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接觸
清晨，寒朗在噩夢中醒來，大口喘息著，半響才抬手擦了把額頭的汗水。
他再次夢到了戰友，夢到了激戰的畫麵。
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掏出兜裏的戒指把玩了下，眼中精光一閃，隨之收起戒指，起身做飯。
小丫頭也鑽出帳篷，在寒朗生火的時候，她獨自忙碌收起宿營的東西後，站到寒朗身後，很自然的接過寒朗沒回頭遞來的水杯，往下拉了拉頭巾，美美的喝了口。
寒朗一直沒有說話，腦海裏靜靜的回想周圍的情況。
馬上要到人煙稠密的位置了，所謂的稠密，是跟沙漠邊緣對比，人一樣很難看到，看到的也多是武裝人員居多，但公路會多了，行進，就沒辦法全部在戈壁上任意馳騁了。
還是要找到通訊工具，有接應會更順利進入城市……
離開宿營地，在沙土路上行進中，前方出現了公路。
寒朗略一觀察，直奔公路而去。
上了公路，一路上時不常的看到汽車殘骸，甚至有被炸毀的老舊坦克身影，到了曾經戰鬥激烈的區域了。
“不要看到人就開槍射擊，要善於觀察，確認是否……”
寒朗不再隻是盯著前方，視線不時移動，觀察著一路的情況。同時，不忘繼續給小丫頭灌輸善惡的概念，避免她成了漠視生命的惡徒，不分善惡就拔槍射擊。
小丫頭一手把著把守，一手按著腿旁側的AK74M，隨著車晃動著，不言不語，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
疾馳中，前方出現了一輛同行的身影，距離一公裏開外，揚起的沙塵看不到什麽車，但可以肯定不是車隊。
有人煙了……
寒朗穩定了下油門，車速略有下降，順著公路疾馳，並不打算超過前方的車。
靜靜坐著的小丫頭活動了下身軀，右腳勾了回來，似乎這樣更舒服。
無聲行進了十幾分鍾，沙塵前方出現了黑影。
寒朗車速再次降低，拿起望遠鏡看向遠處。
果然，那裏有武裝人員設立的檢查站。
這裏派係林立，反政斧武裝也不是一支，各有各的地盤。檢查，多為收集錢財，用於戰爭或者生活。
至於什麽安全檢查，不存在的。
看到檢查站，寒朗再次減檔減速，一邊用破村子裏撿到的，一條男人包頭的頭巾快速包頭，一邊說道：“藍寶石，坐在那裏不要動，一旦交火，頭要低到工作台下……”
小丫頭聞言終於扭頭看了寒朗一眼，大眼睛眨巴了下，沒有任何表示的轉回頭去，勾起的右腳又向上提了提，腳跟挨在了座子上，似乎習慣了抱膝蓋，在車裏沒辦法，也要找個最合適的姿勢坐著。
寒朗利索的包好頭，拿出幾百米金放進兜裏，快速檢查了下武器，這才重新加速，一手舉著望遠鏡穩穩的向前開去。
前方，兩輛皮卡外帶一輛看不出顏色和牌子的轎車，堵住了半拉公路。其中一輛皮卡上還有一挺M2勃朗寧重機槍，俗稱0.50重機槍。
七八個抱著AK47，頭上包裹頭巾，臉全部蒙上的身影靠在車頭；他們旁側，一個簡易路障橫在道路中間。
剛過去的那輛車旁，一個家夥斜跨AK，在駕駛室的位置說著什麽，跟著伸手接過裏麵人遞出的東西，揮手放行。
在前麵車輛通過路障離去後，寒朗放下望遠鏡，扭頭看了眼抱著一個膝蓋的小丫頭，不放心的叮囑道：“藍寶石，一會別亂動。”
小丫頭聞言扭頭看著寒朗，大眼睛眨巴著，半響才掉回頭，也不知道是否聽懂。
寒朗也沒指望她回答，勻速開向檢查的位置。
看到又有車過來，懶散站立的幾個人槍口微微抬起，視線都落在了寒朗的車上。之前負責上前詢問的抬起槍口指著寒朗的車，一手示意停車。
寒朗穩穩的減速，慢慢的靠近路障，同時搖下車窗，很規矩。
“去哪裏？”負責檢查的那人槍口垂下，看了眼車裏，走前一步問道。
“蘇赫奈……”寒朗一邊遞出二百米金一邊用阿拉伯語說道。
他不知道這條路是不是通往蘇赫奈的主幹路，但想來方向差不多。
“去幹什麽？”那人接過錢一邊收起，視線看向車鬥問道。
這人顯然沒有對寒朗起疑。
“去買……”
寒朗話音未落，一直安靜坐在副駕的小丫頭突然抬起手，攥著手槍探出搖下的車窗，衝著槍口依舊斜指地麵，隻是站直身體的那些人就扣動了扳機。
