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望門寡
熱鬧的步行街,人潮湧動,有各種小吃攤販,吆喝聲惹的人直流口水。
楚天南抱著亮亮在步行街行走,心情十分暢快,能夠與自己的兒子在一起,簡直是每一個人都希望天天實現的事情。
而,許多人,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能與孩子們在一起,就跟六年來的楚天南一樣,在孩子的世界中缺失了。
為了彌補孩子,楚天南簡直一有時間就跟亮亮在一起,亮亮也很願意跟楚天南在一起。
“冰糖葫蘆,五元一串,可口香甜,有山楂,蜜糖,大棗,十來種口味可以選擇,好吃不貴哦!冰糖葫蘆,五元一串了……”
優雅的叫賣聲。
亮亮悄悄的舔舔嘴唇,大咽口水,可是不敢說出來。
看到兒子的饞樣,楚天南想起小時候跟媽媽一起出街,那簡直了,小手一揮,街麵上的零食都是他的口中之物了:“亮亮,來,爸爸給你買一串冰糖葫蘆!”
“真的嗎?爸爸!”
“當然!”
“好呀,咕嚕……”大咽口水的聲音。
“小朋友,很好吃的,你要什麽口味呀?”買冰糖葫蘆的是一名漂亮的小姐姐,甜笑地道。
“姐姐,我要這個山楂的!”
在看見楚天南付過錢後,亮亮才激動地從小姐姐手中接過冰糖葫蘆,一雙大眼珠看著楚天南,有些不敢張口吃。
“吃吧!你的了!”
“嗯!”亮亮拿起冰糖葫蘆,放在嘴裏狠狠的吸那個糖汁,就好像在吃鮑魚魚翅,令人看著就解饞。好長時間,亮亮才將一顆冰糖葫蘆吃掉,隨後,就再也沒有吃剩下的三顆冰糖葫蘆。
楚天南看在眼裏,略微有些不解:“亮亮,趕緊吃啊,留在這裏幹什麽?”
“爸爸,我要留給妹妹!”亮亮大眼珠閃動,吞著口水,“每一次,媽媽給我們買冰糖葫蘆,都是一串的。我跟妹妹一人吃兩顆,妹妹病了,亮亮少吃一顆,給妹妹多吃一顆,希望妹妹早點好起來!可以跟我和爸爸一起出來玩!”
瞬息間,楚天南就明白了。孩子們真的太苦了,就吃一串很尋常的冰糖葫蘆,也要兩個人吃一串,還不知道這中間要隔多久。
欠了孩子們與寧輕語的啊,這令楚天南的心又在隱隱作痛。
“亮亮,爸爸有錢,我們再買一串給妹妹,這一串,你吃好不好?”
“爸爸,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吃一串,一整串?”亮亮眼冒星星,擁有一串冰糖葫蘆,就好像擁有了整個世界,好開心。
“真的!”
“那,那……”亮亮將冰糖葫蘆送到嘴邊,好幾次都沒有下咽,一個勁的瞥著遠處的冰糖葫蘆攤子。
楚天南才發現,這孩子是害怕自己吃完了,月月沒有吃的了,真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啊,可是,他楚天南從來都不是窮人,卻讓自己的孩子過著如此坑苦的生活,可恨啊!
“亮亮,你看,這是給妹妹買的,你可以吃了吧!”
“嗯嗯嗯……”
等另一串冰糖葫蘆買到手,亮亮這才吃起冰糖葫蘆,吃得好香好香,就如吃豪華大餐,法式宮廷大宴,清廷流水宴席。
“爸爸,我忘記了,給,給你留一顆的……”亮亮擦一把小嘴,大眼珠閃動,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沒有的事,爸爸想吃,會買的,你還要麽,亮亮?”
“我……”亮亮看著那冰糖葫蘆攤子,小舌頭舔了好幾次,最後堅定地搖搖頭,“媽媽說,不能亂花錢,我們還要上幼兒園,還得上小學,中學,大學,還要花很多錢的!”
“好!”楚天南不會告訴亮亮,他的爸爸多有錢多有勢,他隻希望亮亮能夠快樂的長大,就行了。
父子倆繼續逛步行街,還有很多小吃,亮亮就是眼饞,也沒有開口說要,反而是楚天南提說幾次,都被亮亮殘酷的拒絕了。
回到酒店,亮亮率先跑到月月的房間,將冰糖葫蘆交給月月,說是爸爸買的,很好吃。
“大哥,保護大嫂的兄弟們說,大嫂去了寧家的聚居地!看那樣子,應該是被人認出了,我們……”萬靈報告道。
“寧家!”楚天南回到桂城,就是要跟寧家算一算往日的恩怨,雖然那些主惡死的死,殘的殘,但是,剩下的這些寧家人,楚天南也沒什麽好感,既然他們要找上寧輕語,那就看他們運氣怎麽樣了,“那我們就去看看,這些寧家人要鬧什麽幺蛾子!希望他們謹言慎行!”
