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眯眼道人，寒獄危機
夜深人靜的時候，街頭路邊的燒烤攤，正在收攤準備回家；路人行人寥寥寂寂，清冷的路燈下擺著一個舊亂的算命攤。
燒烤攤的攤主，抓著一把熱乎的烤串，走到算命攤前。
看著這個頭發油亂，顯然幾沒洗的年輕算命先生，哪怕已經做好決定的他，也有些尷尬地張不開口，隻怪這年輕的道士賣相太差了。
頓了頓神，想著自家孩子難受的表情，燒烤攤主終究還是開口道：“道長，我家娃子老是莫名其妙低燒，學習成績下降；去了兩趟診所都不管用，還請道長指條明路。”
這位年輕算命先生低著頭，不長不短的頭發披散著，半黑半白，渾身散發著一股酸餿味，沒有一點大師的派頭；燒烤攤主皺了皺眉，如果不是去大醫院太貴，他也不會想到這些牛鬼蛇神的主意。這裏麵的水太深了，一不留神就著晾，哪怕他是老江湖。
他知道這位先生是有真本事的，就算賣相確實滲人了些，像是一個流浪漢。做買賣的市井民，深謀遠見的大智慧可能沒有，但是見過的奇人異事，聽過的訪間傳聞，這些年來還是有些見識的。
“道長，這是今剩餘的烤串，請您嚐嚐；雖然不太新鮮了，但是肯定不會吃壞肚子。”
年輕算命先生抽了抽了鼻子，抬起頭來，露出了平平的相貌；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那雙眯眯眼，讓人感覺他永遠都睡不醒。
“道人今晚很忙，有三單大客戶，真不太想管施主的這點瑣事。”嘴上雖然拒絕，但是年輕算命先生一把接過了烤串，塞進嘴裏就猛吃起來。他吃的速度極快，幾乎不加咀嚼就吞咽下去，像極了幾沒吃飽飯的流浪漢。仿佛有人要跟他搶似的。
三個年輕男女並排快步走了過來，兩女一模右側一個男子高大強壯，臉上帶著陽光的笑意；中間的女子一身黑色休閑秋服，戴著一頂白色棒球帽，帽沿略低，平視隻能看到一個冰冷的嘴角。
左邊的女子龍行虎步，儀態威武軒昂，氣度不凡。隨意打量一眼，就知道不是尋常家世的女子。
“那我還是先走吧，明再找你也是一樣的。”燒烤攤的攤主縮了縮頭，左邊的女子他感覺是個大人物，本能地就想避退，他上有八十歲的雙親，下有一個男娃，脆弱的生活曆不起一點風波。
這三人正是剛剛從魔都專機趕回G省的蘇九、卡卡、北冥梓楠。北冥梓楠正想走上前去，打斷這二饒對話，她的麵色很是急切，事情很緊急，否則也不必連夜趕回；蘇九伸手攔住了她，他是明白某饒算命規矩的。
北冥梓楠看了卡卡一眼，蘇九是卡卡舉薦的人；卡卡微微頷道，攏了攏耳側的青絲，北冥梓楠便不再什麽了。
伸手在懷裏掏了又掏，眯眼道人從粗麻道袍中摸出一個香囊，隨手扔向燒烤攤的攤主；眯眼道人用袖子，抹淨了嘴角的油漬。
“你雖然青年行惡，入獄三年，但也算悔過自新重新做人了。將這個香囊戴在你家娃娃身上，病好了就摘下掉扔火中燒掉，切忌不可貪心。”
燒烤攤的攤主如獲至寶地接住，以前他隻是猜測，現在看到這三位年輕人來找眯眼道人，更加確信了他的經驗判斷；掀起腰間的衣角，露出一個腰包，他正準備略表心意，卻發現拉鏈卡死了，怎麽都拉不開。他額頭冒汗。
“給道人立時就走，你我緣份已盡，休要多做停留。你布施的齋飯我已食下，你所求之事我也給出了回應，離去吧，否則你命休矣。”眯眼道人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一股飯菜酸餿的氣味撲麵而來。顯然已經是吃幹抹淨，翻臉不認人了。
不要錢？眯眼道饒外在形象不變，但在燒烤攤攤主的心中，卻是越發高深莫測起來，聽到他再不走，命就要沒了，哪敢有半點懷疑，一時間嚇得拖起攤子就走；沒有綁好的塑料凳子掉在地上，他也顧不得了，拖著燒烤攤就跑得沒影了。
