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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又吐血了

  時間不長,田豐和沮授聯袂來到大將軍府內。


  袁紹如今正在看書,他看到田豐、沮授來,擱下手中的書籍,問道:“難得你們一起來,有什麽事情嗎?”


  田豐主動道:“恭喜主公。”


  袁紹道:“元皓,何喜之有?”


  田豐道:“三公子昔日在官渡戰場,斬曹洪,焚曹營,攻伐淩厲,可謂有大魄力。如今三公子在鄴城,改進造紙術,發明活字印刷術,有大智慧。如今三公子連做三首詩,擊敗辛毗,使得辛毗在城內脫掉衣服狂奔,有大才情。三公子,不愧是主公的兒子,虎父無犬子啊!”


  袁紹聽著誇讚的話,心頭也是歡喜,隻是他卻是一頭霧水,問道:“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田豐取出先前沮授的書信,遞到袁紹的手中,鄭重道:“主公,您一看便知。”


  袁紹接過來,便迅速的查看。


  待袁紹看完後,袁紹臉上,也流露出了震驚和驚喜神情。


  袁尚這小子,太讓人驚喜。


  袁紹也是名門出身,和曹操自幼就認識。可曹操這老小子,一直自詡才情高,自詡出眾,袁紹也沒有辦法辯駁,因為他才華的確比不得曹操。


  如今,他的兒子有大才華。


  這可不亞於曹操。


  袁紹咧開嘴笑了起來,內心很是歡喜。不過他的嘴上,卻是一副謙遜姿態,微笑道:“顯甫這小子,真是胡鬧。作詩也就罷了,焉能讓辛毗脫掉衣服奔跑,實在是荒唐。這事情傳出,辛毗還怎麽做人?”


  話是這麽說。


  袁紹的態度,顯然沒有半點的苛責。


  隻剩下寵溺。


  隻剩下歡喜。


  田豐道:“主公,發生了這一事情,三公子自是優秀無比。不過卑職認為,還應該象征性的,派人申斥三公子一番,也是保護三公子,讓人知道主公禮賢下士的態度。”


  沮授道:“卑職也附議。”


  兩個人所考慮的,都是從大局出發。


  袁尚有才華。


  這是好事兒。


  可是袁紹麾下還得團結士人,所以發生了袁尚的事情,袁紹不能不管,得申斥一番。如此一來,讓外麵的人知道,袁紹是器重士人的,沒有因為自己的兒子參與就護犢子。


  袁紹捋著頜下的胡須,思索一番,道:“申斥什麽?我兒子一開始就沒有惹事。是誰瞧不起我兒的,是辛毗這狗東西。仗著自己有些才學,就針對我兒。他如此行徑,沒有申斥他,那都是算好的。”


  田豐道:“主公,這麽一來,等於給三公子樹敵,容易讓人嫉恨三公子。”


  袁紹大袖一拂,道:“嫉恨顯甫的人少嗎?更何況,辛毗、辛評兄弟都這麽做了,還有什麽好緩和的。事情就這麽辦,不必申斥。”


  頓了頓,袁紹道:“若不是你們勸說,我要立刻把顯甫喊回來,誇獎一番。你們的話也有一定道理,就不誇獎了。”


  田豐和沮授麵麵相覷。


  兩人有喜有憂。


  歡喜,是因為袁紹如今對袁尚,愈發的器重,不單純是寵溺。更因為,袁尚的所作所為,的確是有能力,彰顯了袁尚的能耐。


  憂愁,是因為袁尚如今,惹禍的能力也不弱,一下就徹底得罪了辛毗。如果說以前,辛毗雖說站在袁譚一方,可辛毗至少還會有顧忌,發生了今天奔跑的事,辛毗以及辛評,對袁尚肯定恨之入骨,恨不得直接殺了袁尚,會處處和袁尚為敵。


  袁紹不管田豐、沮授的心中所想,他的兒子這裏受了氣,他可不會不管的。


  他內心思索一番,頓時計上心來。


  袁紹道:“田豐、沮授。”


  “在!”


  田豐和沮授齊齊回答。


  袁紹吩咐道:“你們帶上十斤上等的木炭,再帶上一件上好的裘皮大氅,前往辛家探望。見到了辛毗,就說我說的,讓他注意身體,別感染了風寒。”


  “喏!”


