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走投無路
“楊副廠長，我們這邊的初步方案，是和貴廠簽訂對賭協議！”
吉城市一家金融機構的辦公室內，楊父正坐在談判桌前。
“這……”聽完對方的話，楊父有些啞口無言，對方嘴裏說的一些話，什麽對賭協議，什麽資金的回報周期，他完全聽不懂！
現在自己本來在廠裏的處境就不好，如果在這麽重要的融資事宜上再出了問題，到時候恐怕孟廠長都無法護著自己了！
想到這裏，楊父趕忙借口上廁所，拿出手機，撥通了孟廠長的電話。
“沒關係，協議的具體細則，我都已經和投資方談清楚了！”孟廠長溫和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你就假裝自己很懂，然後代表廠裏簽字就可以了！”
“好！”聽到孟廠長的話，楊父自然是吃了一個定心丸。
……
“廠裏播報一條表揚通知，楊誌遠副廠長代表廠裏簽署了融資協議，為廠裏帶來了三千萬的巨額資金，緩解了廠裏的資金壓力……”
簽完合同之後，電子廠的廣播裏就開始宣揚楊父的事跡。
“原來老楊這是厚積薄發啊……”
“能給廠裏帶來資金，這個副廠長名副其實！”
“是啊，怪不得人家可以成為副廠長呢，我們哪有這本事！”
經過廣播員這麽一帶節奏，原本還譴責楊父的那些工人，紛紛倒戈，開始稱讚起楊父對於廠裏的功勞來。
其實無論是工廠的員工，還是企業的白領，都是很容易被人帶節奏的，當人是一個孤立的個體時，思考能力會更強，也有更加鮮明的個人特征。
可一旦個人被融入進群體之後，個人特征很容易被群體所淹沒，個人的原本的思考和思想，也自然會被群體的思想所取代。
因此，當這樣一個群體存在時，無論其中的成員是靠出賣勞動力為生的工人，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都會表現出情緒化、低智商的特征。
一些人性高手，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來控製輿情，控製群體的思想。
不過楊父自然不懂這些，他隻知道，孟廠長對於自己，真可謂是盡心盡力！
接下來的幾天，楊父在廠裏的地位幾乎是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反轉，原本自己在餐廳吃飯的時候，都在他背後議論，一些熟悉的工人也都退避三舍。
可現在，楊父隻要一到餐廳，工人們就紛紛問好，甚至於楊父在工廠裏麵的聲望，大有蓋過淩副廠長和孟廠長的勢頭。
“你們……”這一幕自然不是老刁希望看到的。
但現在楊父在廠裏人心所向，縱使老刁想破腦袋，也不知道再怎麽針對楊父。
“我們什麽，要不是你帶頭汙蔑楊副廠長，我們也不會產生誤會！”
“就是啊，門口的大字報估計也是你寫的吧？”
“我看八成是，老刁就是嫉妒楊副廠長，真是下三濫……”
聽著眾人紛紛把矛頭對準自己，老刁臉色蒼白，他原本確實是嫉妒楊父，並且在一些高層的授意下，開始製造對於楊父的言論。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這一番騷操作，不僅沒有對楊父造成任何的傷害，反而還來了一個驚天大逆轉！
現在，最揚眉吐氣的自然就是楊父，他感覺，自己在廠子裏走路，要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更加昂首挺胸！
“今天該發工資，怎麽還沒有到賬啊？”
“是啊，如果放在以前的話，一般上午十點就能到賬！”
“這都中午了，廠裏最近效益不好，不會是沒錢了吧？”
“那不能，你們忘了，楊副廠長剛給廠裏帶來了三千萬的資金……”
中午吃飯的功夫，一群人紛紛跑到財務處，詢問起沒發工資的原因來。
“各位，不好意思，我也是剛接到通知，我們廠裏的賬戶，被凍結了！”財務人員在查詢之後，也是一臉焦急地看著大家。
“那怎麽辦？”工人們議論紛紛：“廠裏不是融資了三千萬麽？”
“據說那三千萬是楊副廠長帶來的，所以在楊副廠長那裏！”財務人員答道。
“那我們去找楊副廠長！”
“對，關鍵時刻，還是楊副廠長給力……”
不過，在聽明白眾人的意思之後，楊父卻有些為難：“就在昨晚，孟廠長說要發工資，拿走了我手裏的三千萬！”
“那怎麽辦？孟廠長在哪裏？”
“我這就給孟廠長打電話！”楊父說著，拿出了手機。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不好意思，我可能著急，撥錯號碼了！”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聽著手機裏麵冰冷的聲音，楊父有些手足無措，昨天自己還和孟廠長打電話，他還專門讓自己提前預約了銀行，將現金都取了出來，再去交給他。
可今天，孟廠長的電話怎麽變成空號了呢？
“淩副廠長，你能聯係上孟廠長嗎？”楊父看著聞訊趕來的淩開舟。
“聯係不上！”淩開舟搖了搖頭：“人沒在廠裏，手機也是空號！”
“怎麽樣了，有沒有聯係上孟廠長？”人群中有人大聲問道。
“大家別急！”楊父大聲道：“我們馬上會去找孟廠長的！”
可廠裏的工人去孟廠長的兩處房產尋找，卻都沒有找到孟廠長的影子，甚至於，就連廠裏的總工，也跟著一起消失不見了！
“孟廠長不會卷錢跑路了吧？”見到這一幕，有人提出了質疑。
“就是啊，我看有可能！”
“大家有沒有想過，這一切都是楊誌遠自導自演的？”老刁在後麵悠悠開口。
“還真有可能，三千萬的巨款，說不定楊誌遠看著眼紅，給貪汙了！”
“對，現在警方還在找孟廠長，我看說不定是被楊誌遠殺人滅口了……”
聽著眾人越來越不著邊際的說辭，楊父身形一晃，差點沒有站穩。
“大家放心……”楊父用全身的力氣大喊道：“孟廠長不會跑路的，我也不會貪汙大家的錢，我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不過，在楊父心裏，確實是不相信孟廠長有問題，或許孟廠長遇到了什麽突發事件，才臨時注銷了手機號！
“楊誌遠先生，我們查到您簽署的對賭協議，三千萬的資金去向不明，需要您解釋一下資金的去向！”剛回到辦公室，金融公司的人就等在了那裏。
“這個……”楊父有些焦急，他自然也不知道孟廠長拿錢去了哪裏。
“按照對賭協議，如果您不能說清楚資金去向，或者沒有用於電子廠的發展，我們將有權要求你承擔三千萬的債務！”金融公司的人語氣中有些不善。
“什麽？！”楊父晃了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