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善意的謊言
電話一通，那個陸子涵問道：“霄大哥，什麽事。”
寒朗聽到有人說話，詢問都保養什麽，知道他已經洗完車，這會在保養了，遂說道：“小陸，你那需要多久？”
“才拆開機油濾芯，估計最快也要倆小時。”陸子涵說道。
“那你盡快，不休息了，我買點東西過去找你。”
“好的霄大哥。”陸子涵不知道寒朗怎麽變卦了，沒有多問，掛了電話催促師傅快點保養。
寒朗深吸了口氣，猛地吐出，再次回頭看了眼熟悉的大廈，扭頭就走。
他不會認為這是什麽靈異事件，或者自己真的掉進了什麽時空亂流導致時空錯位，那是小說，他不會當真的。
他敏銳判斷這是有意抹去痕跡，公司徹底消失。
這麽大手筆……
寒朗邊走邊琢磨。
換掉公司簡單，弄個公司過來就得。關鍵是周圍的商鋪，比如那個零售的小亭子。
這到底是為什麽呢？公司不過就是個安保公司，難道還有仇家找上門來了？
念頭一閃，寒朗自己都不相信，暗自搖了搖頭。
華夏，可不是別的國家，安定的環境讓大型犯罪的可能為零，尤其槍戰，那想都別想，就算帶槍進入城市了，開槍都沒機會，天眼到處都是，成功實施槍擊攻打一個安保公司的可能更沒有，根本沒必要藏起來，還這麽大費周章。
難道內部出了問題，解散後徹底抹去痕跡，或者改頭換麵了？
寒朗腦袋有點亂，但腳步卻並不遲疑，穩步走向一百多米外的一個超市。
他需要購買禮物，需要去拜訪所有隊友的家，包括大媽和鬼少的戰友。
他沒有帶回隊友的骨灰，不是不方便，而是他沒有完成祭奠，用敵人的鮮血祭奠的任務，在這之前，他要麽跟戰友一起長眠異國他鄉，連個墓碑都沒有，要麽祭奠完戰友，再帶他們回家。
但那他也必須去看望所有隊員的家，看看能做點什麽，需要做點什麽。
他從沒想過自己手裏會有這麽多錢，一千五百萬還多，這是一大筆巨款，要不是花了八百萬買鐵蠍傭兵團的信息，他這會要掌握兩千多萬的巨資，還是米金。
有了這麽多錢，他相信會安頓好所有人的家，不會讓這些家裏失去了頂梁柱無法生活。
這不是補償，這是他活下來該盡的義務。
他不太會買東西，算計了一下周圍都有誰，有幾個是南方的，有幾個北方的，當然是包括大媽和鬼少的戰友在內，算計好了買幾份，凡是禮品，挑貴的買了一堆，讓賣貨小丫頭一直樂，不是職業的微笑，是真樂。
短短一會就兩萬多塊的銷售額，她是有提成的。
寒朗又是煙又是酒，連帶什麽營養品也買了一堆，一共六份，打車也隻能找寬敞的專車，出租都拉不下。
小丫頭依舊安靜，包著頭蒙著臉，站在一邊靜靜看著，很乖巧。
這是國際大都市，這裏形形色色的人比比皆是，什麽膚色都有，什麽語言都有，所以她的存在並不另類，也不會吸引什麽目光。
“坐後麵擠一擠。”寒朗在網約車的司機幫忙裝好東西後，在後座挪出個位置說道。
小丫頭低頭就鑽進車裏，沒有任何表示。
“走吧師傅。”
寒朗坐進副駕說道。
開車的司機沒有嫌棄買了這麽多東西，聞言起步，按著寒朗給的目的地定位徑直奔向陸子涵保養車的4S店。
車，還沒保養好，在寒朗到來後，司機幫著將一部分禮品用防雨包裝布包好，捆在了車頂，後備箱塞滿。
司機一直沒有問買這麽多多東西幹嘛，直到驅車離開也沒問。
這附近有一個鬼少的戰友，一個他的隊友，但不在城市裏，一個在距離一百多公裏的一個縣級市裏，一個在縣城。
一個小時，他們順利趕到縣級市，進入了一個有點老的小區。
進了小區，寒朗從後備箱拿出一份禮物，想了想，還是說道：“小陸，你在這等會，藍寶石跟我上去吧。”
小丫頭大眼睛眨巴了下，沒有回應寒朗，跟在寒朗身邊走向單元門。
防盜門已經失去作用，寒朗沒用叫門就徑直進了樓道。
這裏很亂，樓道裏堆積著一些破舊的物品，讓每個拐彎都很狹窄。
寒朗默默走著，一層一層的向上爬，腳步無比沉重。
就算不是他的戰友，他也同樣的心情。
站到鐵皮的老式防盜門前，寒朗深吸了口氣，敲了敲門。
“誰啊？”
裏麵傳來一個中氣不足的聲音。
“阿姨，我是童軍的戰友，我來看您來了。”寒朗露出笑容說道。
一陣輪椅的滾動聲中，防盜門的貓眼被遮擋了，隨即門被打開，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婦女笑嗬嗬的說道：“小軍的戰友啊，快進屋，快進屋。”
“阿姨，我正好出差路過，奉命來看望您。”寒朗一邊放下禮物一邊說道。
“小軍不是複員了嗎……”童軍的母親看了眼跟在後麵的小丫頭，一邊往裏推著車一邊說道：“孩子，來看看就行啊，還帶什麽禮物。”