  田豐和沮授齊齊應下。


  袁紹擺了擺手,兩人就出了大將軍府。


  田豐看向沮授,道:“賢弟,主公的這一做法,是故意在辛毗的傷口上撒鹽。所謂的寬慰,根本沒有,實際上,這是借此敲打辛毗。真要是寬慰,絕不是送點木炭、大氅,而是應該親自前往慰問。主公是變相的敲打,故意揭辛毗的傷疤。”


  沮授笑道:“不管了,反正敲打辛毗,也有利於三公子。我們如今,依照主公的安排行事,我倒是期待,辛毗聽到主公這樣的安撫,是什麽心態?”


  田豐捋須道:“老夫也是萬分期待。”


  兩人都是笑笑。


  反正受傷的是辛毗,被嘲笑的是辛毗,和他們有什麽關係呢?


  兩人回到署衙,準備了十斤木炭,又準備了一件大氅,便徑直往辛家去。這一來一回,已經消耗了很多時間,不過辛毗在城內跑,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回來的。田豐和沮授抵達了辛家,因為辛毗還不在,暫時在府上等著。


  足足等了近兩刻鍾,這時候辛毗回來了。


  辛毗走路都踉踉蹌蹌的,他已經穿上了衣衫,隻是腿肚子直顫抖,身體也冷得直哆嗦,整個人的臉色都蒼白無比。


  辛毗見到田豐、沮授,有些意外兩人怎麽來了?


  田豐直接道:“辛毗,主公聽說了你的事情。故而,主公安排我和沮授,給你送來十斤上等的木炭,以及一件大氅。”


  “來人,把禮物拿進來。”


  田豐直接吩咐了下去。


  隨行侍從,直接把木炭和大氅送進來,擱在了辛毗的麵前。


  辛毗看著眼前的木炭和一件大氅,臉上的神情卻是無比的尷尬。


  十斤木炭?


  這算什麽安撫?

  這是敲打吧。


  辛毗一想到袁紹這樣的做法,知道袁紹看似是安撫,實際上是表明了對他的不滿。辛毗的內心,更是鬱悶。


  原本他在天悅樓內,就被氣得吐血。繞城內跑了一圈下來,整個人已經是暈乎乎的,無比難受,心頭煩悶不已。


  如今被袁紹這麽一針對,辛毗內心更是煩躁,隻覺得無比難受。


  驀地,辛毗喉頭一甜。


  噗!

  辛毗張嘴,便又噴出一口鮮血,一翻白眼,就再度昏厥倒下。


  辛評是跟著一起回來的,他看到這一幕,心中無奈,隻能是先替辛毗向袁紹道謝。即便袁紹是敲打,可表麵上,辛評也得道謝,然後才急吼吼帶著人,把辛毗帶到後院救治。


  田豐、沮授見狀,相視一笑,兩人就直接離開。


  留下了亂糟糟的辛家。


  好一番救治,辛毗醒過來,又洗了個熱水澡,重新換上衣衫,靠近火盆坐著。他看向一旁的辛評,歎息道:“兄長,這次我真是栽了個大跟頭。不僅丟盡顏麵,還成就了袁尚,使得袁尚揚名。甚至,還被主公敲打,使得主公不滿,這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辛毗的內心,無比後悔。


  他怎麽都想不到,會發生眼下的一幕,完全超乎他的預料。


  辛評說道:“事已至此,也沒什麽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如今袁尚正得寵,我們小心一些,別再去得罪袁尚。”


  辛毗道:“也隻能這樣。”


  辛評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忙了,這時候府上的人,還得約束一番。”


  辛毗點了點頭,望著辛評離去的背影,心下喟然歎息。他這一次,腸子都悔青了,不僅丟盡自己的顏麵,多年積累的名聲也是化為烏有。


  人家一提及他,就會想到今天脫了衣服奔跑的事兒。


  太丟人了。


  辛毗神色晦暗,情緒更是鬱鬱寡歡。


  可是,他沒辦法改變。


  袁尚太強了。


  如今不僅是袁尚自身不好對付,更有袁紹的庇護寵溺,根本就對付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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