寒朗的餘光看到了小丫頭的動作，目光一凝，連頭都沒扭，右手閃電般的抽出手槍，在小丫頭扣動扳機的同時也扣動了扳機。
呯呯兩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寒朗身邊那人目光還沒從車鬥收回，腦後就噴出一蓬血霧。
小丫頭那麵，一個剛要邁步的身影一頓，沒等槍口抬起，脖子上就標出一片鮮紅，手下意識的鬆開槍支就捂向脖子。
“低頭！！”
寒朗開槍時身體已經離開了座位，低吼一聲槍口一掉，推開車門竄出的同時連續扣動扳機。
子彈順著搖下的車窗飛向幾米外的身影，在那些人一愣神中，其中三個人的額頭先後突兀多了個孔洞，腦後一蓬鮮血噴出。
噠……
AK特有的槍聲在寒朗閃出車門撲向前方的同時終於響了，子彈不是罩向寒朗，而是從旁邊同伴身上掃過，彈鏈抽向了天空。
那是小丫頭擊中了一個家夥的胸口，那家夥人仰麵倒下的同時，扳機也扣下去了。
寒朗爆發出最大的速度，閃出車門飛撲中，槍口的火焰就沒有停止。
在一個家夥終於反應過來，慌亂躲閃，槍口抬起的刹那，撲到近前，一把攥住槍口，在槍口噴出火焰中一推，手裏的槍柄嘭的就擊中了那家夥的脖子。
在小丫頭一邊推開車門一邊開槍，剩餘倆人驚慌拉動槍栓上膛中，身體一轉，扔下癱軟下去的身體，甩手兩槍。
噗！噗！
兩股血霧在最後倆人腦後噴出，倆人也停止了拉槍栓上膛的動作，無聲的癱軟下去。
“藍寶石！站那別動！！”寒朗一邊掃視戰場一邊低喝一聲。
本來已經可以過關了，再給點錢，恐怕連手機都能買到，卻讓小丫頭弄的驚險萬分，心裏不免有火氣，聲音也嚴厲了。
小丫頭這會已經下車，一手把著車門，一手舉著M1911看著這邊，聽到寒朗的喊聲，放下手槍，哈腰拽出AK74M就背上，在寒朗抱槍搜索向後麵點的轎車時，拎著手槍警惕的走向路障，隨之拽出刀，在寒朗拉開車門的同時割下。
寒朗確認車裏沒人，剛直起腰就看到了小丫頭的動作，立時火氣上湧。
“藍寶石！！”寒朗低吼一聲就奔了過去。
可是還是晚了，一股血劍在他奔過去的同時飆射而出。
那個他留下的活口被小丫頭利索割喉了。
小丫頭在喊聲中抬起頭，一手槍一手刀蹲在那裏，大眼睛看著站住運氣的寒朗眨巴了下，低頭又看了看已經開始抽搐的身影，將手上濺上的血滴隨意蹭在了布袍上，站起身，看著寒朗，見寒朗沒說話，拎著匕首蹲到另一人身邊，抬手就割了下去。
寒朗這會已經不確定是不是該帶著小丫頭了，小丫頭似乎很喜歡這種殺戮，喜歡血腥，做這些的時候一點沒有緊張的現象。
這一路到目的地還很遠，保不齊還要繞道，小丫頭現在的狀況根本沒可能悄然穿過人員聚集區域，恐怕會一路殺過去。
雖然這些人都是叛軍，是不是好人不是該他評判的，是不是該殺也不是他該研究的，但能不動手豈不是少些殺戮？
剛才要是自己反應慢了，對麵幾人先反應過來的話，他們真的很危險，不說必死，起碼不會這麽輕鬆就搞定這些荷槍實彈的家夥，畢竟九個人呢。
寒朗看了眼已經沒救的活口，抬頭看了眼一個個補刀，一絲不苟的小丫頭，搖了搖頭，吐出一口濁氣，快步走到路障那裏，搬開，又將幾輛車的油箱蓋擰開，快速翻找需要的東西。
這些人用的是步話機，雖然有點老舊，看樣子也能有十幾二十公裏的通話距離。
沒有手機，倒是找到了一張地圖，不算很標準，但大致能看懂的地圖。
寒朗沒時間責怪小丫頭，必須盡快離開這裏，找個地方再好好教教她，避免接下來的行程再出岔子。
過不去的位置，完全可以繞行。殺過去，那不現實。
剛才他就沒有打算跑，因為那挺M2式重機槍不管能不能開火，都是重大威脅，會在短短的時間裏把他們打成馬蜂窩的。
小丫頭在他忙碌中獨自蹲在皮卡前，將翻到錢和幾塊手表一樣樣的放進裝財物的包裏。
寒朗沒有動槍支這些，將所有屍體拽到車堆裏，紮漏一個油箱，過去拽起小丫頭，抽出她腿上的槍，摘掉突擊步槍，直接將她塞進副駕。
小丫頭拎著裝財物的包，一直盯著寒朗，沒阻止也沒掙紮，任由寒朗將她塞進副駕，活動了下，回身將包放進了後座。
寒朗沒再看小丫頭，點燃地上的油漬，在火苗竄起中油門踩下，發動機轟鳴著竄了出去，在轟轟的油箱爆炸聲中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