寒朗回身關上房門，關上裏麵的木門，這才說道：“阿姨，童軍是我們部隊的骨幹，複員了也是預備役啊，其實還算部隊的人。”
說著拿出一個包著的紙包說道：“阿姨，地方武裝部沒顧上去，我直接給您帶來了，這是部隊給童軍的軍帖補償款，您收起來。”
“複員軍帖不是給了嗎……”童軍的母親更遲疑了，沒有伸手去接。
“現在國家富了，這不改製度了嗎，童軍剛好夠條件，部隊給了二十萬零三百的補償款。”寒朗說著打開紙包，將一捆捆的錢放在茶幾上，最後的三百放在一邊。
“這麽多……”童軍的母親嘴唇有點哆嗦，這有零有整，她似乎相信了。
“阿姨，這個您簽下，證明錢送到了。”寒朗拿出一張蓋著公章的表格遞過去說道：“其實，部隊有童軍的銀行賬號的，但主要還是來看看我們還能做點什麽，這才送來了，在這，簽上您的名字就可以了。”
“太感謝部隊領導了……”童軍的母親有點哽咽，但真的相信了，看了眼表格，手略微顫抖，簽上了名字。
“阿姨，您家裏還有什麽困難盡管說，我回去會如實匯報的。”寒朗微笑著說道。
“已經很麻煩部隊了，逢年過節還來送米麵油什麽的，童軍的妹妹再有一年就大學畢業了，到時候有了工作就好了，他爸爸還能幹，家裏沒什麽困難了。”童軍的母親說著擦了下眼角。
“那好，阿姨，那我就走了。”寒朗站起身，一個標準敬禮。
童軍的母親見多了敬禮，幾年時間經常有部隊的人來看望，都會敬這麽標準的軍禮，這人是真的。
再說，送錢，還簽字，上麵寫的內容也跟說的一致，應該是部隊送來的。
“這孩子，這麽著急，也不喝口水……”
童軍的母親在防盜門後麵念叨了句，滿臉笑意關上了裏麵的門。
寒朗近乎逃走一樣，腳步匆匆，他不敢待久了，怕言多必失。
他知道，除了鬼少，童軍還有戰友的，探親的時候肯定會來看望，這麽大筆錢，他不找個理由都送不出去……
回到車裏寒朗才吐出一口濁氣，說道：“走吧，下一個目標，天黑前趕到，連夜直奔東江省。”
“好的霄大哥。”
陸子涵沒有過問這是看望誰，應了聲起步。
路上，寒朗一句話沒說，靜靜坐著。
小丫頭本來就不說話，依舊安靜。
五十多公裏，他們沒用上半小時就趕到了。
寒朗留下了司機，依舊跟藍寶石上了樓。
到了門前，寒朗露出笑容敲了敲門。
“誰啊。”
門裏一個中年大叔的聲音傳來。
“李叔，是我。”寒朗聲音洪亮。
“小寒啊。”
李叔打開門笑嗬嗬的讓道：“快進來。”
話音剛落，看到寒朗身邊站著的藍寶石，不由問道：“小寒，這是誰啊，怎麽還包著頭呢？”
“這是朋友的妹妹，外國人。”寒朗笑著邊說邊進屋。
“外國人？”李叔很好奇，在小丫頭進屋後還看著她的後腦勺，一手關上房門。
“李叔，阿姨呢。”寒朗放下禮物問道。
“去跳舞了。”李叔讓著說道：“快坐，小寒，這會怎麽回來了，你們不是出國了嗎？”
“對啊，我送她才回來的，順道來看看您和阿姨。”
寒朗說著招手讓藍寶石坐下。
“小濤呢，他怎麽沒回來。”
李叔一邊倒水一邊問道。
“他任務還沒結束，還在國外呢，短時間回不來，我也馬上就走，送她進京就返回去。”
寒朗說著拿出一個紙包，遞給李叔說道：“這是李濤給您二老的，二十萬。”
“這麽多！”
李叔嚇了一跳，沒敢接。
“國外補貼高，我們還沒地花，都攢下了。”
寒朗笑嗬嗬的打開紙包，說道：“以後還有，兩年你們就不用租房子了。”
“這可真不少……”
李叔還沒從震驚中醒轉，盯著那一摞摞的鈔票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李叔，我回去後我們就接大任務了，補貼比現在好高呢。”寒朗笑著，心裏在滴血。
李濤，就是瘦猴，是留下銀質戒指的那個。
騙他父親，這是寒朗不願意做的，但他不能告訴老人李濤已經不在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太殘忍了，況且瘦猴是獨生子，就更殘忍了。
而且瘦猴的仇還沒報，他也不能說，因為他沒有帶回他的兄弟，怎麽說？
寒朗笑著，伸手解開藍寶石的圍巾，說道：“李叔，下次李濤回來你們就可以買樓了，他不讓貸款，要全款買，說那樣不虧。”
“這小子還……”李濤的父親回過神來，視線抬起突然看到藍寶石黝黑發亮的臉，和那藍色，寶石一樣的眼睛，眨巴了下眼睛，說道：“還真是外國人呢，眼睛真好看，就是曬的太黑了。”
寒朗徹底鬆了口氣，瘦猴的父親不會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