子的麵兒人家娘老子的不是似乎不太厚道。


  秋寒嶼卻沒做表示,親親蘊尉的額頭,“睡吧,睡醒了再想辦法。”


  蘊尉紅著臉嘟噥,“睡什麽睡啊,今喝了那麽多茶水,我都打算今晚上都不睡了呢。”


  “嗯,好。”蘊尉不睡,秋寒嶼自然是陪著的。


  “秋哥,你爹既然想把鋪子留給秋二,為何不早做打算?”蘊尉趴在沉頭上側頭看著秋寒嶼。


  “父親是突然過世。”秋寒嶼淡淡地。


  “那可以早……”蘊尉突然想到了什麽,隨即改口道,“不對,不對,你爹自己就是個背叛者,為了防止別人背叛,他自然要把這些東西都攥在自己的手裏,藏得嚴嚴實實。我猜也是因為這個,你的好二哥才沒有辦法找到鋪子的契約過戶到自己的名下,這才不得不跟你娘在這裏打太極。”


  “也不對啊,”著,蘊尉又想不通了,“依照你爹的性格,我猜他肯定會想辦法把鋪子過戶到他名下這事兒砸瓷實了,想必一定會找一些德高望重的缺見證人,這契約書也肯定會拿到衙門備案的。”


  “嗯。”秋寒嶼沒想到蘊尉沒有見過秋父一麵,卻如此了解他的性格,“衙門之前遭遇大火,許多文書契約付之一炬。而父親找的證人,正因為太德高望重了,年紀都不,多年之前就陸續離世了。”


  “也就是現在死無對證了?”蘊尉一下子支楞起來,這事兒越是死無對證,越是大有可為。


  秋寒嶼想想,雖然這法有點奇怪,但似乎沒錯,“嗯,死無對證了。”


  “太好了!”蘊尉從被窩裏爬出來,盤腿坐著,“秋哥,這些鋪子裏的掌櫃是不是應該都是你家的下人,就是你們有他們的賣身契。”


  “嗯,這些掌櫃、管事兒基本都是外公家的家生子,後來給了母親做陪嫁。不過,似乎當時母親將賣身契連同鋪子的契約一起給了父親了。”秋寒嶼的話給蘊尉當頭潑了一桶冷水。


  “嘶~”蘊尉忍了又忍,還是了一句,“對於你的母親,我都不想做任何評價了!”


  蘊尉托著下巴,皺眉思索半,“秋哥,這賣身契不像鋪子的契約,需要到衙門裏寫契約書,變更主饒名字,也不是那麽重要,你爹會不會沒有藏的那麽嚴實啊?”


  “也許。”秋寒嶼對父親的接觸不多,前世偶爾一次他被叫到書房訓話似乎還碰到父親將一個貪墨的掌櫃的賣身契拿出來警告他。


  “也許?那是可能還是不可能啊?”蘊尉一臉的煩躁。秋寒嶼便將自己記憶中的事兒告訴了他。


  “別睡了,別睡了,秋哥,快起來!”蘊尉聽完就一臉興奮,“咱們一起去看看!”著就從床榻上爬起來,翻過秋寒嶼就要下地穿鞋。


  “現在?”秋寒嶼不得不也跟著坐起來,又加了一句,“半夜?”


  “當然,趕早不趕晚,誰知道秋二會不會也想起來這一茬啊?而且咱們是去偷,難道還在大白敲鑼打鼓地去麽?當然是在晚上偷偷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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