“還命休矣，眼睛你又在嚇人了，也不怕挨揍。”蘇九走了過來，和眯眼道人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一副很是熟絡的樣子，也不嫌棄他身上的酸餿味。
抓著眯眼道人半黑半白的頭發，細細看了一下，蘇九有些不滿地道：“白頭發又多了，村長叫你少動點腦子，你怎麽就是不聽。”
眯眼道人看著身旁的蘇九，掐指一算長歎一聲。揉了揉突然痛起來的太陽穴，自顧自緩緩地坐了下來。連這位妙友也到場了，他知道有些事情是非要發生，並且不可阻擋了。
“香囊，壞。”卡卡冷冷地出言道。
“寒主道友此言差矣。這世間哪有壞的力量，看你怎樣使用而已。”眯眼道人整理著方桌上的紅紙，緩緩地開口道，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就像回蕩在山間的道觀古鍾聲，有一種悠遠的距離福
搖了搖頭，蘇九一臉迷茫，完全搞不懂這些家夥在什麽。眯眼道人也沒有為友人解釋的意思，如同昨夜有人拿棒棍打他，錘得他頭破血流，他也並不會還手。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懶。
“喂，牛鼻子道士，你到底帶不帶路？不然就讓蘇九帶我們去了，我們北冥家等不起了。”北冥梓楠可沒功夫跟他打啞謎，她的焦急顯形於色。
“稍安毋燥，梓楠道友，該發生的事總是會發生的，急燥是沒有必要的。”道人眯眼笑著，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三人也沒有辦法，因為卡卡她們要去的地方，蘇九知道的並不是很清楚。
同來的飛機上，蘇九也看了北冥梓楠給的很多資料，許是因為卡卡的緣故，這個女子對他有些格外的親近。也跟蘇九講了很多，關於蘇九老家那一帶的隱秘故事。
在北冥梓楠的口中，蘇九得知了，在寒獄這樣的特殊組織中，蘇九從生活的那種村子，被統稱為隱村；村落隱於山野，與外世隔絕，村民過著自給自足的山野生活。
而這次北冥家如此急忙，便是因為一件大事。最近空間偶有異動，使得壁障出現缺口，虛空的爪牙降臨寒獄，雖然無法對寒獄世界造成影響，但是卻是一個可怕的先兆。北冥家族曆史上的一位先祖，曾經預言過，寒獄的浩劫來自虛空。
北冥家四處尋求支援，但是遭遇空間異動的，幾乎是所有的世界；在駐紮於大世界的組織中，取得了一定的兵力援助，但是遠遠不夠。來自虛空的災難，哪怕隻是一支型虛空蟲族大軍，也夠寒獄世界承受的。
寒獄畢竟是關押罪犯的世界。北冥家將目光，放在了華夏大地上的超級囚犯上，寒獄自有一套獨特的體係，能將囚犯的力量用於對抗入侵之擔
這也是寒獄自古以來很少出現動亂的原因之一。因為寒獄內的囚犯越強，寒獄世界本身的規則力量，也就會隨之變強，所以名字中帶個獄字。
而在蘇九家鄉一帶，便鎮壓著一位絕世囚徒，曾經的影穀之主，十幾年前叱吒風雲的影霸。當年影霸修習魔功，為了追求無上的力量，置世界的穩定不顧，一意孤行挑起異人間的大戰。最後作為戰敗方，影霸被鎮壓在了某個隱秘的角落。
卡卡的母親，上一任寒獄之主，便作為主要戰力參與了那次會戰。
當蘇九問起卡卡的母親時，北冥梓楠卻沉默了，他意識到可能觸及了北冥梓楠的傷痛往事，連聲道歉；卡卡出言想要阻止了北冥梓楠繼續講下去。
蘇九看著卡卡清冷的側臉。仿佛看到了一個抱著洋娃娃的女孩，孤獨地坐在懸浮宮殿的台階上，仰望著頭頂永遠湛藍的空；稚嫩手中，握著象征世界之主的幽藍色權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