將亮亮交代給黃杏兒後,楚天南就跟萬靈驅車去了寧家聚居地。
另一邊,寧氏聚居地外。
寧輕語俏臉微紅,無法回答寧破楚的逼問:“你,你說話不要這般難聽好不好,我什麽也沒做,我,我……”
“怎麽,連你自己都編不下去了!”寧破楚嘴角帶著陣陣的獰笑,猙獰可怕,“我的堂妹妹,你敢當眾說說你當年的曆史麽?婚禮當天,竟然被男方放了鴿子,沒有出現在現場,讓你剛一出嫁,就成了寡婦!這就是望門寡麽?”
“不,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寧輕語氣得眼圈通紅。
當年的婚宴上,楚天南沒有出現,完全是因為寧家人的阻撓,將楚天南給軟禁起來了,不是楚天南不肯出現,不是的啊!寧家人反而對外宣稱,楚天南死了。這其中的曲折,誰又可能明白,說出來,恐怕都沒人會相信吧!
“不是?”寧破楚嘴角的獰笑更深,惡狠狠地盯著寧輕語,“你這賤人,不守婦道的女人,有了老公,又死了老公,不是望門寡,是什麽?就算是望門寡,隻要你遵守婦道,我們寧家也當你是寧家人,然而,你竟然當了寡婦,就偷人,竟然還給別人生了孩子,一生還是兩個,兩個野種……”
“不是,不是啊……”寧輕語依然說不出來。
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有寧家族人,也有一些來給寧家死人送葬的人,這些人中,有一些知道六年前的那些故事,也有不知道的,在那裏聽熱鬧。
“什麽,這就是寧家那個賤人啊!長得還真不錯,哪知道是寧家的喪門星,羞辱了寧家六年之久啊!”
“哎,紅顏禍水啊,就是當了寡婦,也有許多人惦記呢!”
“你們知道啥,寡婦門前是非多,不就是說的這種女人麽?”
得到絕大多數的人聲援,寧破楚麵含得意,揮揮手,示意所有人安靜下來:“各位,這麽賤的女人,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我們寧家大門口,還是我們寧家出殯的日子,難道不是給我們寧家晦氣麽?你們說,該怎麽處理她?”
“打死她算了,免得讓我們寧家繼續蒙羞!”
“不對,浸豬籠,這樣的貨色!”
“要不,賣到青樓,讓她發揮餘熱,讓那些喜歡小寡婦的人,嘖嘖……”
眾人是越說越難聽,是越說越惡毒。
寧輕語感到眼前黑暗一片,張嘴嘴,卻說不出半分話來,她無法反駁這些。哪怕,她明知道那些人所言都是胡說八道,沒有絲毫的證據。然而,寧輕語的證據也拿不出來,她怎麽能說出跟她所謂私通的男人,還給她種下了孩子的男人,就是那個長輩認可,明媒正娶的老公呢。
如果她說出來,再次出現的楚天南,就會成為寧家人的獵物,那樣,他們一家才跳出滄城錢家的漩渦,又要再次麵對寧家。這樣的事情,不能再次上演。
就算是被天下人誤會,寧輕語也不會當眾說出來,跟她私通,並生了孩子的男人,就是那個跟她成親沒有拜堂的丈夫。
“哈哈哈……”寧破楚笑得十分得意,當年他曾經給寧輕語保過一次煤,對方是一個浮浪公子哥,被寧輕語直接給拒絕了,這麽多年了,想起這件事,他就不爽,難得今日能傷寧輕語的麵子,自然是要多狠就有多狠,“賤人,你說你是自己到寧家祠堂跪下來,等待老太太來處理你,還是我們將你抓起來,送到祠堂!”
“對,送到祠堂,等老太太處理!”
“賤人!”
望著一圈扭曲的臉,慢慢地擠壓過來,要將她擒住,寧輕語覺得頭都快炸了,就快支撐不住了。
就見一隻隻的手都快抓到寧輕語的衣角上了,忽地,一聲吼傳進來:“滾開,你們什麽東西,敢傷我女人一根頭發,都得死!”
頓時,好些人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湧來,將他們推開去。眾人站立不穩,蹬蹬地往後倒退,在倒退了好幾步後,這些人才站穩腳跟,緩過神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寧輕語的身邊出現了一個身材魁梧,麵如刀削斧斫的男子,不動如山,不怒自威,橫身上下散發著陣陣凶熬之氣。令這些人感到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再次倒退了好幾步。
“嗚嗚嗚……”寧輕語看清楚來人是楚天南後,再也顧不得其他,一下撲進楚天南懷裏,痛哭起來。
有了依靠和靠山的感覺,讓寧輕語心底的虛無慢慢地變得凝實起來,那因為月月的病情,與楚天南生出的嫌隙,好像都彌補了好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